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師弟,我大意了,萬萬沒料到那個匪寇頭子熊峰是假的,真的熊峰竟是魔教中人。”
朱通將一路見聞說出,懷疑有人故意引他們來此,胡家嫌疑最大。
“待我們來至主墓室,空空如也,胡明落后一步發難,兩方打作一團,我見墓室有箱子被搬走的痕跡。”
“指責說對方搬走了財物,本無意插手,可收了胡家等人禮物不好見他們死在面前。”朱通苦笑道。
這禮物真不好收,這次他賠大了。
“胡明雖請有幫手,卻不是假熊峰幾人的對手,下墓前胡明與我言危急時愿舉家之財供奉本門。”
“當我援手阻攔假熊峰時,不慎中了躲在暗處的魔頭一記紫炎魔掌,見其招式我口出魔教,真熊峰不否認,反而揮掌打中弟子……”朱通有沈鼎相助鼎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吐出一口毒血,朝沈鼎痛心道。
“紫炎魔掌?”
“師弟,紫炎魔掌是魔教炎魔一脈的秘傳掌法,非真傳弟子不得授。不管熊峰究竟是誰,必是炎魔傳人無疑。”
“魔教?”
“魔教炎魔一脈,其所使功法練出的異種真氣,傷人帶有火氣,種種異象。防不勝防,魔教鼎盛時,炎魔其名曾令小兒止啼。”
“自魔教西走,炎魔絕跡江湖,門內所知門人大多身亡,余者皆藏身在西脈群山里,門人不出山。”
朱通嘆道:“我早年在書閣看過本門一位前輩在外游記,遇見過一魔徒,自嘆掌法不如,記下掌法出掌有紫芒,中者傷口處有點點紫斑,方知曉其來歷。”
“與真熊峰交手僅兩三招,他的掌法來看功力大成了,與我精習的千劍百掌式不相上下。”
朱通心底暗道:“魔頭兩人功體不輸自己,聯手之下自己無絲毫勝算,何況棋差一招受傷在先,迫不得已退走。”
“自知犯了大錯,未及時看出熊峰等人異樣,回山向掌門請罪。”
朱通有私心,在他澄凈劍心面前,心知朱通沒說實話。
不管他有什么小心思瞞著自己,回到山門,怎么說服掌門看他本事。
不該他來管,自有掌門明辨是非。
沈鼎轉身望著黑白兩道眾人,劍門門人慘死,有了出劍理由。
一眼掃過,眾人頓感劍氣逼人低頭,一看劍門有這樣一個大高手,不知稟性,誰敢與他對視。
朱通權當沒看到,掌門常勸沈鼎需靜心養劍,可沈鼎的脾氣一如過往,其有一顆劍出無悔的劍心,可謂遇千頭萬緒,有此當斷則斷。
朱通見沈鼎聞魔徒逞兇,弟子喪生,不經意間散發劍氣,直嘆其劍術更強了,不由暗道本門好運道。
“當年大雪封山,聞鄉野凍斃者無數,掌門心有所感當夜帶門人下山,在路旁一對凍斃男女懷間發現了未死的沈鼎,當著眾長老的面說代師收徒,眾人無不大驚,四歲稚子,卻一躍而成門派千人之上的小師叔。”
“誰都沒想到他十年間劍道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劍術之高門中除了掌門,或許唯有閉關多年的大長老明揚可與之一戰。”
“黑風寨勾結魔頭謀害本門弟子,誰是黑風寨的人?”沈鼎盯著因劍勢沉重趴地眾人,問道。
眾人見狀大驚勿忙朝左右避開,露出一伙咬牙死撐的人,為惡多年,眾匪對今日事早有所料。
冥頑不化,沈鼎劍勢又重三分,出身黑風寨的他們有一口兇惡氣撐著,咬牙站起來有兩三人。
一劍落下,道道凌厲劍氣掠過,紛紛斷成尸首分離。
沒來得及逃走的黑道眾人見沈鼎神人般一劍嚇傻了,放下兵刃,乖乖投降。
田興握住長槍的手竟在顫抖,他本不該如此,上過沙場多少次,不怕死。
多年護衛在將軍身邊,有幸見過不少名聲大,身手高的江湖人,卻第一次見到習劍的江湖人可以強到千人伏首。
沈鼎沒下墓,劍心一觀,地下早已空無一人,問道:“古墓里沒人了,黑風寨在哪?我去尋熊峰算賬,朱長老帶弟子們先回去。”
“黑風寨在此經營多年,又有魔教高人相藏,必是魔教謀劃中的重要棋子,師弟,千萬小心此人。”朱通見沈鼎離開前,提醒道。
“師兄,他是誰?”宋禮見來人一出現,勢壓全場,小聲問道。
“他是你的小師叔沈鼎,本門最年輕的執劍堂長老,門中除掌門之外的最強劍客,是我們一生中仰望的一座高峰。”夏候棟憧憬道。
“師兄,他的年紀好像不比師兄你大多少?”宋禮見沈鼎白衣飄雪,劍眉星目,面如冠玉,仿佛話本中劍俠之流,疑惑道。
“小師叔上山時才八歲,掌門當眾代師收徒,直言小師叔是帶本門重返宗門一席之人。”
“小師叔不負掌門期冀,十年間小師叔的劍道一日千里,近兩年劍術深不可測,有劍仙之姿。”
“江湖上有傳言說他為劍道而生,天生一顆劍心,天賦之高冠絕一門,誰人能比?”
