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林離的班主任掐著磨人的腔調給顧城打了好幾個電話,報告林離上課睡叫,并且作業不交,三分鐘交代完的事情,班主任劉筱雅硬是分了好幾個電話控訴了快半個小時,顧城實在煩了便關掉手機,眼不見心不煩。
林離跟著程寄去食堂吃午飯,木琳,何蓉,姜靈也紛紛齊聚,木琳又八卦著詢問顧氏繼承人的事兒,林離打著哈哈說自己也不太清楚,木琳把眉毛挑到最高,垂下眼簾,擺弄著盤里的飯菜,好似渾身都寫著“老娘不信”。
林離慫慫肩,往嘴里塞了口飯,腦門“貼”著“nobody care”。
回了教室,林離便坐到了賀陽的桌子前,此時他正在寫數學老師留下的作業。
“賀陽,你哥今天下午有空嗎?我有些事情想請他幫忙。”
“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你怎么了?”賀陽從作業里抬起頭。
“沒什么大事,要不你把他電話給我。”
“好。”賀陽從演草紙上撕下來一截,寫上賀朝的電話號碼遞給林離。
林離笑著道了謝,便出了教室門。
林離不知,程寄一直對她行著注目禮,看她東張西望出了教室,便趕緊跟了上去。
林離一路鬼鬼祟祟,來到籃球場的那面墻附近打算就著廢棄的桌子爬上去,她似乎沒注意到墻外那一排枝繁葉茂的小樹。
“林離!”程寄一聲怒吼,嚇的林離慌不擇路,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
程寄本意是想叫停,沒料到竟助紂為虐,她估計要受傷,程寄不敢多想,三下五除二爬上墻頭,撥開樹枝利落的跳了下去。
林離已經起身,拍打身上黏上的落葉,腮幫子鼓起來,對著程寄就道:“你神經病啊,嚇死我了。”
“你逃學成癮還不能規勸了?”程寄脫口而出。
他頓了下,看到她臂膀和小腿的擦傷有些內疚,軟下語氣:“好了,是我不好,我帶你去上藥。”
他領她去了附近的診所,貼了OK繃,這才問:“你這次又要去干嘛?”
“哼......”林離心煩意亂,還在為剛剛的事兒生氣。
“你今天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到底出了什么事兒了?”
林離撅起嘴,不情愿道:“我昨天碰到我媽前男友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姓林。”
程寄眉頭擰成川字,道:“那天我去顧氏給我媽送方案的時候也遇見過一個姓林的大叔,他要找曹阿姨,說是有要緊事要傳達,說完就走了,還說我見到曹阿姨一定要把話帶到。”
“那個林大治長什么樣?”林離追問。
“尖嘴猴腮惡人相,肯定不是你媽前男友。”
“好吧,我昨晚見到的人長相很是斯文,氣質也溫和。”
“你說他不會是你父親吧?!”
“不可能,我父親不是去世很多年了嘛。”林離矢口否認,但她昨晚也對這個令人困擾的問題纏了一整夜,他們都姓林,怎么可能不懷疑呢?
“那你今天出來是?”
“偷監控。”
“偷這個干嘛?”
“我沒有昨晚那個男人的照片,只知道他姓林,我想讓賀朝幫我查查他到底什么來路。”
“我覺著你這方法不靠譜。”
“死馬當活馬醫,我總不能告訴賀朝幫我查個姓林的人吧。”
程寄無可奈何,只能盡量幫她把事情做的更縝密一些,他們打車來到秦珍心的小酒館,工作日本身客人就不多,加上已經將近兩點,酒館內似乎只有收銀臺前的秦珍心。
程寄進去便吸引了秦珍心的注意力,秦珍心笑著問他要點什么。
林離趁著這時悄悄潛入,角落里落的高高的凳子剛好擋住她嬌小的身軀,她蹲在地上,心里慶幸,還好門上沒掛風鈴。
秦珍心點完單剛好瞥見角落桌子上還有客人剩下的碗未收,她緩著步子走向桌子,林離嚇的呼吸都要停滯......
“那個,老板,我還可以再點些吃的嗎?”
秦珍心回頭,將菜單重新鋪在桌子上,程寄裝模做樣又點了一些菜,又道:“那個,我突然有些急事,可以麻煩做的快點嗎?”
“沒問題。”秦珍心還是一樣的和藹。
“可以打包嗎?”
