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發什么呆啊？被我嚇傻了？”
南紳用胳膊碰了碰紀晨，笑問道。
“去，”
紀晨白了南紳一眼，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肘拍開：
“只是突然想起來小時候的事而已，我說，你正常點好不好，別殺這么多人了，萬一被警察逮到你怎么辦？我可不去救你！”
“嘖嘖嘖。”
南紳站起身來上下打量著紀晨，一臉嫌棄：
“你聽聽，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我這是替天行道啊喂！”
“懶得和你扯。”
紀晨擺了擺手，走出了地下室，里面的空氣實在太過渾濁，他怕自己再聞下去恐怕都得缺氧。
今晚的天氣很不錯，天空中隱約可見一輪彎月，周圍點綴著不少星星，隱約可以看見浮在天邊的幾朵云，微風輕輕扶過紀晨的衣領，偶然間，又想起了夏染。
那個丫頭，今天大呼小叫地跑回了家，剛剛發消息告訴自己要去一趟外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說起來，好像這十多年里，自己還是第一次為一個女孩子上心。
“春天，又到了生物發情的季節……”
南紳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跑上了天臺，靠在圍欄上支著下巴別有深意地看著紀晨。
“滾蛋！”
紀晨怒目而視，回了自己的房間。
南紳也聳了聳肩，抿著嘴下了樓。
一夜過去，早上天還未亮，一陣急促的鬧鈴聲在夏染耳邊響起，她瞇著眼睛有些煩躁地把鬧鈴關掉，又把手機甩在一邊，拉上被子繼續睡覺。
許淘打開衣柜，微微挑眉。覺得自己有必要叫醒她，就爬上了夏染的床，坐在她旁邊，用手指戳著她的臉。
“別鬧……”
夏染迷迷糊糊地將許淘的手指扒拉開，用手背蹭了蹭臉，翻了個身繼續睡。
許淘皺了皺眉，又跑到床的另一邊近距離看著夏染，開始釋放自己的陰煞之氣，瞬間屋子里的溫度幾乎下降到了零下十多度，冷得夏染牙齒都開始打顫。
悠悠轉醒，沒想到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嚇得夏染渾身一抖，好歹沒當場去世。
“你你你！你是個什么怪物？！”
“我許淘啊，你睡傻了吧？”
許淘打開臺燈，看夏染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智障。
“臥槽。”
夏染這才松了口氣，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冷靜了幾秒鐘：
“你故意嚇我的對不對？”
“對啊，我就是故意嚇你的。”
許淘很誠實地回答道。
“你嚇我就沒有一絲愧疚感嗎？”
夏染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攤著手問道。
“并沒有。”
許淘還是很誠實：
“況且我這不是為了讓你早點起床嗎？萬一耽誤了登機怎么辦？”
“登基能不能登上不重要，你別把我嚇駕崩了才好。”
夏染白了許淘一眼，起身洗漱，被許淘這么一嚇，還真是清醒了不少。
收拾好之后，她便把許淘裝在了一個手指大小的小玻璃瓶里，打了車去了機場。
登上飛機之后，夏染簡直哈欠連連，準備補個回籠覺，去媽媽所在的地方需要兩個小時左右，雖然時間沒多長，但是也足夠打個小盹兒了。
同座的是一個大概二十來歲的男人，長得還算清秀，就是目光時不時地撇向夏染，搞得夏染有些不自然。
心里嘀咕著這廝到底在打量什么，看著穿的還是人模狗樣的，難不成還是個咸豬手？
等等……難道說是個同行？發現許淘在我身上了？
想到這里，夏染立刻緊張了起來，把手伸進衣兜里抓緊了小玻璃瓶，就怕這廝撲上來搶。
“姑娘……”
夏染看這男人跟自己搭話，簡直覺得整顆心都要緊張地蹦出來了，不過還是故作鎮定地問道：
“有事嗎？”
“嗯……沒事，只是覺得你很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男人有些猶豫地問道。
“嘁，這種搭訕方式也太老套了吧。”
夏染懸著的心好歹終于放了下來，順便在心里鄙夷了這男人一番。
“沒有，你記錯了吧。”
“額……你別誤會，我是真覺得你眼熟，你媽，是不是叫宋苒？”
男人看夏染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趕緊解釋了一番。
“是啊，怎么了？”
夏染心中一驚，詫異地看著男人。
“真的是你啊！”
男人看起來十分驚喜，“我是你表哥哥宋一玄啊！沒想到你都長這么大了，當初看到你的時候，你才十一二歲呢！”
“等等……”
夏染有些反應不過來：“你說你是我什么？”
“表哥啊！你忘了嗎？小時候我經常帶著你去玩兒呢！”
宋一玄看起來很高興，夏染卻有點疑惑，微微皺起了眉：
好像是有這么個表哥沒錯，但是……她雖然小時候的很多記憶都記不起來了，在她零碎的印象中，好像自己根本就不受媽媽娘家人的喜愛啊。
不光娘家人，就連爸爸那邊的人都不喜歡自己，這些年幾乎都沒有和他們往來過，那么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倒霉表哥怎么會突然對自己這么熱情的？
“額……你是不是認錯表妹了？我是夏染啊。”
“沒錯啊，就是小染你啊，你表哥我記性很好的好吧？怎么可能記錯啊。”
宋一玄肯定地點了點頭，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又問道：
“你是去看你媽的吧？聽說前一陣子你和你媽為了你輟學的事大吵了一架，你媽可是氣得回去了幾天都沒有吃飯呢，你去了可得好好跟你媽道歉！”
“啊，是啊，應該的，應該道歉。”
夏染點點頭，敷衍著宋一玄，腦子里感覺一片混亂，完蛋了，該不會是老年癡呆癥提前了吧？怎么會這么早就開始忘事了？
宋一玄還在喋喋不休地講著夏染小時候的事，聽得夏染云里霧里的，不過有幾件事還確實沒說錯。
“你還記不記得你五歲的時候啊，我和你表姐還有另外幾個表哥一起晚上的時候去河里逮魚，你突然“哇”地就哭了，指著河里非說里面有個可怕的人在瞪著你，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你小時候啊，真是特別愛惡作劇，明明什么都沒有的地方，你非得說這兒有個人吊在房梁上，那兒有個人沒有腦袋，可把我們和那些大人給嚇得夠嗆！”
“哈哈，是啊，都是小時候不懂事嘛。”
夏染打著哈哈，莫名地覺得還是有些親切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