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宗趙構開始知道欽宗已回宋國,是從秦檜口中得知。秦檜從吳玠的軍營,連夜出逃,然后一直快馬飛馳往江南去尋找趙構,終于在浙江紹興,由朝中朋友引薦見到了趙構。秦檜向宋高宗稟報了欽宗歸來的消息,欽宗帶著皇后完顏朵、眾位皇子公主們半個月前已經到了吳玠軍營。
趙構聽聞后,仿佛頭頂炸了一個悶雷,腦袋被震暈了。哥哥回來了,趙構要做些什么呢。是該去迎接,還是該不聞不問。趙構沒敢把消息告訴其他大臣,問秦檜道:“秦愛卿,你在金國待了三年,你受苦了。你覺得金國為什么會把欽宗放回我大宋呢?”
秦檜道:“他們想讓陛下您兄弟之間骨肉相殘,而坐收漁翁之利。”
趙構道:“怎樣才能讓金國的目的落空呢?”
“陛下,臣有一策可以化解金國的計謀。不過,臣剛從金國回來,未得到朝廷的信任,人微言輕,計策說出來不管用。”
“你要做什么官?”
“范宗尹是朝中宰相,我比不了。其他人,臣不遑多讓。”
“你在要挾朕嗎?不怕我現在就把你殺了?”
“我早在金國時就該死了,現在的命都是老天額外賞賜給我的,陛下要臣的命,隨時拿去就是。”
“現在不肯說?”
“不說。”
“趕緊滾蛋!別讓我看到你。”
等了幾天,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欽宗到了吳玠的軍營,欽宗又被護送往成都。趙構坐不住了,他召集了身邊的大臣,商議此事。
朝堂上,趙構表現得很高興,“眾愛卿,金國把朕的兄弟姐妹們送回來了,也包括欽宗在內,現在這些人在去往成都的路上。朕是十分高興啊,靖康之恥一直是朕心頭的痛,現在回來這么多親人,朕恨不得立即就能見到他們。召集你們,也是想讓你們分享朕的喜悅,并且說說該如何應對眾皇子公主們的歸來。”
宰相范宗尹首先道:“陛下,現在兵荒馬亂,臣以為不必著急去迎接他們,讓他們在四川生活一陣。陛下可以派人去慰問他們,表達陛下的思念之情。”
趙鼎道:“臣有不同意見。欽宗自靖康二年被金國扣留,留在金國三年受苦受難,如今好不容易歸來,我們應該立即派人去成都迎接他們,把他們帶回江南,讓陛下能骨肉團聚,也讓他們心里有個著落。”
高宗道:“此去成都,路途遙遠,誰去迎接呢?萬一路上有個閃失該如何?”
張浚道:“陛下,臣認為暫時不必去迎接,他們在成都不會戰亂的危險。我們當務之急,是剿滅江南的叛匪,在江南站穩腳跟,然后再北上收復故地。陛下可以下令,由皇子們協助吳玠從西路攻擊金兵和偽齊,先行收復故地。收復故地是每個宋人的使命,欽宗和皇子們更是有不容推脫的責任。”
高宗道:“張愛卿所言甚是,那就先不迎接他們來了。我大宋不應由朕一人收復失地,其他皇子也有責任,其中欽宗的責任最大,靖康之變首要責任就在欽宗。”
劉光世道:“陛下所言甚是,趙家天下當由全部趙家人出力,現在欽宗回來了,理當盡力驅趕金賊。”
高宗又道:“福建叛匪猖獗,韓世忠他們剿匪的任務完成的怎樣了?”
張浚道:“福建山多路窄,行軍困難,韓世忠還是福建剿匪。”
高宗道:“辛苦眾位愛卿了,現在艱難時刻,朕希望眾愛卿能與朕共度時艱。朕遲早會收復故都,以后與眾愛卿同享更大的榮華富貴。趙愛卿,今天沒有采納你的意見,你別有顧慮,你對朕的心意,朕是一清二楚的。近日,從金國逃回了一人名叫秦檜,以前在朝中做過官,眾愛卿覺得此人如何?是否可以委以大任?”
范宗尹道:“秦檜在金國受盡屈辱,殺了看守之人才得以回國,對此國家忠良之才,當予以信任。而且秦檜才學淵博,又了解金國內情,可以委以重任。”
退朝后,高宗大罵,朝中全是一幫廢物,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有誰替朕考慮過?朕思考的是如何應對欽宗,廢物們卻想著收復失地,失地打下來了,歸他還是歸我?趙構思前想后,沒有主意,又令人召來了秦檜。
“秦愛卿,別來無恙。”
“臣叩見陛下!”
“給你當副宰相,這個官可以了嗎?”
