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帶著笑意，但顧惟省的眼底卻沒有任何情緒。

　　何棣虎軀一震，一滴冷汗從脊背中間劃過。

　　但他畢竟是顧惟省身邊的老人了，這么點動蕩還是撐得住：“沒有的事，顧總，吃飯吧，一會兒菜都涼了。”

　　顧惟省很自然地把何棣遞來的外賣都接了過來，卻并沒有邀請他一起共進午餐的打算。

　　何棣內心哀嚎了一聲，很有眼力見地主動請辭：“顧總，那我繼續去忙了。”

　　“好。”

　　何棣一步三回頭，卻始終沒有得到顧總的垂憐。

　　送走了何棣，顧惟省倒也沒急著用餐，而是先完成自家媳婦交給他的任務。

　　他大概看了眼論壇里跟穆義相關的幾個帖子，只隨手輸入了幾串代碼，便將論壇推入了癱瘓的境地。

　　時北北“咦”了一聲：“尋風已經打不開了，你們看下是我電腦的問題還是真的打不開了？”

　　遇天涯確認了兩遍才看向她：“的確是被黑了。”

　　“我靠，這么厲害。”

　　大雙撐著桌子推遠了自己的旋轉椅溜到遇天涯身邊：“剛才還在聯系人刪帖控評呢，這會兒就直接黑了網站啊。天涯你認識的都是些能人異士啊。”

　　遇天涯第一時間給顧惟省發了微信：“[飛吻]謝謝顧總！”

　　“這么大的事，那時候你不但沒對我說，還總跟他一起旅行？”

　　其實兩年前他就有很多對穆義的困惑，但他有他的驕傲和自尊，寧愿死扛著嘴硬，也絕不承認他對他不在她身邊的那四年有多么介意。

　　所以只那樣干耗著，不去詢問，不去了解。

　　他記得她跟穆義還帶著一個學弟常加出去過許多次，總是可憐兮兮的硬座，站票甚至大巴車。

　　但那時候他們三人結伴而行，偶爾碰上常加有女朋友的時候會變成四個人，從來沒覺著自己有多苦多累，甚至還當成是種享受。

　　“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是和性命相關的事。這么多年我們都沒人再提起，如果不是這次又有人故意翻出來，我一時都想不起他還給人做過向導。至于我每次和他出去，都不是那些高危地區。”

　　遇天涯很坦誠，倒是讓顧惟省不知道該回什么。

　　其實她每次旅行歸來都會打電話跟他匯報，只是那會兒他跟她隔著太平洋，他沒有理由更沒有立場去追問“穆義”“常加”和“常加的女朋友”都是些什么人。

　　如今想起來，她當年的抱怨其實不算少。

　　“常加每次出去旅行帶的女朋友都不一樣，真的好嫌棄他。”

　　他都不用抬眼去看視頻里的她，就能猜到她是什么表情。一定是唇角帶著笑，明明很開心但還要嘴硬吐槽她的那位名叫常加的朋友兩句。

　　“但每個妹子跟我睡過一次之后都會被我吸引，互留聯系方式還時不時約逛街約飯，可能是我太有魅力了。”

　　每到這時顧惟省一定會從繁重的課業中抬起頭看她一眼，對上她洋洋得意揚著個下巴的小模樣，難得露出笑意。

　　“還有穆義，每次出發前先拽著我去操場跑兩星期圈，說是免得拖累他和常加？然后常加的小女朋友就被他們百般呵護，也是服了。”

　　遇天涯提及此處是真的生氣也委屈，但顧惟省聽在耳里卻十分受用：“你又不是金玉堆里溺出來的，不用那么多呵護。”

　　“顧惟省！我爺爺也很寵我的好不好！”

　　遇天涯炸毛，顧惟省順勢表明態度：“有爺爺和我們就夠了。”

　　至于大學同窗，總是會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