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外院藏書閣
:“就是為了這本琴譜,她就要今天來,這種借口你也信,這么多年她從未踏足過前院,為何偏偏要趁著今日宴會來。”盧方直從書架上拿下了那本孤本,看著眼前站的筆直的長子,這個長子固然是聰明的,心機城府也不缺,可每次遇到李倩茹和盧茗雨二人的事情,總是不能冷靜以待,那是恨意所致,他能理解,可是這件事情牽涉了全府,他必須讓兒子理清思緒,才好處理。
:“兒子現在已經連夜讓人審問和這件事情牽扯的人,必要弄個清楚,可兒子怕此事還牽扯到二房,此事不只是家人設計,還是外人設計。”
:“無論這件事牽扯到多少人,后續如何處置,你都要想清楚,王家,我們應該以什么態度待之,你這個女兒有應該如何處理。”盧郁松驚訝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是,是兒子莽撞了,兒子明白。”
:“明白就好,既然明白,你把握好態度,府里的人把握好分寸,這是大事,家里的下人審問后如何處置,交給杜氏,我相信杜氏會處理好的。”
:“是,兒子這就和杜氏去處理。”
子時,大房的夫妻倆還沒有入睡,二人如何能睡的著,今日發生的事,實在是讓二人始料未及的。
:“老爺想好如何處置此時嗎,那娘倆還在祠堂里跪著呢。”自事情發生后,杜氏便不想再次說盧茗雨和李倩茹的名匯了,不是她小氣,實在是杜氏恨極了那母女倆,如今滿京城都知道她這個母親不會教庶女,雖然,盧茗雨沒有養到自己身邊,可教養總是嫡母應該教的,影響了她的名聲也罷,這京城誰家沒個嫡母苛待庶女的事,她行的端做得正,不怕流言蜚語,但是盧茗雨這般的做派可有考慮過家里的一眾姐妹,傳出去只怕說的是盧家的女子沒有教養,她們大房只有琪兒一個女兒,還小,十幾年后想來也不會再有人提及此事,可是二房三房近兩年待嫁的姑娘多,二房三房還不知道回頭如何埋怨大房。
:“先讓他們跪著,這事情一出她自己毀了自己姻緣,咱們也不必為她操心了,過幾日送回老家莊子里,剩下和此事有關的下人,全部打發人賣了。”
聞言,杜氏便知道自家夫君的態度了,無論這件事牽扯多少人,從根上就處理掉,就沒有后患了。:“好,只是最近不好發賣,這個時間發賣未免落人口實,還是找個由頭先打發到莊子里,等此事風波過了,再發賣了。”
:“嗯,你看著辦吧,睡吧,過幾日沐休就也別去莊子了,讓亦兒去,明年他就要下場了,這半年就讓他也住在莊子里吧,硯兒就不去了。”
:“也罷,也不知道文兒琪兒在莊子里怎么樣,夫君也早早睡吧,明日還要上朝呢。”
這邊,盧郁松夫妻二人進入夢鄉,卻不知道自己剛剛還說過的兩個小家伙這會兒還沒睡呢,二人趁著家里的小廝丫鬟都睡著了,偷偷跑了出來。
:“哥哥,快看,好多螢火蟲啊,我們抓一些回去做成燈,一定會很漂亮。”對于上一世在鋼筋水泥混凝土城市里長大的盧嘉琪當然沒見過螢火蟲了,而本地土著盧嘉文小朋友馬上四歲了也沒有見過螢火蟲,就是白日里二人無意間聽見莊子上夜晚螢火蟲特別多,二人才偷偷跑出來,如今到了田間,看見這么多螢火蟲,兩個人拿出白日里抓蝴蝶的網兜,在空中揮舞著抓螢火蟲。
:“妹妹,這樣好像不行,網兜的兜眼太大了,根本抓不住螢火蟲。”
:“等等,看我的。”說著,盧嘉琪將自己身上的帕子拿了出來,又要了盧嘉文的帕子,將兩個帕子兩個角系在一起,有將另外幾個角固定在網兜上,這樣,網兜外面包了兩個帕子,像一個布袋子。沒幾下,網兜里就裝了二十幾只螢火蟲,盧嘉琪小心翼翼的將網兜取下來,將網兜口用手捏住,遞給了盧嘉文。
:“哥哥,你看,好亮。”手中的布兜里點點光亮,照亮了二人的周圍,可是寂靜的暗處,卻有人窺伺著這一切。
:“少爺,我已在這個莊子打探過,您的扳指就是這位盧家姑娘撿到的。”
:“嗯,只要不是那些人發現就好,走吧。”話罷,暗處的兩個人離開了。
