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因吸納靈氣,受盡日月精華,故而衍生過于山獸的暴戾,詭于山獸的招數,多于山獸的狡猾。
它縱使見到人,也不會躲避,反而還因自身兇狠,以及盲目的判斷人有敵意,便狠辣攻擊。
脾氣也暴躁異常,盡管人沒有靠近,它也能嗅到縹緲一絲的異族氣味,從而順藤摸瓜展開攻勢。
靈獸也很狡詐異常,懂得憑自身吸納的靈氣和將要對戰的對手進行感應。
若對手的靈氣強橫異常,它便會知難而退,迅速逃走,即使對手想要追蹤也無可奈何。
這片域有數不勝數如繁星點點般四散羅布的靈獸,由于山獸本身體質的強弱,也決定了它能吸納靈氣的多少。
這些吸納的天地靈氣也決定了它們自身實力的強弱,仙人曾將這些紛繁復雜的靈獸依據修煉境界進行仔細的等級劃分。
靈獸的等級分為:獸蠻境,獸丹境,獸靈境,獸祖境。其中獸蠻,獸丹,獸靈三境又有初,中,高三層小境界。
靈獸被冠以“靈”之稱,故而也靠靈氣修煉,修煉到一定程度必定會晉升。
可人的晉升,天不允。獸的晉級,天何能許?天不準,便生怒,怒起罰必出,罰如烈火熾,萬物慘遭池。
獸的罰,不如雷霆電生命似紙,一出寂滅。這股罰,眼界不可尋,嗅時也無訊。
唯耳聞手觸可辨之其蹤影,它此時縹緲輕柔的撫摸你的臉頰,也是雨前三奏曲的第三奏。
雨兆序章云色變,怒雷后至罰是電,狂風嘯起雨幕現。
它會呼吸,天晴輕柔似手拂。它的呼吸有時沉重悲哀,雨落厲嘯如鬼哭。
它的出現總在不經意間,朝起它來迎春暖,暮遲不散送秋寒;它游走于萬千事物,歲月留痕繞翠竹。
它名,風!
風加持這股強烈的天意,故將天的怒為遵旨,而后,成了天風。
天風掃獸血濺紅,晉升成敗終成空。天風的旨意便是將所有即將晉升的獸,將它們所有的堅持一并著生,一一斂收。
天風因無生,故而褪成黯淡的灰色,天風起時會在獸的四周潛滋暗長,隨后如同縹緲的霧將其籠罩。
這層罩如青紗般薄若,卻是由萬千天風組成的,罩成天風便在其中肆意凌遲獸,將獸刮的皮開肉綻,奄奄一息。
最后天風便給予獸最強一擊,將獸的身軀割成漫天粉末,在慘烈與痛苦中結束獸的一切。
天風失了鮮活,再沒了輕柔,只有無盡的屠戮之意而有的凌厲與森冷。
然而若是挺過天風的慘烈收割,獸便會成功晉升,晉升后無論是實力還是神智,都比晉升前強上數倍不止。
上官秋將腦海中關于靈獸的學識翻出來重憶一遍,在回憶的同時,他也來到了金鵬山山腳處。
將回憶驅散而盡,眼界重新回歸了清晰明朗,而他的面前,便是鎮守金鵬山的守衛,還有一座偌大的山門。
山門足有數丈高,直指云霄,門被鍍成金色,投射的金光氣勢如虹,雕刻其上的金鵬展翅欲飛,盡顯張狂霸氣。
守衛們身披堅甲,手持大刀,都吞吐著凌厲的寒芒,守衛長冷漠的目光來回掃射,不斷環顧四周有沒有些微的不尋常變化。
上官秋并未對山門有所贊嘆,他不再是初步修仙,心智不過關的菜鳥了,見到守衛,也習以為常。
“陳守衛長,鄙人上官秋,此次出山,是為擊殺靈獸。”
陳守衛長見上官秋前來,臉色并沒有絲毫變化,他只聽從于證明,就算你巧言令色,他也毫不在意。
“令牌。”
陳守衛長冷冷的道,上官秋將令牌丟給他,在他一番仔細的查看下,確認并無異常,便準許上官秋放行。
上官秋臨行前,他的耳畔響起陳守衛長一句看似多余的囑托:
“出山后別隔太遠,五里為界,盡量避免深入獸林,深林有更為危險的靈獸,遇見了你想跑都來不及。”
這句平淡不足為奇的囑托,卻在上官秋心房劃過淡淡的痕跡,暖流奔瀉全身,訴說著感謝。
“謝陳守衛長的囑托!”
