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休時分,李蘭照例與我一起吃飯。
只是這次我帶的是自己開伙做的便當。
今日我恢復了對那神獸的食物供給,自然也不愿在食堂吃了。
李蘭看著我的餐盒垂涎三尺。
我索性夾了些到她的餐盤。
“哎呀,我婆婆這手藝真是太好了。”
李蘭邊吃邊贊不絕口。
“那必須的。”
身為她口中婆婆的我,自然是理所應當于心底接受了她這番贊賞。
為避嫌,我謊稱我與神獸的飯菜皆是出自神獸母親之手,因其廚藝高超,我便經常于它家中蹭飯。
人言道,遠親不如近鄰,許多鄰里關系處得好的比比皆是,是以,李蘭也不覺有何不妥,信以為真。
“又不是夸你,你那么驕傲干嘛?”李蘭笑著調侃我道,隨后掃了眼周圍,納悶道,“對了,今天怎么沒見蔡一斌跟著你了?”
“我和他聊過了。”
我云淡風輕與她道。
“你拒絕他了?”李蘭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難怪,我想他今天怎么那么沒精打采的。”
我揚了揚眉,卻未接她的話。
昨日我思量許久,還是當機立斷同他說明了我的想法。
我本想他約莫會有些失落,卻不曾想這男娃眼中竟有淚光閃爍,神色復雜卻是欲言又止。
這姿態過于扭捏,絲毫沒有男子的擔當。
我直覺皺眉凜然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有什么話就利索點說出來,身為男子怎能如此懦弱?”
“我知道我很懦弱。”蔡一斌未料到我會這般疾言厲色,猶豫再三卻是自暴自棄道,“反正我怎么都不會變成像景云那樣的男人的。”
這孩子怎的突然會提到神獸?
“你為什么要變成他?”
“公司里所有的女性都喜歡他,包括你。”蔡一斌看著我,忽的有些萎靡,訥訥道,“本來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沒想到還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喜歡的肯定也是他。”
說完此話,蔡一斌情緒漸漸低落,自暴自棄又道,“也是,他那么厲害,能力也強,哪像我這么窩囊。”
我忽然極為后悔自己為何要說懦弱二字,此番看來是傷了這孩子的自尊心。
我從未有此經驗,想來言辭過激,反而適得其反了。
正欲彌補,想要安撫他幾句之際,這孩子卻轉了身匆忙跑開了。
只留我一人追悔莫及。
今日我再尋了機會再同他說話,他卻躲躲閃閃,不愿與我交流。
我沒了法子,想來既他有心避我,那還是過幾日待他心境平復些再同他溝通較為妥當。
“會好起來的。”
我未多加置喙,淡淡道。
長痛不如短痛,雖對我昨日這番言辭有所悔之,可我卻慶幸及早與他說開了。
神獸昨日有句話說得極是,他不會一直受人保護,若要像個男人,他需得歷經挫折,從自身改變。
李蘭砸吧砸吧嘴,抽了紙巾抹了抹嘴唇上的油漬,略有所同頷首半晌,又轉了話題。
“我就說我家景云哥哥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吧,你還不信。”
“是是,你和你的景云哥哥說得都對。”我涼涼瞥她一眼,附和道,也不反駁她。
這小女娃雖與我交好,心底卻還是偏向那神獸的。
我算是總結出一番經驗。這戀愛中的人,都少惹為妙才好。
李蘭喜笑顏開,推開餐盤,壞笑著與我道,“那你的麻煩解決了,是不是該幫我解決解決我的心事了呀?”
“什么心事?”
看她那含羞帶怯的模樣,我自是知曉它要說些什么,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裝作不知,企圖避此話題。
“就是幫我追景云哥哥呀?”李蘭嬌嗔看我一眼,似是對我忘卻此事略有不滿。
該來的躲不開,我一個頭兩個大,無奈道,“你知道我其實和他關系也不怎么樣,只是因為鄰居這層關系勉強算認識,你說怎么幫你追?”
李蘭撇撇唇,或許也覺著我言之有理,卻仍是不死心,委屈道,“你看每天樓上樓下來偷著來看他的女人這么多,又是送早餐又是送午餐的大獻殷勤,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那些個鶯鶯燕燕搶走的。”
自神獸成公司名人后,這慕名而來的“訪客”也隨之增多。
且這廝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此等有才有色之人自是引得那仰慕之人絡繹不絕。
“可它并沒有接受她們的好意啊。”我淡然寬慰她道,“由此說明它并不喜歡她們不是?那你有什么好擔心的。”
李蘭聞言勉強牽了牽唇角,卻是又耷拉下了腦袋,“可是他也不喜歡我啊。”
我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卻想不出再有什么話可寬慰她的了。
總不可挑明與她說,并非它不喜歡你,而是這神獸實乃獸類,它與誰都絕計不得在一起罷?
“下周末要不我們搞個BBQ吧,團建活動,這樣可以多點相處機會。”
李蘭提議。
“這……”,我略為遲疑。
李蘭見我遲疑,立刻耳提面命道,“不許反對,我這就去找沈總監建議一下。”
說罷,這小女娃便一陣風似的消失在我眼前,行動力叫我嘆為觀止。
我愣了愣,不禁莞爾一笑。
罷了,這小女娃性格還算討喜,愛憎分明,便隨她一回心意吧。
收了飯盒,我亦隨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