盧嘉文和盧嘉琪抓好了螢火蟲,又偷偷潛了回去,回到屋內,兩個人找出了昨天偷偷做的燈籠,小心翼翼的將抓來的螢火蟲放進兩個燈籠里,在外,兩個人還覺得二十幾只夠了,可是如今進了屋子才發現,放入燈籠里根本不顯,可照亮的地方非常小,盧嘉琪看了看自家哥哥,盧嘉文也看了看自己妹妹,二人相視一笑,便放下燈籠,帶著自制的網兜,又偷偷溜出去了。就這樣,又來回了兩次,盧嘉文和盧嘉琪抓了四五十只,這次將兩個螢火蟲,放入燈籠里,這樣燈籠照亮的地方一下子變大了。
:“哥哥,這燈籠這么亮,不如我們出去......”還未等盧嘉琪說完,盧嘉文忙打斷盧嘉琪:“不可,外面天太黑了,這會出去定不安全。”
:“哪里不安全了,剛剛我們還抓了螢火蟲,走吧,哥哥。”不等盧嘉文反駁,盧嘉琪就把另外一只燈籠遞給了盧嘉文,忙忙拉著盧嘉文就出去了。
二人來到莊子上葡萄架下,如今的葡萄快要成熟了,枝葉繁茂,所以白日里二人在這架子下面放了兩張小榻,這周邊也有下人們白日里點的熏香,用來驅趕蚊蟲,所以二人即便是深夜躺在榻上,也不會有蚊蟲來騷擾他們,而且夏季的室外涼爽舒適,比屋子里放著冰盆來的舒服,兩個人白日里在草叢里看了晚霞,現在又要躺在葡萄藤下看月亮和星星,看著看著,二人便在葡萄藤下睡著了,星空下,兩個孩子分別躺在兩張榻上,但是兩個人手拉著手,并未分開。
第二日,盧家的溫泉莊子里,下人們個個神色慌張,因為,大清早,下人們就發現兩個小主子不見了,王媽媽知道此事后便安排下人到莊子四處去找,其實不怨下人找不到,這個莊子的葡萄架是搭在桃林深處的,而且倆個人躺在葡萄架下面,小小的很難讓人發現。
:“快去找,莊子里四處都要細細的找,對了,快安排人回府告訴老爺夫人去。”王媽媽指揮這莊子里的人,此刻,王媽媽自己也是嚇的兩腿發軟,靠著丫鬟才勉強能站住。
這邊盧嘉文和盧嘉琪兩個人因為昨晚睡的太晚,并未發現莊子上有人找他們,如果她們知道昨晚因為玩樂而要承擔的后果,估計二人不會偷偷跑出來玩,而這次教訓也給二人這一生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你說什么,琪兒和文兒不見,什么叫不見了。”盧郁松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德川,早朝一下,盧郁松就先回了家,昨日之事還沒有解決,如何能好好辦公,便請了假,可剛到家,還沒坐穩,莊子里的德川就趕來告訴自己,自己兩個孩子不見了,盧郁松覺得這家里一連出來的事,都是沖著自家來的,又想到杜氏說,前幾日似乎有人來過莊子。
:“回老爺,今日早上伺候小少爺小小姐的丫鬟小廝稟報小少爺和小小姐的屋內沒有人,床鋪也是完好的,并沒有翻動的痕跡,小的就連忙回來稟報,小的走的時候,莊子上的下人還在莊子上細細查找。”
:“那昨晚沒有守夜的人嗎。”
:“有的,老爺,可守夜的人并未發現異常。”
:“行了,我隨你去莊子上去,先不要告訴夫人,免得她擔驚受怕。”說著盧郁松便大步跨出正房,也不坐馬車了,騎著馬就往莊子上趕。
此時的盧嘉文和盧嘉琪已經醒了,不是被人吵醒的,兩個小家伙是餓醒的,昨晚睡得太晚,今日便起的晚,已經過了早飯點,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又沒有人發現兩個小家伙,自然就餓了。盧嘉文和盧嘉琪兩人又拉著手往回走。還未走出桃林,就聽見下人們喊著二人的名字,盧嘉琪看看盧嘉文,盧嘉文看看盧嘉琪,兩個人這才意識到,他們兩個是偷跑出來的,便急急的跑出桃林,下人們看見桃林里鉆出來的兩位小主子,都是一臉驚訝和慶幸。而荔枝看見自家小姐,直接哭著沖了過來:“小少爺,小小姐,您二位這是去了哪里了,可是把奴才們嚇壞了。”
看著哭的特別傷心的荔枝,盧嘉琪意識到自己好像和哥哥鬧了大烏龍,忙上前安慰荔枝:“荔枝姐姐,你別哭了,我們就是覺得屋里太熱了,去葡萄架下面乘涼了。”而這時王媽媽接到了下人稟報找到了兩位小主子就急急忙忙趕過來。一見到盧嘉琪和盧嘉文撲通一下跪在坐兩人面前
:“哎呦,我的小主子,您二位是要老奴的命啊,您這是去哪了,怎么不和老奴說一聲,老奴以為您二位被人擄走了,都派人回府去稟告老爺夫人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