上官秋臨行的腳步一頓,隨風傳遞的是這一句由衷的話語。
陳守衛長臉上那嚇人細長的刀疤,也在這一刻卸下冷漠的偽裝,釋放了柔和。
眼前的一切都令人陌生而向往,上官秋看著遮天蔽日連綿不絕的密林,迎面吹拂的是夾雜著花香的土腥風。
暖陽被枝葉剪碎,圓斑投射于濕軟如棉的泥土,一切都那么貼近遠古,使人錯亂,防備也一點一滴的解除。
然而上官秋的警惕卻越發顯得濃厚,在這里褪去防備的甲便是找死的做法,它憑著光鮮的面具欺騙著仙士。
然后猝不及防的給予仙士狠辣一擊,故而上官秋緊繃心弦,同時將體內靈氣慢慢鋪散開來。
靈氣隨風揚長于這片無垠的獸林,隨后他極為迅速的停止靈氣的逸出,在樹梢上身形一閃。
腳步輕點,落到了十幾丈遠的的另外一棵巨樹的梢上,靜靜蹲下仔細察看自己之前的散發靈氣的地方。
為確保靈獸不會察覺自己體內散發的微小靈氣從而注意到自己,他已在全身涂抹可遮掩氣味的花汁。
同時盡量屏氣凝神,披上一件草葉大衣趴伏下來。
似乎是上官秋自己沒有察覺,在他身后也有一抹身影停在樹梢上,像是黃雀般注視著他的動作。
自身的靈氣一經散出,從四方回蕩的嘶吼聲震耳欲聾。
它們嗅到了,這是精純的靈氣味,還有令它們無法自拔的甜美的人肉香味。
四方靈獸獸瞳全變成血紅,充斥著殺戮與瘋狂,食物的氣味總是能引起它們內心的貪欲,刺激它們迅速前來。
上官秋就這樣靜靜的察看著,靈獸隨后被氣味吸引迅速趕來,密密麻麻如同涌動的巨浪。
這么眾多的靈獸前來聚集,讓的上官秋頭皮發麻,更何況有幾頭靈獸體內蘊含的強橫靈氣,是連他都能抹殺的存在。
“如果我現在在那里,恐怕就無處逃生等死了。”
上官秋內心一陣后怕,他看到一些靈獸已經使出眾多古怪的招數不斷轟擊著巨樹。
更有甚者直接用身體猛烈撞擊著,頭破血流也全然不顧。
血液刺激它們的神經,更能激起它們內心的瘋狂與兇戾,沖擊也更為猛烈。
巨樹在如此強橫的轟擊下終于支撐不住,在一陣悲鳴聲中轟然坍塌,直接倒下,這一倒,生生砸死了幾頭不知躲避的靈獸。
剩余的靈獸見樹梢上根本無人,獸瞳的血紅燃起了憤怒的火焰,恰似作別遲暮的落日余暉。
隨后在一只靈獸最先扯下對方一塊血肉的號召下。
它們開始相互撕咬對方的血肉,吞肉飲血以解未吃到人的缺憾。
血腥飄揚于空氣中,刺激更多獸前來參加這慘烈的撕咬大會,待得天色漸晚,靈獸也在疲憊中恢復了正常。
全都拖著慘烈的傷勢歸于自己的洞穴好好休養,上官秋見靈獸都已散開,趴伏一天的身子終于得到活動筋骨的舒展。
隨后他的嘴角綻開冷意的一笑,微微說道:
“都鬧夠了啊,接下來,該我收拾殘局了。”
而后他的身軀一動,從樹梢上陡然消失,腳步輕點,尋著作嘔的血腥味不斷找尋著遭到傷勢的靈獸。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戟,此戟在月光的沐浴中,寒芒頓起,渴望著嗜血。
這只即將到洞穴的靈獸龐大的身軀將近兩丈,全身散發的滔天兇威以此震懾其他靈獸。
全身藍黑的的條紋錯亂密布,七尺之尾如一條長鞭,甩尾時可聽見勁風呼嘯的吼聲
三尺獠牙于嘴兩側,沐光便生寒,那雙血絲與暴虐布滿的眼瞳流轉的還有點點不安。
