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真的很餓，根本沒耐心跟這土肥圓在這耗下去。
然而她費死勁了，也沒能從土肥圓手中掙脫。
土肥圓抓著她的手，就差給她跪下了。
“姑娘，求你了，過河吧！你的氣質，與荒野南地太匹配了。”
說白了，就是看起來窮，挫，像個會搶人棺材板的窮鬼。
林惜妥協了，畢竟不管在河哪邊，對她來說都沒有什么意義。
她，只想，吃！東！西！
“好吧，如果你能給我找點吃的，我就勉為其難的過個河吧。”
土肥圓愣了一下，啥玩意？吃的？什么吃的？
他好心提醒這個瞎子:“仆鬼是不用吃東西的。”
林惜終于炸了，手上用力，一把將土肥圓的雙手甩開:“尼瑪，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是鬼的啊！我像鬼嗎？像嗎？”
“撕拉！”
咦？好熟悉的聲音！
土肥圓:“……”
兩人都怔住了，目光齊齊停頓在土肥圓兩邊空蕩蕩的肩膀上。
他的兩只胳膊，已經被甩斷了，然而，還緊緊的抓在林惜的胳膊上。
不是衣袖，是胳膊！胳膊！
土肥圓鋪滿白粉的臉上，硬生生又白了兩個度。
他抖擻著兩條大象腿，哆嗦著道:“你，你是誰……”
林惜咳嗽一聲，一本正經道:“你好，我叫達拉崩吧班得貝迪卜多比魯翁，我正在找屬于我的那條龍。”
土肥圓:“……”
林惜又道:“聽說他是一個神，會駕著七彩祥云來娶我。”
土肥圓:“……”
“你不是流花之域的鬼民。”土肥圓一語中的。
林惜:“呦，你還蠻聰明的嘛！”
土肥圓:“因為你說的話，我全都聽不懂。”
好吧，林惜撓撓頭，有些抱歉道:“那個，不好意思啊，我沒想要傷害你，你放心，我是個好人。”
她邊解釋，邊小心的把那兩只胳膊取下來，放到土肥圓面前的地上。
“真對不起啊，以你的顏值，我實在沒看出來你是個紙人。”
土肥圓坐在地上，幽幽開口:“你不是瞎子嗎？能看出來什么？”
林惜:“……”
“而且，”土肥圓看著兩只胳膊，滿臉委屈:“我本來就不是紙人，我都說了我是仆鬼。”
因為心中有愧，林惜語氣也好了些，蹲下去問:“什么是仆鬼啊？”
土肥圓詫異的看她一眼，驚訝道:“你竟然連這都不知道？你難道是從南地偷渡過來的？”
南地？河對岸嗎？
林惜左右衡量了下，點點頭。
土肥圓瞬間腿也不抖了，話也利索了，全身的氣焰都更加高漲了。
“原來是南蠻窮鬼！他娘的，差點嚇死老子了。”
林惜:“哈？”
土肥圓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兩只胳膊，趾高氣揚的說道:“你知道，無故傷害鬼民，在流花之域，會受到什么處罰嗎？”
林惜搖頭。
土肥圓陰笑:“會被架在烤架上，被冥火烤哦。”
林惜:“可你不是鬼啊，你不是仆鬼嗎？”
土肥圓:“……”
討厭！這個南蠻窮鬼怎么這么聰明！
“算了算了，”土肥圓徹底放棄。
“你只要幫我把手臀粘回去，我就原諒你了。”
粘……粘……回去？
對的，粘回去。
土肥圓很得意:“除了不怕陽光，這是我們仆鬼的第二個生存技能哦！”
呃……
土肥圓站起身，跳了幾下，抖了抖那滾圓的大肚皮。
“叭噠”一聲，掉下來一個小瓶子。
“這樣，你把這瓶子打開，然后將里面的粘合劑，抹到我的手臂上，就可以粘上來了。”
怎么肥事，總感覺有點像小學生的手工課堂啊！
首先，把卡紙裁成固定的形狀，然后涂上喜歡的顏色，再在銜接處涂上膠水，必要時拿小木棍做骨架支撐，最后粘接，大功告成！
林惜邊給他粘手臀，邊吐槽:“所以，你還是個紙人啊。”
土肥圓冷哼:“別拿我和那種依靠法力存在的東西比！雖然我們也是紙扎的，但是我們來自陽間，是與主人同生共死的存在。”
林惜默默拆穿他:“什么同生共死，說白了就是依附吧？”
夠了，能不能給鬼留點面子！
林惜心里想的更多，這個鬼界比她想的要復雜的多啊！
她還以為鬼界除了鬼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所以，像紅衣少女那樣的紙人，只是法力高強的鬼主剪出來，用法力操縱的類似于式神一樣的東西。
他們本身也俱有法力，在普通鬼眾之間，有一定的威攝力。
而仆鬼，把鬼字改成人字，就好理解了，仆人。
他們不過是人死之時，親人用紙扎的用來陪葬的仆人，永遠依附于他們的鬼主生存，本身沒有什么戰斗力，分分鐘被普通鬼眾揍成傻逼。
這么一想，林惜突然發現，拋開那些法力高強的鬼主，這些什么仆鬼啊紙人啊，在她這就是一堆廢紙！
她分分鐘能統治鬼界的節奏啊！
如果眼睛能不瞎的話，那就太爽了有沒有！
因為林惜沒有趁鬼之危，在土肥圓失去戰斗能力的時候偷襲，比如搶他藏在身上的顏料或錢啊什么的。
雖然他就算變成個千手觀音，林惜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他拍成渣。
因此，土肥圓覺得林惜是一個好鬼，一個有善良正義，有前途的鬼。
他好心提醒她：“既然千辛萬苦從南地偷渡過來，想來也是極其不容易的，我就不告發你了。但是，要是想在流花之域長久的生存下去，你必須找個工作。”
林惜這回是真愣了。
臥槽啊！
好不容易從加班狗解脫來到這里，還以為混鬼界會輕松一點！
特么的原來做了鬼也擺脫不了給人打工的命！
土肥圓繼續安利生存技能：“既然你不是仆鬼，那就意味著你沒有鬼主，也就沒人給你擔保，你可以去鬼市碰碰運氣。不過像鬼市那么高檔的地方，最底的招工要求都得是六個月的私塾學歷，低于一天都不行！對了，你上過幾個月私塾？”
林惜一臉呆滯：“呃……我沒上過私塾……”
所以，誰來告訴她，為毛做鬼了還得看學歷！
沒上過私塾，但上過十幾年公立學校的要不要啊！
土肥圓一副“我就知道這個瞎子是文盲”的表情。
感嘆道：“這年頭，沒學歷不行啊！實在不行，你要是能把壹到拾這十位數認全了也行啊，這樣的話，也能去當個所長，收收錢啊。”
林惜：“哈？你們流花之域的所長要求這么低的嗎？”
土肥圓伸展了下剛粘好的手臂，拍拍身上的灰，淡淡瞥她一眼：“廁所的所，你以為要什么要求？能收錢不就行了嗎？”
林惜：“……”
臥槽！
鬼界！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