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親近
從云恨得牙都咬碎了,他拼命地掙扎:“你他媽的,沖老子來!欺負女人算什么男人!”他用力滾到鳳來的腳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擋在鳳來面前。
眾人反倒爆發出笑聲。從云頭發蓬亂、滿身是血、胳膊被反綁在身后,他自身難保,如何能保護身后的鳳來。
郭珍大笑起來,滿意地嘲笑:“看看,看看,他急了,他急了!他再急也沒法兒,哈哈!讓我看看你有多無能!“
從云真的是無計可施了,護不住鳳來,他倒寧可去死。
“你們不能動她,你們若敢動她,我就自殺,我讓你們什么也得不到!”
谷滿山立刻猶豫了:“大禿,別把人逼死了!”
郭珍冷冷地看著從云:“他真有那么深情?我倒不信呢!”
鳳來在從云身后輕輕地捏了一捏他的胳膊,輕笑道:“什么死呀活的,沒到那個地步呢!”
她輕巧地轉了身,手放在自己的腰帶上,輕輕一解腰扣,腰帶一解,外衫內衫便層層松散,整個人也不再端莊整肅,顯得慵懶起來。
從云立刻又緊張起來:“鳳來,不可!”
鳳來把手中腰帶內里捏了捏,捏到了她預想中的物事,一顆心就定了下來。
她輕輕附耳從云:“你放心,我有辦法脫困。”
從云愣了一愣。
鳳來環視眾人,面無表情:“人生來便是赤裸而來,有何不可?”
“鳳來,不行!這不行!”從云仍然痛苦地擋著她。
眾人看著她,也迷惑了。這姑娘果真如此不以為意?
鳳來拿著腰帶,纖手細細地撫摸著上面的花紋。
“說起來我這腰帶也不是尋常緙帶,上面繡的團團金蓮每一朵都用是純金絲。”眾人聽了,齊齊矚目她手中的腰帶,現在果然見這白色腰帶繡工精美,隱隱金光。
“而且腰帶鑲邊的云紋穿的都是小粒的珍珠,這小珍珠比大珍珠還貴,因為它小而難穿。”眾人又齊去看腰帶上的珍珠邊,果然是柔柔的珠光寶氣。
“這些也不過值得百金,最值錢的還是我這腰帶中央的一對鳳凰白玉帶鉤,這白玉是我天山的老礦暖玉,晶瑩油亮、溫潤如脂,堪稱無價之寶。”眾人又去看那白玉帶鉤,果然不是凡品!
谷滿山谷滿山離得最近,看得最真切,他瞪大了眼睛,抽氣:“奶奶的,這腰帶可值大錢!鑲金帶玉的,果然是大家之女!”
鳳來手拿了腰帶,忽然向著眾人一拋:“誰搶到就送誰!”
谷滿山下意識去接,眾人也紛紛去搶。
在動亂的一瞬間,近處的谷滿山和遠處的郭珍眼前忽然金芒閃動,鳳來手里的一把金針準準地扎在兩人的眼睛上,慘叫聲中,驚惶四起。
兩把刀瞬間已經架在了滿眼鮮血的谷滿山和郭珍的脖頸上。
郭珍大罵:“媽的個稀,我這眼珠子就合該送給你們!”
谷滿山捂住雙眼大叫:“饒命!姑娘!我就不該看!”
從云也不廢話,拿刀利落地抹了郭珍的脖子:“你們的眼珠子,你們的命都得給我們!”
鳳來猶豫了一下,沒有動。
谷滿山“撲通”一聲跪下:“姑娘,饒我一命吧!姑娘,您慈悲無量!姑娘,您莫讓我的賤命污了您的玉手!”
從云看見鳳來放在谷滿山脖頸上的刀在輕輕地顫動,顫動的還有她那沒有沾過血,沒有殺過人的,如玉般的手。
從云過去,穩住鳳來的握刀的手:“我來!”
他穩穩地一刀抹向谷滿山的脖子,同時一轉身把鳳來護住往后遠遠一躲。
一眾手下已然嚇懵了,此時都趕緊跪在地下求饒:“姑娘,饒命!我們什么也沒看見!”
從云看了看鳳來,鳳來衣裳散亂地點了點頭。
他揮揮手:“你們自縛一處,便可以饒你們一命!”
