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金光的箭矢,劃破了空氣,在天空留下不俗而凌厲的金色匹煉,而后,云彩化作氣勢長虹,無比瑰麗。
雨柔婭看著被自己射出的箭不見了蹤影,于是突然一臉歉意的拍著自己的后腦勺,說道:
“哎呦,我怎么這么笨嘛,你看看你,柔婭,做的好事!我的快點把爹爹的箭找回來,不然爹爹回來了有我好受的。”
臉上一抹焦急而浮現的紅暈,然而那雙讓人浮想聯翩的金眸,卻是流動著狡黠。
于是,雨柔婭快步朝山下走去。
她步法敏捷,在林梢間腳步輕快而漫不經心。這片樹林她來過無數次,早就知道最為快捷的下山路的隱藏之處。
腳步輕點,踩著六月時紛飛的青翠槐葉。她的腰間時刻掛著笛,笛隨著步法凌厲的疾風隨風飄動著,好像,通曉人意。
笛是由最為普通的青竹做成。然而青竹也不是記憶里青碧鮮香的模樣,它隨著歲月的流逝逐漸泛黃,變得斑駁。
隱藏了滄桑的笛,卻能被少女吹奏悠揚的笛聲。飛鳥聽時停住歌喉,流水聽時屏住呼吸。
它們享受著,享受這笛聲帶來的短暫的美好。
雨柔婭無論何時,又或何地,她都帶著這看似普通的笛。在閑暇之余倚著樹干輕輕吹奏,一曲終了。
她的眼神又會莫名的黯淡起來,她輕輕撫摸著竹笛,目光中卻是在依稀的斜陽的余光中,那個雄壯有力的身影浮現。
她看到那個身影驀然回頭,然后,映入她的眼簾的是,他那威嚴而慈愛的側臉。
他微笑著,朝著雨柔婭伸出了左手,可是雨柔婭想往前走,那個身影,那張熟悉的側臉,便會往后退。
即便雨柔婭聲嘶力竭的吶喊,脆弱的心千瘡百孔,身體遍體鱗傷,那個身影在雨柔婭淚水模糊的視線中,消失了。
只剩下無盡的暗。
“父親,您可曾記得,您與女兒的約定?當約定兌現時,你就會回來,在另外的那片地域。”
雨柔婭輕撫竹笛,輕聲說道。然后,眼神的黯淡剎那消失,身形微動,轉眼間便消失了蹤影。
她正在山腳下,此刻,山腳處,設置了一道關卡。
守衛們表情嚴肅的巡邏著。臉上和手上的觸目驚心的深入見骨的傷痕。
足矣說明他們都是歷經無數次慘烈的戰役,從尸堆里爬出來的刀尖舔血之人。
雨柔婭早有準備,手中攥著散發溫和材質的玉牌。玉牌閃爍著淺白的流光,頗為不俗。
當她正要出山之時,巡邏士的隊長一臉冷漠的伸手攔住了她。
隊長名為黃烈,加入士兵隊伍后總共歷經了一百多次大小的戰役。
無論身形心智都頗為不俗,走近時,從他身上自內而外散發的滔天兇威,令人膽寒。
雨柔婭卻絲毫沒有一絲懼怕感。因為她身為仙士,也能感受到黃烈混在兇威中的滔天靈力。
但此刻他成為了自家看守,雨柔婭當然有應對之策。
她若無其事的掏出溫玉色澤的玉牌,黃烈平靜的望著雨柔婭帶來的玉牌。
然后,向著雨柔婭拱手行禮:“失敬!原來是雨大長老的準許。速速放行!”
雨柔婭嫣然一笑,然后飛快的通過了關卡。她向往著外面新奇有趣的事物,而那座山,是她被束縛的籠子。
黃烈臉上那道慘烈的刀痕,從左眼一直切入下巴,此刻眼眸中的冷漠與兇殘依舊不散,嘴中念念有詞:
“那道傷口又隱隱作痛了,我,渴望得到鮮血的洗禮。那小家伙又偷了大長老令牌行事,不過這件事隨她去吧,這不是我能管的。”
那道箭飛過層層云端,然后,直達上官秋砍柴之山。
山中的云霧被陽光驅散殆盡,顯得分外清晰。彩牽牛散發的清香彌漫了整座森林。
此刻上官秋兩人正靠著大樹休憩,然后,上官秋的眼睛突然有一陣刺痛之感。
他看了看掛在脖子上的藍色護身符,上面有他看不見的奇異波動一閃而逝。
上官秋猛然抬起頭望著那遙遠的天空中,一道凌厲的金色霞光字南方而起,朝他們飛來。
天空中猛然出現了一顆黯淡的金星,然后是愈發耀眼,在上官秋視線中那顆金星不是恒定的,而是朝著他們飛速移動著。
上官秋瞇起雙眼,想盡可能看清那顆金星的面目,然后,在模糊的光影中,勾勒出箭的圖案。
此刻他急忙拉著正靠著樹睡著的齊空,一把將他拽入一旁。
齊空揉著惺忪的雙眼,朝著上官秋說道:“怎么了?”
上官秋伸出修長的食指,靠近唇邊,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后,那支箭矢攜帶著金色流光,直直射上他們之前休憩的樹下。
然后那棵樹以可怕的速度,迅速崩裂成渣。箭矢依舊威力不減,射入泥土中,將泥土生生撕裂,形成了巨大的溝壑。
撕裂而形成漫天細小的土渣飄散在空中,形成土黃的帷幕。
直至帷幕消散,溝壑內再無異狀之時,上官秋才目露好奇之色,帶著試探,一步一步靠近著溝壑。
齊空也頗為好奇,朝著溝壑走近。腦海中閃過一個疑惑:天來之物?是天災嗎?
