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有效,姓湯的太上長老不在宗門,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不僅謊言不會被揭穿,而且也不用冒一絲風險。
說到底,巫越根本不認識什么“湯老”,說“湯老不是那種人”,完全是在試探何蓮。
“湯老”兩個字,叫的那么順口,實際上,若不是何蓮說,巫越根本不知道玉牌的主人姓湯。
在那一刻,巫越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其實是很緊張的。
畢竟湯欣本身武道修為不高,年紀輕輕就有那么多侍妾,甚至還公然在大街上肆無忌憚……種種欺男霸女的行徑,依仗的,無非是祖輩、父輩。
那個湯如悔,身為叔父,之前對湯欣找借口逼迫柳川,不聞不問,完全就是一種縱容……說縱容,或許,都是善良人的想法。
即便是后來的現身,還是在“護犢子”,行為舉止,哪有一絲做錯事的樣子?
正所謂窺一斑見全貌,僅僅從這叔侄二人的行徑,就可以知道,湯家在離鳳城,是何等囂張跋扈。
為非作歹,恐怕是湯家的“傳統”。
不過,敢同湯如悔動手,是因為湯如悔的武道修為,是洗髓境二重。巫越可不認為,自己的實力,可以挑戰姓湯的太上長老。
好在何蓮說,姓湯的太上長老,很可能不在宗門。
巫越暗松了一口氣,長身而起,隨即又微皺起眉頭:“柳兄,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湯欣怎么樣?”
“我……”柳川愣了一下,“我說不上來……”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這里只有我和何護法,不用擔心……”巫越道。
柳川看了看巫越,又看了看何蓮,鼓起勇氣:“湯欣,他爹是駿鷹宗外門長老,他爺爺是太上長老,身份尊貴,長得也比我好看……不過,我討厭他!”
巫越點點頭,將玉牌塞在他的手上:“柳兄,弱肉強食是人性,也是天道,就算看不慣也沒法子。想不被欺辱,就只能自己變強。我也沒有什么能幫到你的,這塊你玉牌拿著,進駿鷹宗好好修煉……另外,我希望你將來,不要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說什么呢……我怎么會變成……”柳川說的很大聲,卻沒有把話說完。
何蓮愣了一下,開口道:“巫公子,你不去駿鷹宗了?”
“湯老不在,我就不去了……那個,我把玉牌給柳川,你帶他進駿鷹宗,沒什么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何蓮怔了怔,“你確定,將太上長老的玉牌送給柳川?”
“是啊……湯如悔既是湯老的兒子,我得回去看看他的肩傷……柳川,就拜托何護法關照了。”巫越笑道。
柳川站起身,拿出儲物袋,往巫越身前遞:“這個,湯欣的賠償,給你!”
巫越朝他看了看,笑著接過去,然后從中拿出那柄靈兵。
“這把劍你拿著,武者身上不能沒有兵器……靈石嘛,湯老的子孫,訛他們是不太好。”
頓了頓,又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個儲物袋,遞了過去:“我不知道駿鷹宗的弟子,都是什么待遇,不過你身邊,還是需要有些錢的。”
柳川推辭,面紅耳赤地不肯接受。
“要是真不肯要,就帶給柳萍吧,就說,是我給她的……”巫越說。
給柳萍的?柳川愣了一下,露出一臉憨憨地笑容:“你早說啊!上次妹妹還念叨你呢,嘿嘿……”
何蓮也朝巫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駿鷹宗新晉弟子,要封閉修煉三個月,巫公子可以在離鳳城,多逗留幾天。”
巫越回了她一個不置可否的笑容,舉起酒壇,一口喝干,揮揮手轉身而去。
何蓮根本不知道,巫越不去駿鷹宗,并不是因為見不到柳萍,而是擔心,姓湯的太上長老在宗門之中。
一開始,聽到何蓮說太上長老很可能不在宗門,巫越起身,是想招呼他們一起走的。
其實,他想進駿鷹宗的藏書閣,閱讀了解修煉理論,也想找套合適的武技。
可就在長身而起那一刻突然想起,爺爺在巫家就是深居簡出。
姓湯的太上長老,如果在駿鷹宗深居簡出,何蓮見不到也很正常。
萬一真是那樣,進了駿鷹宗,出示了玉牌,湯太上長老還不能不接待。到那個時候,哪怕只是謊言被戳穿,也是非常尷尬的事情。
看樣子,用謊言作掩飾,實在不是高明的方法。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巫越沒想過做什么君子,只是不想將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
將玉牌交給柳川,是因為那塊玉牌,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作用。至于說回離鳳城,去看湯如悔的肩傷,并不是托詞。
畢竟柳川是拿著湯太上長老的玉牌,進入的駿鷹宗,他和湯欣之間的仇怨,當然需要化解……不能化解也需緩解,否則很難有寬松的修煉環境。
因此巫越回到離鳳城,便直奔天香樓。
湯如悔得到稟報,說打傷他的少年登門求見,不由得臉色大變,內心惴惴不安。
不過在離鳳城,他沒有理由,不敢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天香樓會客廳,一條手臂被緊緊綁縛在身上的湯如悔,對著走進門的巫越,淡淡地開口:“閣下沒去駿鷹宗?”
“沒去!”巫越輕笑。
“來天香樓,是對之前的賠償不滿意?”湯如悔微微皺眉,實在猜不出,巫越不去駿鷹宗,來天香樓做什么。
巫越拿出一個儲物袋,道:“這里是一千一百塊下品靈石,那柄靈兵,算我買了。”
湯如悔內心驟然一緊,表面上卻保持著鎮定:“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哪有那么多意思?”巫越擺擺手,“之前我不知道你是湯老的兒子……哎,是這么回事,我去駿鷹宗原本是要請湯老收下柳川,中途詢問何蓮護法。她說湯老不在宗門,并且告訴我湯老是你的父親。
湯老是你的父親,你之前也不說,以至于我出手沒有輕重。這不,我將湯老的玉牌給了柳川,讓他自行去駿鷹宗,轉回來看你。”
“父親的玉牌?”湯如悔不淡定了,“巫公子,我不知道你來離鳳城,是要見家父……”
將儲物袋拋向湯如悔,巫越搖頭輕笑:“別說了,都是誤會。嗨,湯老……靈石到了口袋里,還得拿出來……”
湯如悔趕緊站起身,將那只儲物袋遞到巫越身邊:“這點靈石不算什么,你留著喝茶……”
“這多不合適?你必須收回去!”巫越接過儲物袋,又往前一遞,“湯老不在,以后柳川兄妹在駿鷹宗,還要仰仗你關照呢。”
“巫公子大可放心,柳川兄妹在駿鷹宗,保證沒有人欺負他們……那個,湯欣也不會再去招惹他們。”湯如悔沒有再接儲物袋。
巫越稍作思考,將儲物袋收了起來,道:“這樣吧,我給你煉制一爐愈骨丹,這樣你的肩傷,兩三天也就好了。”
“你,你會煉丹?”湯如悔驚訝起來,隨即有些激動地說,“我的肩傷沒大事……不知道巫公子,會不會煉制活血復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