“十三歲與門中長老試劍,無一敗績,十八歲下山前與掌門試劍,劍差一招,但掌門還是放他下山。”
“小師叔,剛才那一道劍氣震懾了場中所有人,生不出絲毫敢動手念頭,我也是。”宋禮開口道。
“不要氣餒,那是你不知道沈師叔的強大,剛剛一劍才是九牛一毛,沈師叔在江湖游歷三年,試劍天下。”
“師弟你愿不愿成為這樣的人,一劍在手,隨心所欲,江湖之大,何處不可去。”夏候棟注視那道白衣身影回道。
“小師叔才是我輩仰慕得大英雄,千萬別被小師叔俊美容貌所誤。”
“我給你講一件沈師叔的小事,你就會明白他是什么樣的人?”
“江湖盛傳、綠林縱橫的九大寇,小師弟你聽說過吧?”見沈師叔一劍平滅眾匪,夏侯棟帶著宋禮等弟子下山,說道。
“在家時,聽家父與長輩們提及過九大寇近三十年內橫行天下的大匪寇,黑道奉其為首,僅是他們犯下的幾樁江湖大案,至今遺害江湖。”方入師門的小師弟,向往江湖在家中纏著長輩說些江湖大事,而九大寇之惡行繞不過去,宋禮回道。
金山堡名聲不顯,所據大小十三座金礦,所屬十萬礦工日以繼夜淘金,所得金沙上交稱雄江南數州的南聯盟,是維系其龐大勢力不可或缺的一大財源。
九寇虎口拔牙,先劫了鏢行押運的十萬兩金沙,次毀了一座金礦。
南聯盟財雄勢大,哪怕盟中數派門人擒拿,一時拿不下九寇,如有神助,每每撲空,反而助長了其囂張氣焰。
南聯盟有上中下三門,階梯所分地方上交供奉,不光眾多門派踴躍結盟,私底下網羅了大批黑道無名之徒,聽令于盟主。
“對,這九人牽涉的人太多太多了,連他們的姓名那些不怕死的江湖小報也諱莫如深,只知出身大派,無人知曉這九人緣何結為異姓兄弟。”夏侯棟淡然道。
“家父言江湖傳出九大寇之說,江湖人只知有叛門而出的高徒,有家財萬貫的公子,有顛沛流離的將軍,有世代為匪的大寇等等,年紀不同,性情不同,偏偏這九人湊到一起,鏢行遭了大殃。”
宋禮繼續道:“家父曾嘆息此九人的武功智謀若行正道,是江湖一時之選,可惜誤入歧途,與邪道為伍,為禍武林。”
夏候棟苦笑道:“宋伯父獨具慧眼,此九人所行之事膽大包天,絕非庸人可為。”
“起初,是一綽號為金大目不知來歷的少年匪首憑一人之力占下清涼山,逼走了北雪家,收鄰近小門小派供奉,積聚錢糧,后八人相繼來投,小報言相見恨晚,結為異姓兄弟。”
“九人各率百騎,橫行三州,屢屢破山滅門,中原各派天怒人怨,始有他們九大寇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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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陸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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