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滴墨入海
小黑狐跟默默跟著棄無疆身后,看得前方那人不言不語,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潑,不再那般上躥下跳。
“是不是可以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不只一伙人在覬覦大夏這顆碩果了?”棄無疆沉聲問道。
“嗯,那毒師和控制著魔獸大軍的修者不是一伙的。”此刻四下無人,樊南子神識外放,聲音中的渾厚之感激蕩著天地間的靈力。
小黑狐雖然口還不能言,但是也明白事態(tài)的嚴重性,皺著眉頭,耷拉著尾巴毫無興致。
“目前最重要并不是一味的沖向你心里的地方。”樊南子長舒一口氣道。
“前輩?”棄無疆迷茫的詢問道,他當然明白越往皇城的方向走,危險的程度便更不可同日而語,這只不過才越過長城就已經(jīng)有著煉魂期的魔獸。
棄無疆明白,如果不是有小黑狐和樊南子的指點,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生機,即便是在猿愁崖底他也沒有單獨的應對過修者和魔獸,他畢竟還是一個凡人罷了。
“這幾次我看你似乎對槍的使用有那么點造詣?”樊南子的言語中飽含稱贊,即便如他一般博學,卻沒有算到可以更好的利用小黑狐的九冰凝華刺。
“呼。”樊南子談到的槍法,他倒是頗有自信,可是他也明白那不過是建立在小黑狐的法決靈力自己才會有那般戰(zhàn)斗力,凡人的槍法即便再好,不過招式爾爾,自己以后要如何對抗修者呢,現(xiàn)在的大陣已不再如他自己那般的想法。
“這副模樣可不像是崖底的那個熱血少年啊?哈哈哈。”樊南子大笑道,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神情低落只是輕笑道。
這聲笑,對于樊南子這等只手便可摧毀猿愁崖的存在是泰然處之,可對于棄無疆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是想來,要不是借助前輩的指導,和小黑狐的靈力,我又能做點什么。唉……”棄無疆雖然依然邁步在去皇城的路上,可心中的大霧卻是愈加濃重。
他知道,樊南子刻意隱藏實力只會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不然覆手間,不彈指間,便可以讓自己化作塵灰,而樊南子這般跟隨自己已然是最大限度的履行著承諾了。而小黑狐一路和自己拼殺而來,不問緣由,一步步和跟著自己犯限,而自己不過煉獄焰獅那一戰(zhàn)中僥幸?guī)土怂粋€忙。
他知道這二者已經(jīng)為自己付出了很多了,他不能要求更多。
這聲嘆息嘆得是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更嘆得是自己于這天道中的渺小。
縱是少年每時妄極,到底存一剎寸斷。
“與其自怨自艾,為什么不想想看自己還能多做些什么呢?舔著逼臉找老夫要的九天雷生決你看完了嗎?”樊南子這聲怒罵中又帶有不少期待。
“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怒罵,棄無疆渾濁的識海中彌漫的大霧猛然一震,如有奔雷橫貫,爆裂的奔雷之聲在識海中剎那間炸開發(fā)出巨大的聲響,白色的霧氣中閃過一道紫電。
瞬時間,霧氣消散不見,識海中唯留下一片清白,那是無限接近于無物的存在。
“就是,我棄無疆是誰啊,無論前路如何,都特么給老子滅滅滅。”棄無疆明眸中希望的光芒掠過,縱是大陣欲裂,縱是兵士犧牲,縱是皇城被圍,有我棄無疆在。
小黑狐看得棄無疆虎軀一震,霎時間又歡快過來,圍繞著棄無疆前進的步伐,在他身側(cè)劃著圈圈。
識海中九天雷生決的書頁在風中狂翻。
一行行文字在書頁中跳出,化作一道道的實體,咋眼看去,如同一條黑色的絲帶懸于半空之中一般,再不久,整個識海間便充斥著一條條的絲帶相互之間碰撞著卻沒有交結(jié),詭異之感難以言說。
盡管識海中的黑色絲帶極為繚亂,飄逸的速度又極為鬼魅,可棄無疆識海一掃便是一字不落的閃現(xiàn)。
棄無疆放空著自己,全身心灌注在識海之中,仿佛肉體從現(xiàn)實世界中抽離開來。
一股無形的力量鉗制著絲帶的走向,驀然得,一縷絲帶在壓力中抽出靜止,盡管那絲帶還在抖動著但終究被識海的力量壓制的不得動彈,然后愈來愈多的絲帶接上,一條條的拼接著更長的條帶。
終是不知道過去多少時光,條帶的拼接已然完成,從識海的這頭延伸到那頭,一眼仿佛望不到的邊際。
在這黑色條帶盡數(shù)完成的一瞬,識海之力隨之消散,伴隨而來的是黑色條帶的消失,只留下其上的梵文。
“九天奔雷槍。”棄無疆大聲喝道。
棄無疆整個身形從入定中解脫開來,舒展了一下筋骨,“咔吧咔吧”的聲音陡然間響起,一股生澀之感傳遍棄無疆的每一寸血肉,是因為棄無疆的識海已然太久沒有對肉身做控制,此刻突兀的進行著活動竟有些不適。
棄無疆口唇翕動著,默默的念著識海中的法決,法決實在是晦澀難懂,所以棄無疆的口唇張張停停總有卡頓之感。
“此處意味心神合一。”樊南子見棄無疆久久沒有動口,于是出言提醒。
不愧是萬年的老怪物,棄無疆好半天沒弄懂的東西,竟在樊南子的解釋下一剎那便融會貫通,醍醐灌頂。
“這一處明顯和常識有悖啊?”棄無疆對著那梵文再次陷入困境。
“破而后立之。”樊南子又出言道。
一便便的掃視著梵文,思索著梵文背后的深意。
光陰一寸一寸的流逝,小黑狐從已經(jīng)從睡眠中蘇醒過來,聽著棄無疆和樊南子無聊的交流又昏睡過去。
……
……
“咻。”伴著聲音,梵文變幻著形狀化作一滴墨水,打在識海中發(fā)出聲響,墨水分化成為幾絲,最終被識海同化而不見,識海又回歸為平靜的一片,仿佛那梵文和黑色條帶從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寂靜,唯有寂靜。
可與此同時一條細小到根本無法察覺的銀龍翻出識海,涌入經(jīng)脈,慘白的電光在棄無疆手臂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