聽小婉說,通曉師祖喜好閱書藏書,可他常年云游四海,居無定所,故此木華醫師便一直代為保管,自從在此處安營扎寨之后,木華醫師索性依照他的喜好為這些藏書建造了個藏書閣,這樣通曉師祖再帶書回來時,也有個像模像樣的安放之處。
“小露露,你來啦!”
我與小婉正說著話,卻見一道身影遠遠與我們招手,看那人形貌可不正是通曉師祖。
我笑著亦是禮尚往來同他擺了擺手。
不過說到師祖這稱呼,慣常應是年歲較大、德高望重之人才應有的尊稱,這通曉師祖左右不過三十的年歲,為何要將他叫的如此老氣橫秋。
我問了身旁的小婉,卻聽小婉噗哧一笑道,“夫人您可別被通曉師祖的樣貌所迷惑了,其實呀,他可比木華奶奶還要年長五萬歲呢。”
我不禁啞然,顫顫巍巍問道,“木華奶奶今年貴庚?”
“約莫五千歲了。”小婉答。
居然相差了整整十倍!
“那你呢?”
“明年便滿百歲了。”
那在此處還算是個孩子。我噓了口氣,若是眼前的小婉都有個幾千歲,那于我來說,可太別扭了。
“那為何通曉師祖看似如此年輕?”我更為疑惑了,按這個歲數,通曉師祖怎么著也要看上去更為蒼老些才是啊。
“那是因為通曉師祖通過了天降的測試,壽命才得以無限延長啊。”小婉理所當然答道,見我仍然不解,隨即奇怪地看我道,“夫人您不知道天降嗎?”
糟了,一不小心問太多了。。。
“自然知道,我只是閑著無聊隨便問問而已。”我略有些心虛,嘿嘿笑了一聲,忽的手指向通曉師祖,加快了步伐急中生智道,“先不說這個,通曉師祖叫我們快些過去呢。”
“啊,好。”好在小婉這姑娘尚且年幼,且心思單純,也未在意我方才的失言。
“唉呀,小露露,你怎么才來,我都在此處等了許久了。”
我看了看眼前這張年輕的臉,不由暗暗捏了把汗。
“您怎知我會來此處?”不知不覺,連稱呼都改成了尊稱。
小婉向他欠了欠身,笑與我道,“來之前我同通曉師祖知會了一聲夫人要來,通曉師祖便提前在此等候了。”
“通曉師祖客氣了,我自己看看便好,哪敢煩勞于您。”
我來這藏書閣正是要借此了解下這第一時空的情況,免得被人一問三不知,泄露了自己的底細,眼下多了一人,怕是不太自在。
“無妨,反正我也閑來無事,難得我們家小露露也這么愛看書,自然得好好給你介紹介紹。”
說罷,他便萬分熱情喜悅地邀我進去了。
既如此,我也不好推辭,便順理成章地由著他給我介紹了下藏書閣的格局分布。
不過幸虧有他替我介紹,不然這偌大的藏書閣內一排排的書架卻連個分門別類的標志都沒有,于我可是十分不便。
“小露露,你看看這些,這一排的書冊可都是以我那徒兒為主角所編撰的珍品之作,我挑選了些寫得好的收藏于此,外人我可從不給人看的。”這通曉師祖將我引至一排書架前神秘兮兮地道。
以景云那廝為主角?還珍品之作?
我好奇湊上前去,卻為這一本本的書名所震驚不已。
什么愛他便要大聲說。
什么夫妻雙雙把家還。
什么床頭打架床尾和。
一個比一個驚世駭俗!
“這些都是姑娘家寫的?”我翻了幾本,瞄了眼撰寫之人的落款筆名,推測著應是女子不錯。
果真,通曉師祖點了點頭,“我那徒兒生得俊美無匹,又智勇雙全,舉世無雙,自然頗得姑娘青睞。”
夸贊一番后,他又忽而唉聲嘆氣道,“只是我這徒兒向來沉迷于修煉之事,無心情愛,將這些思慕于他的姑娘拒之門外,如此這些可憐的女子只好失望而歸,將對他的思慕之情寄情于這臆想的故事之中,方得排解相思之苦。”
這廝的皮相確實極具迷惑性,我唔了一聲,想了想他在我那時空時,亦是極受女性歡迎,瘋狂程度并不亞于此,如此也不覺有甚稀罕了。
我正好奇的翻閱著,卻見通曉師祖滿面欣慰地直盯著我瞧,卻不說話。
“怎么了?”難道我臉上有飯粒不成?我不自覺摸了摸臉皮,卻什么都沒摸著。
“沒什么,只是現下我終于知曉我那徒兒喜歡什么類型的姑娘了。”他似大徹大悟一般別有深意將我一看,笑得十分的曖昧,“便是小露露這般外冷內熱型才能將他俘獲。”
外冷二字倒能理解,初來乍到,我對誰都是端著一副客氣禮讓的神情,但這內熱二字卻是何意?
“小露露莫非酒醒后便忘了昨夜之事?”通曉師祖似是十分扼腕,仿佛我忘了什么極其重要之事。
我驀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轉向我身旁的小婉,再次詢問她道,“我昨夜醉酒后到底做了何事?”
小婉被我一問,瞧了眼通曉師祖,卻是不明所以。
通曉師祖向我招了招手,“來來來,不急,我給小露露看看便知。”
說罷,通曉師祖手一揮,我便如愿看見了昨夜我醉酒后的情景。
可看完之后,我卻是羞紅了一張老臉,忍不住想挖個地洞鉆進去再也不見人了才好。
原來,昨夜我喝醉酒后并未老老實實去睡覺,卻是當著殿下所有將士的面向著景云那廝撒嬌求抱,若是不讓抱,我便撒潑耍賴,無所不用其極。如此眾目睽睽下,他只得提前結束了宴席,抱著我先行退下,直至我睡著后,他才得以離開。
“小婉,這些你怎么不說與我聽呢?”
我扶額欲哭無淚地轉向我身旁一臉無辜狀的小婉。
難怪方才去往藏書閣路上之時,沿途偶遇幾個將士,卻眼神怪異地將我一看,我只以為他們是因風大迷了眼,卻不知原是我昨日做了如此丟人現眼之事!
小婉愣了許久,才怯怯道,“夫人問我的是昨夜醉酒可有失態,可小婉以為,夫人對王上的親昵之舉乃是夫妻間的常事,理應不算失態啊。”
“哈哈,好一句理應不算失態。”通曉師祖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贊許地看了小婉一眼,又摸了摸她的發髻道,“小婉說得極是,頗得我之真傳。”
“……”,我啞然許久,將這一老一小來回一掃,最終無奈望了一回天,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