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茹拿著荷包一路跑回自己的小院,高興的像個小鳥似的撲到于倩倩屋里。
在張小茹搬到主院隔壁的第二天,李煜琰就下令讓于倩倩也搬過來了,好讓張小茹有個人陪著。
于倩倩正梳頭發,就看到張小茹頂著兩個黑眼圈沖進來,嚇得手里的梳子一哆嗦。
“你昨晚上干嘛了,這幅樣子。”
“這都不重要。”張小茹把于倩倩的梳子撿起來,興奮的抓在手里,“我們可以出去逛街了!”
她來京城都好幾個月了,到現在還沒機會去街上看看呢。今天又有時間又有錢,她要好好逛一逛彌補一下自己以前的遺憾。
在于倩倩的指導下梳洗打扮一番,張小茹換了一身水藍色的襦裙,上身還罩了一層輕飄飄的紗衣。整個人都變得煥然一新,看上去像某個富家小姐一樣。
不過一開口就變得很違和……
張小茹扯了扯自己的寬袍大袖,有點不適應。
“穿著這東西好不方便。”
“可是漂亮啊。”
于倩倩不許張小茹在亂動,拉著她從王府的角門出了府。
京城就是大地方,和張小茹之前所在的霞州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走在寬闊的街道上,兩邊全是大大小小的鋪子,兩頭還有打把勢賣藝的,人圍成一圈又一圈叫好。
兩人先去了張小茹心心念念的魏大娘那里,一人買了一個肚臍餅。肚臍餅中間的餡料是紅糖,分量很足,吃的張小茹眉開眼笑,又買了兩個打算邊走邊吃。
看著街道兩邊琳瑯滿目的小玩意,張小茹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不夠看了。
以前沒錢買,所以她連看都不敢看,怕難受。現在有了底氣,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小玩意那么精巧那么令人愛不釋手。
拉著于倩倩挨著鋪子進,上到金器玉鋪,下到草編的籃子,賣魚的攤子,張小茹都要看個遍。
這幅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樣子看的于倩倩幾乎要樂出來,也不阻止,任憑這人抓著自己看來看去。
“這個,好看嗎?”
張小茹舉著一根光禿禿的木簪子,雙眼亮晶晶的看向于倩倩。那副歡脫的小模樣很是耀眼。
這木簪子不過是小攤上粗制濫造的東西,幾文錢的東西。
果斷把簪子買下,張小茹又拉著于倩倩要去一邊的瓷器鋪子。
于倩倩點點頭,可是抬頭看到那鋪子的名字,以及鋪子里的人時,她臉色就有點僵硬了。
張小茹注意到于倩倩的不自在,好奇,“怎么了?”
“這家鋪子……是我家開的。”于倩倩臉上的表情有點無奈,淡淡的看著張小茹,“可惜因為一些事我被趕出來了,好在王爺把我收留了。”
于倩倩本來是京城有名的瓷器于家的二小姐,頂上有個比自己大的庶女姐姐。
可惜于倩倩的母親體弱多病,很早就去世了。于家家主就把側室抬正了,這下之前的庶女便不能容許于倩倩的存在。隨便找了一個數九寒天的晚上,把人直接扔了出來。
就在人馬上凍死之際,五王府的馬車從前邊過,把人帶回去救了回來。那之后,于倩倩就留在王府做了一個婢女,后來一點點爬到廚房管理的位置。
如今于倩倩看到她那個沒人性的爹的鋪子,心中有些復雜。
更別提鋪子里站著的人,就是自己那個狠心的姐姐。
張小茹點點頭,反而拉著于倩倩要往里走。
“怕什么,你現在過得不差,不用怕他們!我們反而要進去殺殺他們的銳氣。”
不等于倩倩反應,張小茹就拉著人沖了進去。
于珊珊作為于家的大小姐,正游哉游哉的在自己鋪子里挑瓷器。這次新燒的瓷器里有幾個特別好看,她手里拿的就是最好看的那一個,打算帶回去擺在自己房間里。
正愛不釋手的看著手里的瓷器,突然感覺肩膀一陣刺痛,于珊珊一個沒拿穩,瓷器就摔在地上粉粉碎。
店鋪外邊,張小茹拍拍手,拉著于倩倩往里走。
“誒呀,這么好的瓷器摔了可惜了。”笑嘻嘻的說著風涼話,張小茹繞到于珊珊面前站住。
實際上,剛剛于珊珊會脫手,完全是因為張小茹踢了一顆石子砸在于珊珊的肩膀上。反正這個惡毒的女人差點要了自己好友的命,她只是砸對方一個瓷器,不過分吧。
于珊珊抬頭,看到面前站著一個長相靚麗女人,那長相一瞬間竟然讓她有點自愧不如,更重要的是那人身后竟然還跟著自己那個該死的于倩倩。
“于倩倩,原來是你!你們什么意思,來我們于家找事?”
尖銳的聲音穿過張小茹的耳膜,刺的張小茹一陣鄙夷。
“誰找事了,和你說句話就跟踩了尾巴似的,你有病吧。”
“哈?”于珊珊身后的侍女看向張小茹,“你誰阿?”
“我是大姐頭的小弟。”張小茹冷笑著看于珊珊和她的侍女,“你們又是什么東西,敢在我大姐面前大呼小叫的。”
于倩倩想阻止張小茹,卻被她捏了捏手,示意不要說話。
知道對方是在為自己出頭,于倩倩心中十分感動,也就沒再說話,站在后面盡職盡責的表演大姐頭形象。
“本小姐可是于家的嫡女。于家知道嗎。我們家的瓷器可是京城前幾名。皇宮里的特供都有我家提供的。”于珊珊傲慢的抬著下巴,叉腰看著張小茹,“你們算什么東西。”
“那這么說,你就是個什么都不會的商家大小姐嘍?”張小茹歪頭看著于珊珊,突然正色,“那你該給我大姐頭下跪行禮。我大姐可是在王府里的管事之一,吃的是公家飯。士農工商,商本末,還不行禮?”
“你說什么?”于珊珊瞬間火冒三丈,聲音突然拔高,“我會向那個賤人行禮?做夢!倒是你們,應該賠我瓷器的錢。我瓷器砸了,你們就出現了,肯定是你們搞的鬼!”
“喂,你看看清楚,瓷器和我們可沒關系。大家都看到了,是你瓷器砸了之后我們才進店的。怎么,你手滑了還怪起別人了?”
張小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圍觀的群眾。
幾個圍觀的人點頭,“對,我們看見了,確實是響聲出來以后,這兩個姑娘才進的店。”
畢竟瓷器砸碎的聲音不小,很多人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