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總監親自為我們辦理了入職手續,送我們離開了大樓,并通知明日正式上班。
辦理入職手續期間所有我們所沒有的材料她一概詭異地自動合理化。
攝魂術?
我倒不知這是何術法,但觀這二人行徑,倒像是控人心志之邪術。
“何事?”
神獸感應到我的視線,忽而垂眸看我。
那墨色瞳孔如琉璃剔透,卻深沉似海,淡漠疏離,如罌粟花般美麗卻又危險。
我心中略有防備,提前調動了體內的空間之力加以防護,與它對視,“那日你假借更衣之名可是為對我施以此術?”
當時我只以為是錯覺,未放在心上,可現下卻細思極恐。
這神獸當時怕是故意為之。
“是又如何?”
它倒是承認得爽快,絲毫未有任何羞愧之心,倒是理所應當。
“我待你不薄,可你為何要算計于我?”
神獸瞇了細長的眼將我一瞧,“你并未中計于那攝魂術。”
沒料想它竟如此作答,我倒反愣上一愣。
“莫要岔開話。”我氣不打一處來。
千年來甚少有何事可令我動怒,自老頭渡與我這空間之力后,跳脫了人的身份,我更是心如古井,無波無瀾。
可這神獸卻意圖控制于我,幸而我有空間之力護體。
假使遂了它的心愿,其若心生歹意,則后果不堪設想。
小乖約莫被我震住,于背包上晃了晃,掙脫下來跳入我的掌心中,一雙紫色的大眼睛怯怯看我。
神獸沉默片刻,忽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若真想算計于你,你以為今時今日你可還能安然無恙?”
我蹙眉沉默。
確然,這廝若真是心生歹意,以它的能耐我估計早已是強弩之末,一命嗚呼。
可是既然不想我知道,那它今日為何又在我眼皮子下又動用了此術法,如此不遮不掩,光明正大,顯然全不在意我的存在。
這番自相矛盾、違背常理之舉著實反倒令我心懷忐忑,無從猜測。
不知它究竟意欲何為。
我掃了它一眼,神色復雜。
左右已撕破了臉皮,我便也不再同它周旋,“你是何目的?”
此時,我已不能再將它與小乖等同相待。
“莫要用那般眼神看我,我與你既有了契約,便不會傷害于你。”神獸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如恩賜一般發話。
我冷哼了一聲。
“如若知曉你有此心,我當時斷不會召喚你?!?p> 神獸聞言挑眉,眸色加深顯示出了它情緒的變化。
可靜默片刻,它卻淡然一笑。
“我于你算是救命之恩?!彼男θ輲е爸S的意味,輕哼一聲,漠然又道,“你該慶幸當日你召喚的是我,若是召喚了那厥澤,你怕再也見不到這青天白日。”
厥澤?
這神獸說的莫不是第一時空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兇獸厥澤?
據時空萬物志中記載,這厥澤長相十分可怖,所到之處生靈涂炭,寸草不生,以內臟為食物,性情殘暴不已。
“一派胡言,我的召喚術絕不會出錯。”
我斬釘截鐵反駁于它,可心中卻是略有忐忑。
“零露,這召喚之術我只做一次,你需得好好看著,日后若是性命憂關之時,你可召喚康其救你于危難之中?!?p> 老頭臨走之時說的那句話猶在我耳邊。
雖我悟性不差,可值此危機匆忙之時,前有老頭重傷在身,后有豺狼虎豹的巫族追殺,我雖勉力集中心力記憶,卻不能十分確保我所記憶毫無差錯。
可我雖無底氣,卻萬萬不能被這康其察覺。
神獸那雙墨眸瞧著我,似能洞察人心一般。
敵不動我不動,我萬不可露怯。
我亦不動聲色瞧它。
“召喚陣開啟之時,你可曾見過暗黑光影?”
神獸打破了對峙,勾起長長的眼尾看我,卻問了句毫不相干的話。
暗黑光影?
莫非是?
一石激起千層浪,我心中頓時難以平靜。
難道那次召喚初始我所見到的暗黑光陣是厥澤?
腥臭的血腥味,腐爛陰冷的氣息……
我睜大了眼睛看那神獸。
這番看來,它所言非虛。
只怪我粗心大意,當時雖心中困惑,可在那之后卻并未細細深究。
“若如你所說這般,我的召喚陣出了差錯,那你又為何出現在我的召喚陣中?”
我可不信這性情涼薄的神獸會大發善心閑來無事來救我這毫不相識之人。
“無可奉告?!边@康其沉吟著說道,“你只需記著我不會加害于你便可?!?p> 我皺了皺眉,對它的這番搪塞的回答顯然并不滿意。
“對了?!?p> 忽然,走在前頭的神獸回眸看我,似笑非笑而言之,“你的召喚術并未出錯,只是有人蓄意從中動了手腳?!?p> 我挑眉看它。
“那人的力量深不可測。”它極難得的嚴肅了起來,“與其擔心我加害于你,不如好好想想這人是誰?!?p> 我怔住,心中如那驚濤駭浪,再難以平靜。
“走吧。”
語畢,神獸收起那嚴肅的神情,恢復了以往的淡漠,轉身先行離開。
我卻是面色復雜地望著它的背影。
那暗黑光陣及欲加害我之人,還有眼前這不知是敵是友的康其。
一切都太突如其來。
“吱吱?!?p> 小乖擔憂地望著我。
我聞聲回神,安撫地摸摸它的小腦袋。
“沒事,有我在。”
我閉了閉眼,輕吁一口氣,再睜眼時已然恢復如常。
罷了,擔心無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無論是誰想要算計于我,我都絕計不能讓其如愿。
這康其說的話也未必全是真的,真真假假需待我細細推敲再做定奪。
我需得冷靜應對,在我未完成我的使命之前,切不可亂了陣腳。
思及此,我速速跟上了前頭的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