爪子鋒利如刃,寒光恰如映雪般陰冷刺骨,眼神警惕的環顧四周,不時發出低沉的獸吼以表示威。
“是藍紋虎嗎?在獸蠻境算作中層境界的,本來我是不可能對其凱覷的,但既然它有傷在身,那我就收下你了。”
上官秋停在樹枝上,看著藍紋虎身上那一道巨大猙獰的爪痕,鮮血不斷滴落,像是有著腥味的淚。
隨后腳步輕點,身形像化作一縷清風閃到了藍紋虎的面前,他的身后,就是一處被樹木掩映的洞穴。
藍紋虎從這團樹葉嗅到了淡淡的人的氣味,然而這種氣味此刻卻它的噩夢,它朝著這團樹葉嘶吼,眼神也重歸血紅。
月光將這團樹葉的面目無聲的暴露于它的眼前,它只看見一位少年,這位少年沐浴月光,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它察覺此人的靈氣比自己的低下,也就打消了逃走的念頭,隨之投來的是一抹頗為人性的貪婪目光。
它毫不猶豫的沖上前去,直接在上官秋面前一頓,隨后一躍而起,想將上官秋撲倒在地咬斷此人喉嚨。
上官秋面色不變,腳步微點,直接閃到一旁,藍紋虎撲了空,然而它還沒緩過神。
上官秋直接一記疾風踢踢在它的傷口處,它發出一陣哀鳴,傷口原本即將止住的鮮血,又如泉源般涌了出來。
藍紋虎眼瞳的殺戮到了極致,它恨不得將此人生生撕碎,此時它的尾巴陡然對著上官秋狠狠一甩。
上官秋早就料到它會使出此招,他將古戟插入地面,隨后一躍而起,腳步輕點在了戟尾處。
帶著勁氣狠辣一掃的尾巴此刻也纏住了古戟,上官秋朝著地面跳去,在半空將古戟抽出。
待他落地之時,他直接用古戟狠狠刺入藍紋虎的的傷口,它的傷口皮開肉綻,深入見骨。
就連腸子都能透過傷口隱隱看出,藍紋虎完全被暴虐占據了腦海。
越是劇烈的疼痛,它對眼前之人撕碎成渣的怨恨便越是加深。
此刻直接騰空而起,凌厲的爪子對準了其下出手刁鉆的少年,上官秋嘴角流露輕蔑的笑,微微說道:
“又要使出方才那一招么?我還以為有什么新奇的招數。”
原本他以為藍紋虎會動用靈氣和他進行對抗,可現在藍紋虎傷的很重,靈氣紊亂無法動用,那就怪不得他了。
此刻他略微后撤幾步,藍紋虎便再一次撲空,然而這一次它卻在撲空停頓的剎那,再次向前沖,同時張開它的血盆大口。
上官秋眼瞳微微一縮,但也只是略微驚訝罷了,他就這么靜靜的站在那里,絲毫不為所動。
藍紋虎突然眼睛瞪大了起來,它只覺得體內所有的熱量與氣力和生命都快速的流逝著,它的獸瞳一陣模糊,看不清眼前的少年。
隨后它瞪圓了雙眼,轟然倒地,就這樣結束了它屠戮的一生。
它的腹部那塊傷口擴大到相當可觀的地步,里面的腸子內臟都能清楚的看出,鮮血流淌成河,還冒著蒸騰的熱氣。
那顆博動的心臟上,赫然插著一把古戟的尖。
原來上官秋只是在他跳躍的一霎,用古戟直接利落的解決了它,他眼神并沒有流露半點同情,擦拭濺在身上的鮮血。
朝著跟在他身后那抹身影冷冷的說道:“閣下還請報上名號,跟蹤在下這么長時間,所謂何事?”
“還真是瞞不過這位兄臺的慧眼,我,是暮前的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