溝壑內,那支箭射入硬石之上的箭雖然金光已消散,但凌厲之氣依舊不減半分。
而在箭矢刺破空氣的行徑,此刻,一抹絢爛的霓裳服倩影,正踏著不燥的涼風,朝著上官秋砍柴的山上飛來。
超凡八層,可御空!
齊空好奇的看著溝壑內插入硬石兩尺的箭,外觀上就和普通的箭矢一樣。此刻箭通體黯淡,如同蒙上灰塵的珍珠。
內心好奇涌動,剛想伸手觸碰。
此刻上官秋面露焦急的對著齊空喊道:“不行,不可觸碰!”
齊空看著上官秋這副模樣,壓抑了內心的好奇與沖動,朝著不遠處的上官秋走來。
不過嘴里依舊抱怨道:“我看了一下,那箭沒啥奇怪的。為什么不能碰呢?小秋,你也太大驚小怪的吧?”
上官秋雖也想靠近,但他只要朝著溝壑走去,眉間的刺痛感就會愈發的強烈,似乎,提醒他:這箭,碰不得!
上官秋對著一臉不解的齊空道:“那箭是天來之物,且威力驚人。小空,你想想看,天來之物是什么人才能有的物品?”
齊空雖是粗獷,但也不笨,此刻,他思索了片刻,然后,眼神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他瞪大眼睛望著上官秋。
“難道是……仙人!”
上官秋微微點頭,然后,他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們都看到了,那支箭的威力。”
“即使有樹木泥土硬石作為緩沖,但那之箭既然是仙人之物,想來那箭的威力也不減半分。”
“這是仙人之物,就不是我們可以觀望拾拿的,今天砍的柴火足夠了,我們將柴火拾起后速速離開吧。”
然后兩人行動迅速,將散落一地的柴火用帶來的麻繩捆好,正準備離開之時。
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顆粉紅色的星!遠看是一顆星,但轉眼間便移動了數丈距離,近看,是一個人影!
上官秋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仙人……”然后頭也不回的,拉著齊空就跑。
可是此刻才有所動作已經太遲了。就在數息間,那個人影便降落在了溝壑旁。
然后,一抹淡淡的陽光照射下來,露出的是令人神往的清秀臉頰。
這人,正是尋箭而來的雨柔婭。
雨柔婭身形微移,腳步一動,便跳入了溝壑。將插入硬石的箭拔出,笑道:“終于抓住你了,這只小老鼠。”
然后直接跳了上來,霓裳服依舊不染塵土絲毫,這足矣顯露此人的身份。
修煉之士,不染凡塵!
雨柔婭只在溝壑旁逗留了片刻,然后,她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微弱的波動。
雨柔婭眼神陡然凌厲,此刻取出懷中的信石。
信石能通過箭上存在的雨酌的烙印,通過靈力灌輸,來查探不久前曾靠近它的人。
雨柔婭灌輸靈力,然后她所在的天空中,陡然飛舞了漫天藍色的細小碎片。
細小的碎片迅速排列成兩個身影,組成了天空中巨大的藍色畫面。
畫面清晰的勾勒出兩個身影,一位身影壯碩,另一位身影瘦削。
然而,就在那位身影出現時,原本存在的這片地域的微小的波動,陡然強烈。
雨柔婭露出了微笑,目露感興趣之色道:“嘻嘻,兩個人么?可好玩了。”
然后,根據波動強烈的方向,朝著上官秋和齊空逃走之路,疾馳而來。
上官秋和齊空氣喘吁吁的跑了一段距離,等到那片溝壑存在的空地在眼界處消散之時,他們才長舒了一口氣。
上官秋看見了不遠處的村莊,對著氣喘如牛的齊空打勁道:“小空,再忍耐一下,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齊空堅毅的點了點頭。
他們沒有休憩,馬不停蹄的朝著村莊走去。上官秋幾乎看的見村莊的大門在往昔中浮現,此刻腳步更快。
然而,就在他們將要踏進大門的那一刻,一句自甜美聲音發出的一句話,不斷的撞擊著兩人的耳膜。震動了他們的心神。
“別動,抓住你們了。”那句話浮現的瞬間,那抹倩影,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后!
上官秋眉間的疼痛感此刻幾乎要將他的大腦生生撕裂開來,他雙目血紅,此刻強忍疼痛,他感受到了,后面的那個人,很危險!
齊空只是面色蒼白如紙,此刻心驚肉跳,腳止不住的打顫。
上官秋努力平復內心的緊張與恐懼,然后,緩緩開口道:“你是,那支箭的主人嗎?”
齊空朝著上官秋投來佩服的目光,似乎他忘記了內心的害怕,一副兄弟你6的表情。
一位普通人,竟然敢和仙人對話,已是極為不凡。幾乎所有普通人,遇見仙人時,都會有油然而生的恐懼與壓抑感,從而驚慌失措。
然而此刻的上官秋,雖然內心害怕,但能故作鎮定的與仙人交談,說明他心堅。
雨柔婭也對面前這奇異的人感了興趣,說道:“算是吧,不過我在揀箭之時,這位瘦削的少年,你可不是凡人哦。”
上官秋狠剮了齊空一眼,然后內心的緊張如潮水般涌動而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