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肯露面了。”我打量著眼前這穿著晚禮服長裙的窈窕女子,喊出了她的姓名,“李蘭。”
“你是何時懷疑我的?”
李蘭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
“你隱藏的很好。”我佯裝一副謙恭狀,諷刺她道,“若非那日你在小乖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放置了追蹤器,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將你列作懷疑對象。”
“哦?”李蘭彎唇一笑,倒是十分好奇,“你怎知是我放的?”
“那日我在制作井露,快完成之時,需加入一味特殊的芳香劑,該成分易使普通人暈眩。”我抬眼看她,“但是那日你宴會歸來意外闖入,吸入了我的芳香劑卻是安然無恙,我便有些懷疑。”
“你說的那味芳香劑并非所有普通人聞之皆會暈眩,也有體質特殊之人吧。”李蘭饒有興致道。
“確是。”我亦是一笑,“故此,先前我也只是懷疑,直至你留下的那兩縷白發上出現了與李蘭所用的同款香水氣息。”
“李蘭為富家小姐,所用之物皆非凡品,對于香水,她尤其挑剔,為了不與他人重樣,她的香水都是調香師特制的,獨一無二。”我取出先前那兩縷白發,置于掌中,“你留下的這兩縷發絲上不巧都殘留著她所用的香水味,第一次可以說是巧合,但第二次就說不過去了吧,雖然你壓根也不在乎我會不會發現。”
那白發是她故意留下擾亂我心緒之物,只是她卻疏忽了李蘭的習慣,叫我發現了端倪。
李蘭畫著精致唇妝的薄唇微微彎起,勾起了一絲嫵媚的笑。
“原來你在聯成那時就已經懷疑我了,那當時為何不拆穿我呢?”
我無奈攤手,“那還不是因為您的演技過于精湛了,奧斯卡不給您頒發個最佳演員獎簡直就是屈才了。”
“什么意思?”
我翻了個白眼,也不知她要演到何時。
“你為求逼真,不叫我瞧出端倪,因此并未一直用靈絲操縱于李蘭,而是只在你需要之時,你才利用她誘引我一步步按你的計劃走。”
神獸說過,強行用靈絲操縱神智清晰之人需損耗施術之人大量的精神力量,由此可見,這幕后之人之所以未全程操縱李蘭,除了以免惹我懷疑之外,另一點,便是顧忌于此。
“是你身邊這位告訴你我可用靈絲操縱?”
李蘭眉梢輕挑,算是默認我所說之詞,只是目光卻是轉移至我身旁的神獸。
想起她之前欲對神獸下殺手,我條件反射將神獸拉至我身后。
“你讓開。”
被拉至身后的神獸默了默,沉聲而出。
“不行,你現在很虛弱,萬一她再傷你就不好了。”
神獸一向不屑被他人保護,可它此時已是外強中干,還要面子得很,我深知其中利害關系,自然不會由著它逞強。
“你與這異時空之人倒是相處的不錯。”李蘭見狀不由得一笑,走近幾步掃了眼神獸,卻目露殺意,對著身后的巫族人命令道,“殺了他。”
“是。”孜然兄走近一些,許是對神獸心有余悸,他回首看了眼李蘭,尷尬道,“他倆現在在一塊兒,不太好拿下。”
李蘭聞言冷冷地看他一眼,“叫你們抓她,抓了千年都沒抓著,現下我親自出馬將她引到了你們面前,難不成還要我捆好了交給你不成?一群沒用的廢物!”
說到最后一句,已是震怒。
“是屬下無能,主人您莫氣,我這就殺了他。”
孜然兄似乎很是害怕她,硬著頭皮帶著那巫族人一齊沖了過來,與我們對戰。
神獸反應極快,打橫攔腰將我抱起便一個閃身躲開,騰了云與他們遠距離還擊。
“你在納悶她為何要殺我。”
神獸見我若有所思,于是垂首出聲。
我驚訝抬眸,只覺它直覺驚人。
“是。”我頷首,隨即問它,“你可是在你的時空與人結下了什么梁子?”
看李蘭那欲殺之而后快的模樣,似乎是與神獸有什么深仇大恨,先前那縷白發亦然,可見她很早就想將它除去了。
“即便是與人結下了梁子,也不是與她。”神獸手中放出幾道沖擊波,隨即淡然答我,“她的目的依然在你,她在此時空必然有極大的限制,莫不然她為何不以本尊現身,而要千方百計引入迷蝶,又損耗靈力附身于李蘭等人。其次,待你成功被引出這時空后,她便可肆無忌憚將你捉拿,可若是我在,恢復了元氣,她便又多了個敵人。如此,自然是要趁我虛弱之時,將我擊潰,方是上策。”
神獸一語中的,一番話不僅知我所知,還知我所不知。
“你所言在理。”我扶額一細想,繼而有所頓悟,不好意思地朝它尷尬一笑,“倒是我連累你了。”
彼時,我對神獸也有所猜忌,現下看來,卻是我多慮了。
我吐了吐舌頭,慶幸它不知曉我對它的猜忌,不然倒是顯得我自作聰明了。
神獸將我一瞥,挑眉道,“猜忌也無礙,彼時我對你也談不上有何信任,彼此彼此。”
這廝是讀心機么?即便不用攝魂術都能知曉我在想些什么。。。我嘿嘿干笑一聲,趁它不注意,做了個鬼臉。
不過如今我倒是對神獸解開了心結,那暗黑光陣中原本要出現的兇獸恐怕十有八九也定是附身這李蘭之人所為,目的同樣是逼我就范。
“啊,小心。”突的一個踉蹌,腳下的騰云逐漸不穩,我回首看去,卻見神獸背后中了一箭!
它咬牙悶哼一聲,鮮紅的血液自箭口流出,浸染了它的衣裳。
時空之門前的李蘭見神獸已中箭,遂而放下了弓箭,笑得莫測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