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秋看著花曉認真的臉龐,同時也對第一次聽聞的職業產生了興趣。他清澈的眼眸一瞥花苞,映入眼簾的便是羞澀的粉紅。
花曉看著眼前的少年漫不經心的模樣,也是有些慍怒,但旋即掩口一笑,她看見了那位少年棱角分明的側臉,露出了少許的認真。
她清了清嗓子,示意著上官秋需靜心去聽。上官秋轉過頭,露出了青澀一笑,花曉臉色一紅,如同熟透的蘋果,水嫩而輕柔。
她略顯尷尬的咳嗽幾聲,看見那位少年逐漸進入狀態,眼角流露淺淺的笑意,說道:
“造丹師,創造丹的能人。所成之丹盡數溫和,且無雜剔透,而煉丹的秘訣,是從體內衍生的道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他們明悟的道便決定了他們衍生的道火將會是如何品質。一般的仙士靠念為引,以道為燃,靈氣為種,所成之火多為淡黃之色。”
“而諸如天驕之類,明悟的道境界更高,所呈道火便會由淡黃逐漸轉為深黃,然后便是暗紅色。而凝聚的道火若呈現紫意,說明此人明悟的道,蘊含了天意!”
“天念紫火現,現可焚一切!”
上官秋慵懶的眼皮微跳,但也只是有點點觸動,看見他如此的不在意,弄得花曉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自詡高人的說辭或許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花曉頓了一下,看著被烈陽渲染的金黃色天空,還有三顆寂寞的金星在孤獨的燃燒,它們似乎有著阻隔,即便同處于一片天,也只能遙遙相望。
她嘆了口氣,神色有些落寞,眼神微瞟著少年俊俏的臉龐,用著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我們最終也會如此嗎?”
然后她極為巧妙的收斂了落寞,又重拾了少女的野性,她繼續說道:“道火成,需靠念操控。此刻道念需堅,不堅則火散,火散則丹毀。故道念需堅,心神需無嘩。以念為控,以火為煉,以手為器,開始……造丹!”
上官秋眼神爆發出強烈的精芒,他的眼神中火熱毫不收斂的放出,讓的花曉也是微微一驚。他內心激動,道:
“若是學會了造丹,我就需準備靈植便可,不僅省錢又能加快自己的修煉或療傷,一舉兩得。”
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花曉也是婉轉一笑,她眼眸流轉過一絲狡黠,上官秋內心咯噔,他知道,這樣的狡黠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駭然。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說道:“造丹還需注意什么?”
花曉也不掩飾笑意,她的嘴角上揚到一絲危險的弧度,然后,輕輕的吐出上官秋想知曉的答案:“還需掌握靈植的相融相斥之道,所以,若想成為一位合格的造丹師,你至少要精通……”
話音余繞,花曉淺笑間,朝著上官秋伸出一根纖細的玉指。她要讓上官秋猜一下具體數目。
上官秋翻了翻白眼,嘴唇有些僵硬道:“一千?”
花曉再也忍受不住上官秋犯傻時的模樣,直接笑出聲來。之前上官秋曾給她幾次慍怒,她需要在這里盡數討回。
上官秋明亮的紫眸微動了一下,就連愈合的傷口也隱隱作痛起來,他尷尬的笑道:“一萬?”
花曉“失望”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露出無奈的樣子道:“猜錯了,是十萬!”然而藏于無奈之下,是難掩的幸災樂禍。
上官秋只覺得眼前一黑,傷勢都是隱隱要惡化的樣子,他幾欲噴血,然而眼神仍然保留著一絲懷疑,他半信半疑的露出顫音道:“花師妹,這樣的玩笑,開不得……”
然而花曉卻給了上官秋差點暈厥的答案:“騙你干嘛,這不是玩笑…”同時內心歡呼雀躍,她終于擺了上官秋一通,這樣即便上官秋有慍怒,也是無可奈何。
上官秋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修煉又得多了一項,但是他骨子里透露出的堅毅。
映照于他略顯稚氣的臉龐,他并未放棄成為造丹師這一目標,畢竟成為造丹師的種種,都是有利無害的。
這讓得花曉也是嫣然一笑,她的內心,似乎多了贊賞,然后夾雜一份纏綿的情誼。
上官秋撫摸著手上纏著的白紗,然后,他朝著花曉微笑道:“我們一起看日出吧。”
花曉臉色羞紅,她噙著笑意道:“好啊,來到這里,我還是第一次和別人看日出呢。”
上官秋和花曉席地而坐,柔柔的青草散發著溫和,盛開的野花吞吐著清香。上官秋和花曉在晨曦斜射的陽光下,靠的很近。
他們看見火紅的太陽正拼著一股熱血和奮斗,朝著遙不可及的天一鼓作氣的沖上去,身后灑滿的金色汗液斬破了黑夜,吞噬了清冷。
他們看見周圍的云彩被渲染成金黃,似乎它們被陽光親吻過,太陽沖破了遙不可及的山尖。
在山尖上駐足俯視眾生,然后繼續向著最靠近天的地方永不停息的沖去。
這,便是破曉,這,便是傲氣!
上官秋他神色露出向往,他也會像破曉的太陽,一路直沖,最終站在大道頂峰傲視蒼生?
雖然此刻內心存有疑問,但上官秋相信,他會讓這疑問,變為事實!
