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語氣上多少蘊含著一絲歉意著說道,“周書記,不好意思,本來我是想給您打個電話拜個年的,后來想想,今天是大年三十,李鄉長又不在,估計您會比較忙,所以就……”
周長文半開玩笑的說道,“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我要是這會還在忙啊,我不得直接去評勞模了。”
和周長文的對話其實也就只有那么來來回回的幾句,畢竟周長文那種上位者的氣息,還是讓張謙覺得有些不適應,同時也有點招架不住。
跟周長文簡單的問候了幾句,電話又交給了周素素,這會張謙已經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再說了,第二天是真的得早起,于是只能跟周素素告了一聲罪,直接把電話關機睡起了大覺。
初一的餃子初二的面,初三合子往家轉,初四烙餅炒雞蛋,初五捏上小人嘴,初七人日吃壽面,這是一句民間的諺語,一般到了初六,就算年關過了,接下來所有的日子都恢復到了正常軌道。
所以今天張謙一起床,面對的就是一盤可口的餃子。
張三張四這倆兄弟可是聞著味兒來的,餃子剛上桌,他倆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不過現在張謙已經把他們視作自己人了,來了也就來了,也就是多兩雙筷子的事。
張三一邊吃著,一邊把腳邊的一些禮盒放在了張謙的面前,同時還掏出了幾百塊錢遞給了張謙。
錢是昨天張謙給的,至于這些貨,則是張三兩兄弟一大早去鄉里采購的。
張謙看了看后就重新把錢遞還給了張三說,“這算是壓歲錢,雖然你們也老大不小了,但你們父母都已經不在了,現在又叫我一聲哥,那我就要有一個做哥哥的樣,這錢拿去,到時候給你倆置辦兩套新衣服吧。大過年的,還穿這么破破爛爛的,出去也不怕丟人。”
和張謙混熟了,張三張四也知道張謙的為人性格,傻笑著就把錢揣到了兜里,而至于張謙則是看著那大盒小盒的東西,心里就在琢磨。
這東西其實要是單賣的話,也沒這么貴,說是什么禮盒裝,但換湯不換料,說白了,這就是賣一個包裝錢,這些黑心的廠家,真不知道老百姓賺錢有多苦啊。
心里狠狠的憤青了一把后,張謙就準備動身了,而張三張四自然就跟了上來。
雖說摩托車不能同時帶兩個人,這是交通法常規,是個人都得遵守,可鄉下哪里有那么多的窮講究,所以張三跟張四倆就擠在了張謙的那輛小摩托車上,看著三個大男人這么騎著,如果摩托車有生命的話,估計都得抱怨死了。
從牛頭村到林家村,其實按照摩托車的車速來計算,也就半個來點就到了。
過了鄉賽,村與村之間那種競爭感也少了,大家好歹都是一個鄉的,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嘛,現在又是過年期間,彼此各個村之間走動的也就勤了不少。
只不過讓張謙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剛到林家門口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一個熟人,他就是楊軍。
有些日子沒見到這小子了,估計被張三張四散布的消息,整的都有些沒法在牛頭村待下去了吧,可他沒法待就沒法待,自己躲在家里不就完事了嗎,現在跑到林家又是一個什么說法?
要知道,在張謙的印象里,楊軍跟林茜茜的娘家,平日里可是沒什么往來的。
楊軍見到張謙也有些詫異,可當看到害得自己連家門都不敢怎么出的張三張四竟然跟張謙待在一起的時候,很多事情也就都聯系到了一塊,不過這畢竟是在林家村,他也不敢囂張,于是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三人一眼,冷哼一聲就走了。
對于楊軍的態度,張謙三個更是給無視掉了,特別是張謙,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不管周長文那邊是不是肯幫自己,但楊軍家的那個魚塘,他是要定了,即便拿來還是就這么荒廢著,他也無所謂,像這種三番四次找楊秀英麻煩的家伙,他必須要好好整治整治。
沒理會楊軍這個茬,張謙帶著張三和張四就敲響了林家的大門。
別說,這林家村跟牛頭村就是沒法比,人這家,氣派不說,光是那大鐵門,估計牛頭村也就只有許長秋這個村長家才有。
林天貴也就是林茜茜的父親,前腳剛送走楊軍,后腳這門又被敲響了,差異之下就喊了句誰啊,然后就把鐵門給打開了。
可當見到是張謙的時候,馬上就想要把門重新給關上,倒是一旁的張四眼疾手快的急忙伸胳膊去擋。
這一擋,加上鐵門的堅硬度,頓時讓張四哀嚎出聲。
不過也就是疼了一下而已,并沒有把胳膊給夾斷,倒是林天貴,見這樣了,只能把門給打開了。
門開是開的,但林天貴可沒有請張謙三個人進去的意思,而張謙這個時候也是堆笑的著把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說,“林叔,之前的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這大過年的,您就別板著一張臉了,這點東西是我媽還有我嫂子托我帶過來給您的,還希望您能夠笑納。”
其實林天貴之前會這么對張家,并沒有什么惡意,主要是不想委屈了自己女兒,但當時女兒的那個態度,讓林天貴很是生氣,甚至揚言說他林家以后沒這個閨女。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林天貴也算看出來了,這個張謙確實是有點本事,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就把張家重新給支撐了起來,不僅如此,還讓張家比之以前更加的輝煌騰達了,這讓林天貴都有些后悔起當初來了。
畢竟對于林家而言,就林茜茜這么一個女兒,本來也想再生個男娃的,可自己老伴的身子骨不行,所以也只能不了了之了,現在年紀都大了,到時候等老了,身邊沒個人,那可怎么辦啊。
但這話已經說出去了,總不能在拾回來吧,也正是應了那句老話,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現在林天貴才會有這個態度的。
估計是聽到外面有動靜了,所以林天貴的老伴,也就是林茜茜的媽徐桃娟從屋里走出來了,一邊走還一邊問,“老頭子啊,誰來了啊?”
可當她看到是張謙的時候,先是一愣,接著就說道,“是張家老二吧,快,快進來,大過年的,天兒這么冷,杵在門口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都說兒女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連著血脈連著筋,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不管現在張家怎么樣了,即便是現在張家還跟張壯被抓那段時間一樣,在徐桃娟的眼里,都認為這是自己的親家,只要親家對自己閨女好,那么就比什么都好了。
聽到自己老伴都這么說了,林天貴也算是找到了個臺階下,臉上雖然還是有些不樂意,可身子也是朝著旁邊給讓了讓。
張謙三個人進了屋,徐桃娟就問起了自己女兒的情況,張謙當然是在這個時候報喜不報憂了,可徐桃娟聽完,眼眶子就紅了起來,倒是一旁的林天貴在這個時候磕著旱煙袋,一臉生氣的說,“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茜茜這胳膊肘都往外拐了,還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