島上無船,想逃也逃不了,眾人趕緊照辦。
島上大事已定,只等有船來接。
從云撿起地上的那條價值千金的腰帶,要給鳳來系上,鳳來搶過來自己系好。
她還惦記著自己被搶去的白玉簪和紅寶石戒指,從云為她從谷滿山身上搜出來給她。
鳳來接過解釋:“這兩樣是雪來送我的生日禮。”
從云聽了心里不是滋味,他們二人師兄妹二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誼,怎是他剛剛相識數月可比的。
“鳳來,我也想送你生日禮,你能不能把你的生辰日子告訴我呢?”從云說時自然地帶了點酸溜溜的撒嬌語氣。
鳳來瞪他:“你還有空想這個?等咱們脫險了,有命過生辰了,再提送禮吧!”
從云臉色蒼白笑一笑,身子一晃,差一點昏倒在地,鳳來急忙攬住他。
原來從云被折磨得渾身是傷,以前不過是強撐而已,現在局勢穩定,才終于支撐不住了。
鳳來趕緊把他移至原來的房間床上,為他把脈施針。
他左右肋骨都被打斷了一根,尤其是小腹下的刀傷不住地往外滲血,到夜里還發起高燒來了。
鳳來不擅治外傷,島上又無傷藥,正是無計可施,心里干著急:他不會死在這里吧?
鳳來:“怎么還在滲血?我看看你這處如何了?”
從云卻把她手握住不放,勉強笑道:“雖然姑娘是醫者,我卻不敢不避男女之嫌。”
鳳來稍有忸怩:“從云,我只是看看,怕傷在了要害經脈處。”
從云臉色慘然:“自然是傷在了要害處,這要害處,被稱為‘男人的命根’,我這里怕是不行了,沒想到我龍從云竟然是個太監命。”
鳳來更急了:“你莫說喪氣話!哪有那么嚴重!讓我看看!”
從云捂得更緊:“這可使不得!男人這里寶貝得很,怎能隨意示人,只怕只有我未來的夫人能看得。”
鳳來臉上紅暈燃起,她把手指點在他額頭上:“你什么意思?你在調戲本小姐?是不是?我偏要看!”
說著,鳳來便解開從云的腰帶,手搭在他褲腰上,一瞬遲疑。
從云喘口氣,雙手過去握住了鳳來的玉手,然后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鳳來立刻感覺似乎被燙了一下,他的手熱度驚人。
“鳳小姐,你想看我哪里便看哪里,你想對我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對你,沒有不依的。”
鳳來感覺這話也燙人得很,燙锝她心口疼起來。
她徐徐地掀開褲腰,朝里一望,那處忽然腫脹彈起,血立刻又冒了出來。
鳳來嚇得趕緊放下褲腰,捂住那流血的地方,她臉紅如血,羞惱異常:“你干什么忽然這樣!”
從云看她臉紅得可愛,湊近她耳旁道:“那個東西沒出息,禁不住你看它!”
鳳來感覺手下那沒出息的東西,雖然隔了褲子,仍然熱熱地跳動不止,鮮血已然洇出一大片。她嚇得叫起來:“你再流血,可真的就要斷子絕孫了!”
從云悶笑起來:“鳳姑娘,你能給我包扎起來嗎?我還想留著它傳宗接代呢!”
鳳來不答,她拿了她的金針,迅速出手,封住他腰腹穴位,為他止了血。
然后從他的內衣上撕下細布條,擲到他懷里,恨聲道:“你自己包扎止血!那傷若再下半分,你便真是無根之人了!現在它還能……,可見還是有救的。”
從云看著鳳來,素日那冰霜般的臉龐,此時此刻如染桃花般艷麗可愛,感覺自己從未和她如此親近。
他湊過去,對著她耳朵輕聲問:“鳳姑娘,你覺得,我以后還能靠它傳宗接代嗎?”
鳳來安慰他:“依我看,有九成希望。”
從云看著她的耳朵,鳳來的耳朵彎彎地,小巧又圓潤,它現在也正在慢慢暈染成粉紅色。
從云在她耳旁嘆息一聲:“鳳姑娘,那你覺得,我以后還能靠它伺候好我的夫人嗎?”
這嘆息的熱氣吹入了鳳來的耳朵,帶來癢癢的熱感,這話卻如炸雷般轟在鳳來的耳旁。
鳳來一下子跳起來,她面紅耳赤,氣急敗壞,拿手指了從云,手指尖都在顫抖:“你!你,你……大膽!你就是在調戲本姑娘!虧得本姑娘還可憐你!你,你死了算了!”
她說完,再承受不住,捂住臉跑了出去。
從云靠著墻,笑得全身震動,全身疼痛。
他自己解開褲子,拿了細布條包扎住那東西的傷口,邊包邊笑:我家鳳姑娘,估計是活了十六歲,還從未聽過如此渾話,被嚇得不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