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悅見宋彧給腰牌給得那么直接,離開時又走得那么干脆,她的心里不禁默默松了一口氣。
隨后,關悅坐下來伸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剛剛被宋彧掐過的脖子,無語良久。
不知道那龜兒子用了多大的勁,脖子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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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悅拿了腰牌就迫不及待地出了丞相府,繞過大街,穿過一道陰涼的小巷,抬眼便看見了一座小院。
明媚的陽光打在小院籬笆上的爬山虎,翠綠的葉脈看上去就像是有碎金在里面緩緩流動。關悅深吸一口氣,不知名的小花散發出來的淡雅芳香頓時被吸入了肺部,聞起來舒服極了。
關悅不禁嘴角上揚,揚起一個很輕松的微笑。
伸手推開木門而入,一下子就看到了一個少年端坐在庭院中間,哭著一張秀氣的臉,烏黑的雙眸緊緊盯著自己手里的湯藥,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氣魄,一仰頭,將其喝了個干凈。
那藥應該是很苦,漆黑到能倒映出少年的臉龐。可是少年喝完后卻只是將眉頭寧得緊緊的,什么話都沒說。
“小言。”關悅快步走到了少年的跟前,一張笑臉綻開,宛如陽春三月最美的桃花。
魏言一聽到關悅的聲音,剛想轉過臉對著關悅一笑,可是突然之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便故意撇過臉不去看關悅。
關悅見他這幅舉動,不禁啞然失笑,從背后拿出剛剛在大街上買的糖葫蘆,放在魏言面前使勁搖晃。
“小言可是在生姐姐的氣?”關悅走到魏言面前,滿眼盡是溫柔。
“沒有。”說罷,這小孩又是屁股一扭,不去看關悅。
關悅也不惱,又走到魏言面前,繼續賠笑:“姐姐也不是故意沒來看小言的,而且姐姐知道錯了。你看,姐姐可是給小言帶了小言最喜歡吃的糖葫蘆呢!”
魏言看著關悅,沉默了許久。隨后,他默默接過了關悅手中的糖葫蘆。
“不是氣姐姐沒來看我……”他嗡聲嗡氣地說,像是在生關悅的悶氣。
“那是氣什么呢?”關悅蹲下身,仰頭看著魏言,“我可沒有做其他讓小言生氣的事情了。”
關悅話音剛落,魏言突然伸手解下了關悅臉上的白色花紋面具。
這面具是關悅在她閣房里,重新找到的一個。
魏言的這一舉動,讓關悅不禁微微有些錯愕,伸手便想將那面具奪回來。
“小言!”
十五歲的少年雖然是有病纏身,可是身高方面還是占據了優勢。他一站起來,關悅這個矮子就夠不著了。
“姐姐……小言生氣了……”魏言語氣帶著不滿,眼簾微垂,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在臉上投出一片陰影。
關悅一愣,顯然還沒有明白魏言為什么生氣:“嗯?”
魏言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碰在了關悅的額頭上。
關悅心中頓時就一咯噔!
“姐姐,是他做的嗎?”
魏言看著關悅額頭上多出來的那道傷疤,眼神中滿是心疼。
“是小言拖累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