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小子。

　　黃忠瞥了眼石鍋，看在毛肚的份上，就暫時先放他一馬，拿起筷子，動作又快有準，手落手起，穩穩當當地夾了個毛肚起來，可見平常沒少吃。

　　爽脆可口，真是人間美味。

　　嘴里嚼著，抽空招呼了句。

　　“小子，別跟我客氣，多吃點。”

　　“跟你客氣?”冷墨盛著湯，慢條斯理地反問：“等會你結賬?”

　　當真是一點臉面都不給他留。

　　“咳咳。”黃忠清清嗓子，“還是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工資都被你師娘替我收著。”

　　大丈夫能屈能伸，該慫就得慫。

　　誰能想到，z大計算系，平日管著若干老師的科長，私底下是個妻管嚴。

　　……

　　“你好，請問你們要點什么?”這是接待完冷墨后的第四桌，對象是一對年輕的情侶。

　　在這之前她已經出了三次錯。

　　分別是摁錯菜，沒有注意聽客人的話，問完發現沒記錄。

　　這次不能再出錯了。

　　季默悄悄地暗示著自己。

　　可是——

　　正低聲說著令人面紅耳赤，肉麻兮兮情話的情侶，聽到聲音，疑惑抬起頭。

　　“我們剛剛不是點過了?”她的男友補一刀：“而且還是你記錄的。”

　　季默仔細看了仰頭看著自己的兩張臉，貌似，是真的。

　　“不好意思，打擾了。”

　　“服務員，能麻煩把這桌子收拾一下嗎？”隔壁桌喊道。

　　季默連忙走過去。

　　墻上的時針，不知不覺走到數字7的位置，客人漸漸少了下來。

　　“季默。”老板娘喊住從收銀臺走過的季默，神秘兮兮地招招手，“過來過來。”

　　季默心里打著問號，走了過去。

　　“你看那帥哥。”老板娘壓低音量，伸出短胖的食指，指著靠窗的位置，季默順著食指的方向看去，心跳漏了拍。

　　“他一個人在那里坐了好久。”老板娘又道。

　　季默驚覺，心想，老板娘是嫌冷墨坐太久了嗎？

　　“老板娘，你……你是要我趕他走?”不等老板娘回答，就立馬為冷墨說話，“老板娘，現在店里的位置還夠，我們……”這樣不好。

　　“你這小丫頭片子瞎想什么呢?”老板娘聲音略帶嗔怪，“你老板娘我是那種人?我是讓你偷偷看，看他怎么了，你說一個人在店里待快三小時，同桌而食的人走了快一個半鐘頭，他又不蹭wifi打游戲，也不玩手機，只是坐著不覺得奇怪?你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經老板娘這一通說，季默驀然發現，冷墨都待這么長時間，而且老師走了他還坐著。

　　難道真生病了?

　　“好，老板娘我去看看。”

　　這會也沒新客人再進來。

　　“嗯，去吧，偷偷的啊。”

　　不能讓客人誤會，她在嫌他待的久。

　　“好。”季默遵著老板娘的叮囑，繞了一圈，跑到他背后去，然后，后背稍微弓起，偷偷摸摸地朝他移去，若是此時有個鏡子，她是一定不會做出這么蠢的動作的，因為簡直是太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這不是最讓她風中凌亂的，最讓她凌亂的是，在她走了三步后，他突然轉過頭來，無比精準地上她的眼睛，嚇的她整個人呆若木雞，他后腦勺是長眼睛了?

　　一直關注著這邊的老板娘：“……。”

　　拿起收銀臺上的雜志，攤開，裝模作樣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