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后悔?”公儀長歌問。
“無悔。”
恭乙說話一次比一次堅定,公儀長歌怔住了,“無悔”二字與洛及川當時說出來的語氣和語調一模一樣,他之前也是如此堅定地看著她。
“姑娘,事不宜遲,多等一刻,她就多一份危險!”
恭乙見姑蘇北晞一句話不說地怔在那里,接著說道。
公儀長歌回過神來,“再過三天,八月初八,陽之上行之日,你且準備好。”
“多謝姑娘!”
“我先回去好好計劃一番,最近幾日你且等著消息。”公儀長歌說。
“勞煩姑娘費心了!”
恭乙見她答應了,終于松了口氣,公儀長歌轉身離開之后,他也回了百草堂。
恭乙思慮了很久,果真應驗了百姓常說的那句話,是禍躲不過。
沒想到他的二十二歲之劫竟然是秦伽若,若是上天如此安排,他如何能不救她?
“爺爺,如果注定了阿若是我命中之劫的話,您也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吧?”
恭乙跪在恭賀的牌位前,他此時好像有一種解脫的輕松感。
雖然不知道換靈以后他的身體會有什么樣的改變,但是二十二歲之劫終于到了,他再也不會有面臨未知的恐懼了。
祠堂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恭乙說話的聲音,整個房間空蕩蕩的,恭乙權當爺爺同意了他的想法。
他仍記得爺爺告誡過他的話,同為鳳族后人,翳族的人生來就是為了守護靈族,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哪怕只剩下一個人,翳族的人也一定要保護靈族平安。
恭乙也一定會豁出命去守護姑蘇北晞的安全,因為這是他的使命。
……
八月初八的前一天,崇華城下了一整天的雨,雨滴從天上落到人間,每一滴雨水或許都見過人世間或多或少的聚散離別,所以它們落地時才會合奏出音調高低不同的傷感。
又或許是雨滴將人們哀愁之事悉數帶進泥土里,八月初八這一天的天氣格外地好,恰好溫暖的陽光灑在崇華城的每一處,一切又恢復了生機。
秦伽若從心里是喜歡陽光的,所以她今天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山里的空氣果然比較清新,不過為何你們兩個會一同約我去山上狩獵?長歌也就算了,恭乙哥什么時候學會殺生了?”秦伽若腦袋里的問題接踵而至。
公儀長歌只是對她微微一笑,并沒有說話。
“這山里路滑你們小心一點!”恭乙岔開話題,提醒道。
“不過,這山里的野味似乎都消失了一般,連只螞蚱都看不到!”秦伽若覺得這山里似乎有些奇怪。
“好的野味自然不會這么輕易被你找到。”公儀長歌故作神秘地說。
半盞茶的工夫,公儀長歌在半山腰一處偏僻的廢亭子旁停了下來。
此時,正午的陽光不偏不倚地照了過來,晃得秦伽若有些睜不開眼。
“這里?”
秦伽若心中疑惑,然后打量了一下這個有些年頭的亭子說,:“美人兒你是不是累了?”
“嗯!”公儀長歌揮了揮手,示意秦伽若過去。
再過一刻鐘,陽氣十足的光便會灑在這里,是做法的絕佳時機,換靈之事是成是敗,全在此時。
“美人兒,我總覺得你們不對勁!”秦伽若看了一眼身旁默不作聲的恭乙,又看了一眼公儀長歌說。
公儀長歌抬頭估算了一下時間,但是她眼底深處的期望早已按耐不住,眼波流轉不停。
“阿若!”
恭乙開口叫秦伽若,順便給了公儀長歌一個眼神。
秦伽若轉過頭來問:“怎么了?”
公儀長歌便趁著她分神的時候,一個快速利落的豎掌落在秦伽若身上,隨之秦伽若沒了意識,倒了下去。
恭乙輕輕地皺了皺眉頭,上前接住了秦伽若瘦弱的身體。
他剛把秦伽若安置在亭子中央,忽然被一道藍光彈了出去!
公儀長歌見狀,立馬擋住了憑空而來的第二道和第三道光,兩只眼睛警醒地尋找藍光的來源。
瞬間,段千易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眼神犀利地盯著恭乙和公儀長歌。
“你是何人?”
恭乙最擔心的就是此刻有人來打擾他們做法,兩只挺拔的眉毛此時透著罕見的肅殺之氣!
“放開她!”
段千易也不廢話,直接上去就想要了恭乙的命。
恭乙哪里是段千易的對手,公儀長歌見狀,立馬站出來制止了針尖相對的兩個人。
“段千易!你想做什么?”
公儀長歌直呼其名,她并不知曉段千易此刻前來是何目的,不過他若想傷害姑蘇北晞,她一定與他同歸于盡。
“本君更想知道你們要做什么!”
段千易深不見底的眼睛里散發著滾滾殺氣。
段千易知道以公儀長歌的性子才不會乖乖聽自己的話待在夙罹州,以往公儀長歌背著他做一些別的事情也就罷了,此刻如果她想傷害姑蘇北晞,段千易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殺了她!
段千易能這么快知道姑蘇北晞有危險全靠著姑蘇北晞身上還未加印的星云墜。
之前,段千易在她不留神時偷偷對姑蘇北晞脖子上的星云墜施了冀州特有的法術,雖然平時看起來它不會有任何異常,但是姑蘇北晞一旦有危險,段千易即刻會知曉。
就在剛才,段千易腰間的羅聚笛開始劇烈晃動,情急之下,段千易用了損耗靈力的分身術,瞬行到了此處。
然后就見到了公儀長歌和一個看起來并不友好的男子要對秦伽若做些什么。
段千易看著秦伽若只是昏了過去,稍微放松了一口氣,但是他眼底的憤怒依然清晰可見。
“段千易,她是我的摯友,如果你想傷害她,除非我死!”
公儀長歌眼中寒光乍現,也是一臉警惕地盯著段千易。
公儀長歌以為段千易忽然出現是為了姑蘇北晞身上的火翎。
恭乙聽到這個一身殺氣而的人是冀君,也二話不說跟公儀長歌站成一排,眼中的肅殺之氣更加狠厲。
恭乙想,如果他敢對阿若做些什么,管他是什么冀君,他一定跟他拼命!
“既是朋友,為何打暈她?”
段千易一直都知道秦伽若和公儀長歌有所交集,他以為公儀長歌接近她也是另有目的,從未曾想過兩人會是朋友。
而公儀長歌素來狡猾,所以他不會輕易相信公儀長歌的話。
“冀君此刻前來,又是為何?”公儀長歌不會輕易告訴他真相,所以要先了解了段千易的意圖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