花曉眼眸望著不羈的少年,就連周圍的美景都淡化了不少。似乎,旁邊的那位,就是自己欣賞的美景。
陪了花曉看一次最美的日出,上官秋也和花曉就此別離。他此刻平復內心的澎湃,然后,一股疼痛感便是襲上全身。
他咬著牙,豆大的汗珠不斷自額頭冒出,由兩側滑落,故凝聚成堅。他似乎忘了,昨日那一戰的慘烈,給自己造成的恐怖的傷勢。
此刻傷勢復發,讓的上官秋疼痛萬分,但他依舊挺了過去,緊咬嘴唇,就連嘴唇也滲出了鮮血。
他要用疼痛刺激疲憊的神經,不讓它昏迷。若是連疼痛都忍不下去,還談何打敗風玄償還一跪之辱,更如何成就大道巔峰?
這讓他幾欲昏迷的鉆心疼痛,在持續了一天,終于消散殆盡。
上官秋全身像被榨干一樣,他的身軀,就連他的腦海中,都體現出深深的疲憊,然后,他閉上了眼,在幾欲虛脫后,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他的念此刻卻依舊散發其外,上官秋的念經過風玄之辱和日出之悟,變的更加堅定龐大,而天地靈氣,也是順著引鉆入上官秋的皮膚。
龐大的恐怖的靈氣此刻流淌進經脈,儲存于丹田之內。然而就在此刻,丹田由于靈氣太過充盈,都隱隱有漲破之感。
但丹田它儲存靈氣的同時,也在悄無聲息的吸納著靈氣。此刻丹田內吸納的靈氣飽和之時,丹田的空間陡然開辟的更大了。
如果說上官秋之前的丹田空間儲量是小酒杯,現在就是一個中等玻璃杯了。丹田內開辟的空間增多,然后,隨之增多的,則是兩條經脈!
之前靈氣的瘋狂涌入經脈,讓的上官秋開辟出的一條經脈都有脹痛之感。
然而,當又開辟出兩條經脈之時,靈氣便一分為三的有序流入,經脈的脹痛感便減輕了不少。
上官秋依舊沉沉入睡,然后,他又看見虛空中那擁有星辰般雙眸的男子,朝著他微笑,伸出了白皙的手。
上官秋的眼神露出遲疑,他第一次看見那位男子化為滿天星辰,點亮了周圍無盡的黑暗。上官秋透著星光,耳邊回繞著男子“來……來……”的纏綿話語。
他看見了星辰間漫天飛舞著透明而似曾相識的碎片。似乎,他曾進去過,看到了自己的曾經,它,是自己的記憶。
上官秋手指輕點,那原本飄浮的碎片陡然像接受到了指令般,朝著上官秋疾馳而來。
而在臨近上官秋之時,碎片陡然粉碎,但并沒有消失,而是繼續漂浮于空中。
直到最后一片碎片化為粉塵,上官秋看見空中的粉塵迅速結合起來,似乎,要組成一個圖案。
上官秋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粉塵即將幻化成的圖案,這隱約中模糊的圖案讓的上官秋有點熟悉,但仍然陌生。
就在上官秋即將要看見圖案之時,他的身體似乎出現了無窮的力量和暖意。這股暖意浸潤著上官秋昏沉的意識,讓的上官秋陡然蘇醒。
上官秋感受到體內擁有的無窮力量,也是倍感驚詫。他感受到流淌著充盈靈氣的五條經脈。原來在上官秋昏迷間,丹田竟是又開辟出了一點空間。
上官秋虎虎生威的打出幾拳,就連空氣都留有出拳帶來的勁風。這讓上官秋內心興奮異常,而原本嚴重的傷勢也是好了大半。
他望著窗外的天空,又看見了如初的慘白,沒有日光浮現,山霧朦朧,透著清冷的寒意。
而天空看來也才剛剛破曉,此刻還有余留的夜幕浮現。上官秋也倍感詫異道:“我……究竟睡了多久?”
手上的血肉已經重新長出,斷裂的骨頭也是在復骨丹的妙用下重新長出,身上結的血疤也掉落了大半,只余留一抹淡淡的痕跡。
上官秋感嘆道:“這便是破后而立么?”他也是有些無奈。此刻,他推開房門,便能看見穿著白紗的女子撥弄花苞的倩影,成為上官秋眼前最真實的風景畫。
上官秋也不含糊,他接下來試煉,總不可能做甩手掌柜。此刻他無奈的從試煉認領處借用了水桶和五葉草肥料,又賒欠了三十試煉點。
上官秋至今還記得他取走肥料和水桶時那個弟子眉開眼笑的目光,內心直發毛。他知道,萬一到了歸還日期沒有試煉點繳納借用費用,那么,那個弟子臉上的表情又會何等精彩?
他將種子埋于土里一寸之處,然后用水桶將他之前泡過的清泉處提了兩桶水回來,運轉靈氣小心的傳入泥土和水里。
頓時這一方泥土散發著無比濃郁的生機,而水也在清冽中多了明亮與柔和,似乎多了靈性。
他將水緩慢的倒入泥土,潤濕著泥土的干燥,然后在泥土上將帶有靈氣的疏松肥料鋪好,這才終于大功告成。
上官秋喘著粗氣,手腳都癱軟無力下來,看著漸晚的天色,吹著涼爽的晚風,他知道,為了試煉,整整忙活了一整天。
他全身癱軟無力的躺在床榻上,揉著酸痛的胳膊和腿,但是他的眼眸卻逐漸明亮起來,嘴角露出滲人的微笑,道:
“沒想到試煉點這么難賺,不過,我的賺取試煉點這一計,會不會太陰損了?”
外面涼風驟起,天色頓暗,似乎在這座房舍內,籠罩著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