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將她收為我的親傳弟子,這樣宗門再難插手,免去了日后麻煩,過后我會安排她假死脫身,跟你雙宿雙飛。”胡彩踱步,手撫心口說道。
“代價呢?”劍客問道。
“你的劍術為我所用。”
“殺誰?”
“誰呢?”
胡彩眉頭輕皺,徐干這老鬼藏著掖著不露一點風聲,繼續道:“不知,我只猜到會是一個難纏至極的人,請你出手,只是萬一失手,你護我離開。”
見劍客生疑,胡彩猜到對面的心思,道:“不要多疑,對付你用不著借刀殺人,整日圍在我身邊的好手有不少,你信不信我一眼就可以使喚他們?”
劍客平日見多了這些來姹女宗駐地游玩的江湖人,某些人的武道境界在他之上,只是顧惜臉面,藏頭露尾。
有人甘心當胡彩的護衛,看不穿色相嗎?
劍客手心抵住劍柄,說道:“信,既然你人多勢眾,天下何處不可去,你又為何不用他們?”
胡彩咬牙,道:“他們對我是有些真心,赴湯蹈火,可他們的長輩容不得他們在外胡作非為,事鬧大了,他們中有人受傷,我和宗門擔不起他們長輩的怒火。”
宗門前輩對這一群從始至終的老色鬼,無法無言,他們在江湖上德高望重。
不會放過有姿色皮囊的女子,色欲熏心,有膽視姹女宗為禁裔,弄得姹女宗門人快不知也曾是魔教中央一脈。
火候未到,想讓他們獻出性命,還要花上不少心思。
胡彩見劍客一臉不信,嘆道:“你放在任一劍派是真傳種子,若你拋棄那女子,我不怨你,若非有這臭皮囊在,我不會在一群孤兒中被姹女宗看上,活下來。”
“因此被人看上,披了一張虎皮,他們早把我生吞了。”
胡彩撫過臉龐,道:“你不同,心有所屬,你對她的真愛將會誓死護我,姹女宗的難纏你是知曉的,東躲西藏的日子你不愿她過吧。”
“我會出手,不敢擔保你不會死。”
“放心,你是我的后手,本就希望你不出現。”
劍半出鞘,眾人眼中天地一時失色,一草一葉,生出劍的氣機,仿佛劍的天地,萬物無時無刻不在流動的細微氣機隨之停滯了一瞬。
這一剎那,一座小天地萬象森羅倒映在劍刃上。
眾人心神隨劍身一寸寸離鞘被迫牽動,耳旁有劍在低鳴。
幾人身軀沉了三分,心知那是劍勢太重了,離得這么遠,也避不開。
僅僅未出鞘前,劍刃抖動的劍鳴,生生打斷了胡彩正在施為天魔舞曲的幻舞幻音,動搖不得一人心境。
護體真氣被劍意所破,綢緞碎片紛飛,舞跳至一半,胡彩再也跳不下去。
胡彩無奈咽下喉間血,不甘認栽,令孤子非人的心神動搖不了一絲,宗門前輩碰上過,宗門記載不該招惹的劍瘋子。
胡彩竭力安撫真氣暴動,舌尖含著的丹丸服下,一股輕靈真氣滋潤千瘡百洞的身軀,堪堪保下一半功體。
經由天魔噬氣訣得來的真氣潰散大半,不知又要花多少歲月補回來,這一趟虧大了。
捂住心口的胡彩心痛不已,自習得天魔舞功法,她跳過了千百遍,無人不為她的舞曲癡迷,心魔內生,她從無失手。
即使自認再無情之人,有一絲情動,她也有手段令對方離不開自己,乖乖聽話。
一些宗師心境上一處細微縫隙,在她面前,心神也會失守,讓她逃走,不然姹女宗怎會令人畏懼。
不解,除非令孤子人是塊頑石,不然胡彩自信撥動得了任何情弦,她的魔功折戟沉沙,怎會如此?
胡彩天生姿色,得姹女宗門主傳下的天魔功一部,天魔幻舞,雖不是全策天魔功,但練至大成,禍亂天下。
天魔功是魔教無上秘典,歷經千年,大半失傳。
胡彩委屈求全,半生鉆營,求得就是跪伏在她足底。
以往她用魔功盡情玩弄尋仇而來的家伙人心,使盡渾身解數,令孤子的心是塊頑石也該化在她柔情蜜意中。
出了這一幕,胡彩真正怕了。
令孤子身上涌現的劍勢,壓迫而來的沉重,幾人竟生出不敢動,束手待死的念頭。
誰動了,誰將接下一劍。
凌厲劍意盯上了胡彩,好似一座萬劍堆成一座山岳壓在她露在外面的柔嫩雪白肩頭上。
直不起腰的胡采竭力一點一點運起剛撫平的真氣抵抗不知何時體內出現的劍氣洪流。
調起的真氣才要反抗,潰散大半,尚且磅礴真氣大龍拼死沖向劍氣,沖突在全身經脈發作。
胡彩一時間搖搖欲墜,太痛了,凌遲鉆心之痛。
身為姹女宗副宗門的她何時如此無力過,連一點騰挪的力氣也快沒了。
“可怖,明明有大宗師功體的自己也抵抗不了劍氣,老娘是失心瘋了,陪你們這群瘋子來趟這渾水。”胡彩后悔道。
才半招而已,傾泄而來的滔滔不絕劍勢下,幾人現出敗象。
王牙挺刀在前,纏血刀斬不下去,手上皮銷骨露,冒血不止,咬牙硬撐著不退。
瘋魔煞意在心頭似雜草般滋生,王牙什么算計也顧不上了,什么報仇,什么揚名。
自己死也要撐到令孤子剩下的半招使出,連一招也接不下的他活下去有什么?
江湖人又如何看這場有自己的刺殺又算得上什么,一個不值他們一談的玩笑么?
死則死矣,有了赴死念頭的王牙又一口舌尖血噴在刀上。
知道身軀因功法在衰弱,還要更多,血氣流進刀上血芒,刀刃上的那層稠得滴下來。
離自己油盡燈枯還有一柱香的功夫,王牙瞥了一眼持刀皮包骨的胳膊。
王牙艱難向前踏出一步,揮刀劈開了山岳重般的劍勢,僅才一絲縫隙。
眼觀六路的沐白沒放走王牙拿命換來的機會,先前半空滯留的扇子,早在長久相伴的日子里氣機交染,在他心神所控之下。
在劍勢貫通天地之下,扇子遲遲沖不進去,尋覓良機。
沐白雙掌拍地,土石隨之被吸向天空。
沖天而起的土石流,沐白雙手一扯一引,在真氣揉搓下土石成槍,雙足連連踢在槍尾。
萬斤土槍剛猛霸道,槍在前,人在后。
一抹劍光削斷槍尖,平齊無比,土中真氣消融。
劍一抹,扇子無功而返,右手接扇,左手運勁,掌心雷芒真氣凝滴,手撫過扇面,一串真氣珠子在扇面上上下跳動。
左手拍下,雷氣珠子升空飛向劍氣縫隙處。
沐白大喝一聲,持扇凌空一斬,罡氣成扇形破開劍勢。
扇子合攏,點向令孤子
劍法自己又不是沒練過,練至大成后,見到了那人的劍法,知曉了在劍術上永遠不會是那個人的對手,才改練扇子。
沐白立志非練出個天下第一不可,不愿屈居人之下,練出名頭讓那些嘲笑過自己的人為此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