秦檜磕頭道:“謝陛下隆恩。”
“說說你的計策吧。”
“稱臣于欽宗,共同抗金。”
“這是什么狗屁計策,你覺得朕太笨嗎?三番兩次調戲朕,你覺得朕舍不得殺你嗎?”
“陛下,要殺就殺吧。陛下您問臣有沒有不入金國圈套的計策,這就是計策,不會兄弟相殘,不會讓金國坐收漁翁之利。”
趙構怒吼道:“來人!把這個混蛋拖去出斬了!”
秦檜道:“陛下,臣臨死還有一言。”
“給你三句話時間。”,趙構向衛兵們擺了擺手,讓衛兵們暫停抓捕。
“既然陛下寧愿殺了臣,也不愿意采納臣的計策,可知陛下不愿意稱臣于欽宗。陛下何不直面問題,解決心頭之癢呢?”
“還可講兩句話。”
“北和金國,西擊蜀地。”
衛兵們等著高宗再次的命令,準備立即沖過來抓秦檜。趙構聽到“北和金國”時就動了心,他曾經想跟金國講和,但是完顏宗弼卻一路把他追到了海里,多狼狽的日子啊。趙構作了一個手勢,讓衛兵們退下了。
趙構道:“就這么簡單?也配朕賞你做副宰相?”
秦檜道:“計策不值,但還有臣的一片忠心。臣在吳玠軍營中看到了欽宗的丑事,臣連夜逃走,欽宗派人追殺臣,因此臣只能效忠于陛下一人,一個計策再加一片忠心不值一個副宰相的虛銜嗎?”
秦檜又道:“想必陛下已經聽聞吳玠護送欽宗去了蜀地,欽宗還發出了很多圣旨,封了眾位皇子公主,還封了吳玠為樞密使。此舉可以看出欽宗也不想屈居您之下,陛下與欽宗必有一爭。臣在金國時得知,金國的將領在長江失利之后,已經有劃江而治的想法,咱們若與其主動溝通,效仿宋遼故事,定能達成劃江而治的協議。反而是蜀地,現在卻成了我朝的心腹大患,欽宗收攏了吳玠的兵馬,又有眾位皇子撐腰,已經有了基礎。陛下應當在其立足未穩時,予以打擊,把禍患消滅于萌芽狀態。”
“先等等,你看到了欽宗什么丑事?”
“欽宗辱罵并奸污金女三人,其中包括欽宗的皇后完顏朵,而且臣和眾士兵還看到了完顏朵的裸體。”
“嗯,這么隱秘之事,確實不該被人看到。繼續說你的計策。”
“臣可以聯系上金國的大臣,促成與金的和談。”
“西擊蜀地,該如何呢?”
“陛下您也冊封吳玠為樞密使,并且也封賞皇子公主們,對蜀地有用之人進行拉攏,孤立欽宗。并且自東向西收編地方上的匪類,一同攻擊蜀地。若不能達到目的,還可以聯絡金兵,從東路、北路兩個方向攻擊蜀地。”
“容朕考慮幾日。秦愛卿不得對任何人泄露今天的談話。”
“臣遵旨!”
趙構睡不著覺,在寢宮走來走去。一名心腹宦官勸道:“陛下宜早點上床休息,保重龍體。”
“床上無趣,走著更舒服些。朕有事要想,你別管。”
“陛下,小人介紹一個女人給您暖被怎樣?”
“你敢笑話朕?這兩年來,有哪個女人能讓朕滿意?”
“這個女人跟普通的黃毛丫頭不一樣,她原來是結過婚的,因為父親去世,被公家退婚了,有一手絕好的床上技巧。”
“你怎么知道她有床上技巧?”
“小人也是聽聞,我那熟人信誓旦旦的說她技巧高超,這個熟人以前講的話都是可信的。”
“那她被你這個熟人玩過?”
“小人不知,她心氣高傲,未必肯屈就我這個熟人。她叫張曉倩,十九歲,原朝廷命官張云楷大人的女兒,原來嫁給一個江湖門派的首領做兒媳,后來這個張云楷大人在這江湖首領的家里被害死,導致兩家交惡,因此離婚了。”
“原來是名門之后,張愛卿還是挺不錯的人。不知你說的張曉倩長得怎樣?”
“傾國傾城!”
“過兩天把她帶來見見吧,但愿她的技巧有點用。”
“小人遵旨!”
趙構把這個暖床的小事放在了一邊,對欽宗歸來的事情又前思后想,“這個廢物哥哥干嘛要發圣旨呢,當了三年俘虜還有臉了,還把自己當皇帝?本來這廢物回來,我還是會熱情接待他的,還是會給他安排一個王爺當讓他終老的。他卻作出如此不仁的事情,他不仁休怪我不義。現在國家有滅頂之災,我逃亡的日子好過嗎,好不容易把金人趕到長江北,得以喘口氣,卻碰上這么檔倒霉缺德事。鬧心!廢物!父皇也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