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死你算了.”李蘭嫌棄地將我一瞥,整了整儀容走至玄關處開了門,甜甜一笑,“回來啦?”
那聲音簡直溫柔似水,和對待我的態度那可謂是截然不同。
我不禁朝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難怪現下網絡上都流行這么一句話,“有異性沒人性。”我頗為贊同。
神獸面無表情嗯了一聲,換了拖鞋步入客廳,此時我倒有些同情它身后望著它滿眼崇拜之色的李蘭了。
“拿到了么?”
我起身向它遞了個眼色,壓低了聲音問它。
它默了默,張開手伸至我眼前,只見一根明晃晃的物什傾瀉而下,懸掛于它食指處。
那是一條鑲著寶石的項鏈,寶石呈朱紅色,鮮艷如血,間或夾雜著些黑色暗紋,有鵪鶉蛋那般大小。
我雙眼如炬,盯緊了那條項鏈。
“快收起來。”
眼角余光掃了眼正向我們踱步而來的李蘭,頻頻向神獸眨眼示意,只是這神獸動作忒慢,終是叫李蘭看到了。
“喂,你倆別當著我的面秀恩愛好嗎?”李蘭以為是神獸送我的禮物,打趣著嘟嘟囔囔來了句,湊近我細細一看,可沒多久卻是面色一變,指著這項鏈詫異道,“哎?這不是阿楠的那塊雞血石項鏈嗎?怎么在景云你這里?”
神獸斜眼打量我一眼,頗有幾分落井下石之意,接著,它不疾不徐朝著李蘭淡然道,“那你得問她。”
李蘭轉而看我,我拿著項鏈嘿嘿笑了一聲,間或瞪了那顯然故意伺機報仇的神獸一眼。
這神獸不痛不癢無視我的視線,獨留我二人在此,回身上了樓。
“上次我們不是去看你朋友的畫展嗎?”將要說的話在腦中掂量幾回,我看著李蘭道,“正巧就看到有一幅畫的模特戴著這塊雞血石項鏈,我覺得很好看,所以……”
李蘭的這朋友阿楠與她同住在一個小區,家里經營的是珠寶生意,你來我往間這倆性格相似的姑娘便結下了友誼,成了閨蜜。可這姑娘同李蘭一樣,都不喜繼承家族事業,反倒是特立獨行想要在其他行業做出番成績來。
這名喚阿楠的姑娘在圈內十分有名,酷愛人像繪畫,不過她出名并不僅是因她的畫技,更是因她有個頂古怪的偏好。
據說她的模特不分性別不分年齡,卻需得是極好看的人。
用李蘭的話來說,這阿楠是個名副其實的顏控。
按理說,她如此古怪的喜好應是受人詬病,可奇了的是,甘愿做她模特的人卻是絡繹不絕。只因做了她的模特,那模樣顏值必是受到了高度的肯定。
娛樂圈內顏值高的幾個明星都曾是她的模特,久而久之,這阿楠也被大家廣稱為是“星探畫家”,顧名思義,只要做了她的模特,那便會被星探發掘去娛樂圈做明星,這可是許多人都心之所向之事。
正因如此,才有了絡繹不絕上門求畫的那些人。
“所以你說景云在這附近打工難道是……”,李蘭將我這話推敲一番,忽而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難道他去做了阿楠的人體模特?!”
這小妞倒挺機智,不愧是從麻省理工畢業的高材生,才智不容小覷。
我看她一眼,由衷激賞道,“果然聰慧。”
李蘭聽了我的夸贊卻是黑了一張臉,“這雞血石項鏈就是景云的報酬?”
我從善如流點了點頭。
這小妞倒很是會舉一反三,省得我同她說明了。
“你這不解風情的丫頭。”李蘭卻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沉痛望我,“你怎么能讓景云替你去做這事兒,好好一個IT技術人才卻為你鞍前馬后做了人體模特,你也忒大材小用了。”
我攤了攤手,做出副虛心受教狀。
按我對李蘭的了解,李蘭是個極為惜才之人。
這神獸是她所欣賞崇拜之人,即便神獸以我為由拒絕了她,雖是遺憾,可這份于神獸的欣賞之意卻未曾改變,就像是偶像與其粉絲那般,雖遙不可及,卻是不可詆毀的存在。
如此,既已被她知曉,我便由她說我幾句,不吭聲不還口,她一會兒也就該消氣了。
約莫一刻鐘后,李蘭滔滔不絕說得那是個口干舌燥,我見狀自覺遞上水杯與她,她瞪我一眼大口灌下,擦了水漬卻是再也絮叨不下去,只得唉聲嘆氣道,“我男神對你這么好,出賣色相為了你去做人體模特,你還不知感恩,三番五次拒絕他的心意,真是暴殄天物。”
“只是坐著不動讓阿楠畫張畫兒而已,又沒脫衣服。”
被她說得我像是罪大惡極之人,忍不住小聲反駁了一句。
“你說什么?”
一記眼風襲來,我立刻噤聲,端著狗腿的笑容附和,“是是是,您說的是。”隨即又給她續了杯茶水遞上,“要再來一杯嗎?”
“不喝了。”她掃了眼我手中那塊雞血石項鏈,氣憤填膺地換了鞋出去。
“你去哪兒?”
我怔了一怔問她。
“還能去哪兒?”她氣鼓鼓轉身道,“就這破石頭就把我男神打發了,我得再問阿楠要個貴的才行。”
說罷,一陣風似的消失在我眼前,只留我一人哭笑不得在原地。
我垂首細細端詳了眼這項鏈,走回了實驗臺。
“她走了?”
上方傳來一道聲音,我驚訝抬首,果然見到了陷我于不義的那神獸。
“明知故問,害我被這小妞苛責了許久。”
我沒好氣瞪了眼上頭那似笑非笑的召喚獸一眼。
“讓我屈尊紆貴做這等事,如此薄懲已是你得了便宜。”
神獸自樓上而下,卻無任何愧疚之心,好整以暇坐進沙發,理所應當如是說道。
我撇了撇唇卻無言反駁,畢竟這神獸自尊心極強,如此相助于它來講已是給足了我這主人的面子。
我自認是個寬容大度的主人,便也不同它計較了,反正眼下這項鏈也得手了,我得抓緊繼續忙活。
“這石頭有何特別?”
神獸見我又忙碌起來,支了額問道。
我回首看它,唇角一彎,賣了個關子。
“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