“可以的。”
“那,麻煩了。”
秦珍心這次沒再走向角落的桌子,而是徑直進了廚房,林離舒了口氣,彎腰挪著身子移到了收銀臺旁,她快速的將手機臉上電腦,拷貝昨晚的監控記錄。
“小伙子,菜要辣一點嗎?”秦珍心不知什么時候又跑出來。
林離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她僵直著身子蹲在電腦下方,一動不敢動。
“要的,辣一點好。”程寄也嚇了一跳,又補充道:“麻煩稍微快一點。”
秦珍心道了聲好后又投入到做菜中去,林離捂著胸口,快速將拷貝好的文件保存,然后拔下充電線按原路挪出酒館。
然后林離給程寄發了條“完成”的消息,讓程寄也舒了口長長的氣。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的飯菜回了林離以前住的公寓,兩個月的光景公寓一切如常,讓林離突然有些想哥哥了。
程寄白皙的手指在沙發肘上摸了一把,一塵不染,大概是那個男人定期派人打掃過。
“今天是工作日,賀朝肯定要上班,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可是那我怎么查?”林離郁悶的攤在沙發上,仰頭看向天花板。
“我倒是知道一個人,不過他會不會幫我們就難說了。”
“誰啊?”林離直起身子問。
“一個聚會認識的,聽他們說是電腦高手,接活只隨緣。”
“靠譜嗎?”
“靠譜吧,人看起來還挺沉穩的。”
“那怎么聯系?”
“這個...聽他們說是鎮江人。”程寄翻翻手機找出一張照片,是一個穿連帽衫的大男孩,目測和林離應該差不多大。
“我打電話問下老K,這家伙人脈廣,肯定知道。”
林離點點頭便上了樓,留程寄一人在客廳。
“喂,老K?”
“喂,程寄?唉,上次聚會你怎么提前走了,場上有個陳小姐問了我好久呢?”
“上次有些急事。”
“又是你的小青梅?不過都這么多年了,再不告白就被別人搶走了。”
“不說這個,我這次是想問上次聚會的那個電腦高手,我朋友這有些事情需要幫忙,你有沒有什么聯系方式?”
“聯系方式倒是有的,不過他今天就在帝江,說是參加什么奧數競賽,晚上大家給他辦慶功宴,你也來唄。”
“嗯,那也好。”
“我等下把他電話號碼和地址短信給你。”
“嗯,謝了兄弟。”
“嗐,咱倆還說啥謝不謝,你能來就好,到時候見。”
“嗯,到時候見。”
程寄掛了電話便收到老K的短信,地址是家新開的酒吧,電話號碼程寄轉手發給了林離。
學校那邊,林離無故逃課,班主任劉筱雅給顧城打了好幾個電話全是關機,她好不容易可以借著這種機會接觸到顧城這種級別的男人,自然千方百計刷存在感。
劉筱雅跟校長請半天假,回家梳妝一通,拎著小皮包站在松盛的辦公樓下,她理理裙擺,45°仰望藍天,深吸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將就此被改變,無數腦補畫面從她激動的心房跳出,像只愉快的小鹿,直奔頂層。
劉筱雅穿過旋轉大門,靚麗的在前臺小姐姐面前擺了個pose,道:“請問顧總在嗎?”
前臺姐姐禮貌道:“不好意思,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但我是顧總妹妹的班主任,他妹妹今天逃學聯系不上,我怕出什么事情。”
“噢,這樣啊,那我打電話問下。”
前臺姐姐撥通內線,道:“喂,潘助理,顧總妹妹的班主任在樓下,說是顧總妹妹逃學了。”
潘修愣了一下,道:“好的,我知道了,讓老師先回去吧。”
“好的。”
前臺姐姐掛了電話,告訴劉筱雅這件事顧城已經知道了,并且讓她先回去。
劉筱雅失落的走出旋轉大門,再一次45°仰望天空,心中的小鹿似乎從頂層一墜不起,她整理好心情,告訴自己不要異想天開。
當正在開會的顧城聽到林離逃學的消息后“騰”地一下起身,嚇了在座員工一跳。
然后莫名奇妙地走了出去,大家一臉懵逼的想是不是總裁對這個方案不滿意,熒幕前講解方案的立娟更是五味雜陳。
boss是不滿意嗎?
氣道直接摔門而去嗎?
那我工作是不是不保了?
顧城可沒工夫管別人的內心獨白,這個方案確實有很多他不滿意的地方,過后讓潘修去整理好了,他可答應過林梟在他回國之前照顧好林寶貝的,他一言九鼎,自是不能耽誤。
他給林離打了電話,無人接通,他皺了皺眉,讓潘修去查。
林離此時正在酒吧的包房里,程寄和老K談的火熱,她也被一眾剛認識的男男女女圍著玩游戲。
林離時不時看向門的方向,心道:這個電腦高手什么時候來?
門開了,林離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迎面進來地卻是林離最討厭地十大面孔之一,顧珺。
周周放下酒杯,把顧珺拉到一旁地沙發,跟她攀談起來。
林離看向顧珺時臉上地嫌惡絲毫不掩飾,顧珺也看到了她,白了一眼并未多言。
程寄倒是警覺起來,跟老K說了抱歉,打算帶林離提前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