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月之前,武道修為堪堪達(dá)到煉氣境五重的巫越,居然這么說話,這么有恃無恐……難道,巫老爺子還活著?
想到這些,也難怪那些家丁感到害怕了!
柳湖也被巫越這種勇氣和膽魄震到了……在他的眼里,巫越還是個少年,即便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成年的洗禮。
“天賦不錯,只是這些年荒廢了……心性不穩(wěn),可惜了……”看著巫越,柳湖搖頭咕噥了一句。
柳湖根本沒有去觀察巫越……潛意識中,只是將巫越,當(dāng)作傷勢新愈的煉氣境五重的少年。即便是聽說過,巫越先后戰(zhàn)勝過巫封和孟浪。
他可是筑基境的武者,放眼整個黑水城,煉氣境的武者,能夠入他法眼的,也就一個巫靈兒……十六歲,煉氣境九重,才是武道天才。
正因為這樣,他才肯答應(yīng)父親柳闊,將自己的正室給廢掉了,然后娶巫靈兒進(jìn)門……換一個哪怕是比巫靈兒更漂亮的,至多也就是納為小妾。
當(dāng)然了,巫越巫家少家主的名分,還是要“看重”的……
柳湖懵了一下,回過神來朝巫越拱手哈腰,笑道:“老弟,靈兒上了花轎,你我可就是郎舅至親了……哈哈哈,姐夫在這里給你行個禮……”
巫越打了一個激靈,雞皮疙瘩抖落一地,聲色俱厲道:“柳少家主請回吧……我身為巫家少家主,在此之前,從未聽說過靈兒姐要出嫁的事。”
柳湖臉上的笑容凝住了,抬起頭直起身,直愣愣地看著巫越:“巫越,你知道剛才說的話,意味著什么嗎?”
“我說得不夠清楚?那就再說明白一點……沒有人跟我說過靈兒姐要嫁人,所以請你立即離開,巫府門前不是你可以胡鬧的地方!”
現(xiàn)場的氣氛,一下子凝重到極點!
就在這時,一道淡笑聲響起:“越兒……二叔知道你和靈兒姐弟情深,舍不得……可是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靈兒終究是要嫁人的……別鬧,啊,擋著花轎不讓進(jìn)門,豈不是讓街坊們看笑話……”
異于常人,早已擁有神識的巫越,在巫圃之還沒有,走出巫家大門之際,就已經(jīng)知道他來了。
也沒有回頭,只是冷笑:“二叔還怕人看笑話?三個月前,二叔要將靈兒姐嫁給孟浪,現(xiàn)在又讓柳湖來迎親。你倒真是給巫家長臉??!”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到巫圃之身上。巫圃之的一張笑臉,瞬間絳紫。
“放肆!巫越,我爹是巫家家主,你敢這么對我爹說話?”巫封從巫圃之身后閃身而出,手指巫越怒斥道。
巫越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笑意十足:“放肆的是你吧?我可是少家主,家法是怎么規(guī)定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說到這里,巫越的目光,緩緩轉(zhuǎn)到巫圃之的臉上,淡笑道:“二叔,記得三個多月前,你當(dāng)作家族一眾長老,對爺爺說‘生是巫家人,死做巫家鬼。’現(xiàn)在勾結(jié)外姓殺弟弒父,做人,連畜生都不如。做鬼,你覺得,死后還有臉做巫家的鬼嗎?”
巫圃之嘴角不停地抖動,沉默了好一會兒,眉毛一挑,喝道:“巫越信口雌黃,詆毀長輩……我,我以巫家家主的名義宣布,剝奪其巫家少家主的名位,即時逐出巫家!”
“家,家主……”跟隨巫圃之出來的,一位巫家支脈長者,指著巫越,支支吾吾地道:“家……”
“七長老,你不同意我的決定?”巫圃之沉著臉問道。
“不,不是……可是……萬一大爺,大奶奶回來……”巫家新任七長老說道。
巫圃之深吸一口氣,道:“我心中有數(shù)……巫越當(dāng)眾詆毀辱罵家主,只是逐出巫家,我已經(jīng)是情至意盡了……相信大哥大嫂回來,也不會有不同意見。來人啊,將巫越轟走!迎接柳少家主和花轎進(jìn)府!”
巫越臉色一沉:“巫圃之!”
聽到巫越指名道姓的,稱呼自己的父親,巫封頓時雷霆震怒,當(dāng)場發(fā)飆,走到巫越面前,一耳光甩了過去。
或許是這些時日,整價日和巫小荷卿卿我我,昏了頭,真不知道,武道修為沒有半分進(jìn)益巫封,哪里來的膽量。
果然,就在那一記耳光,要落到臉上之際,巫越不慌不忙地抬起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巫封出手又急又快,甚至能讓人聽到扇動空氣的聲音。
巫越抬手不僅遲了半拍,而且看起來很是緩慢。可是,巫封的手,卻被巫越抓住了。
演戲嗎?巫封的手故意停巫越臉頰邊上,等著巫越去抓?
“巫圃之,巫封跟你一樣,連畜生都不如!看清楚了,畜生都不如的人,會是什么樣的下場!”巫越直視著巫圃之的眼睛,冷冷地說道。
“你想對封兒做什么?這樣對你二叔說話,還知不知道尊卑上下?”巫圃之臉色大變。
“你這樣的人,還知道尊卑上下?你有什么臉,讓我叫‘二叔’?”巫越冷笑,掌心真氣噴薄,一掌拍向巫封的腹部。
終究是,下不去狠手殺他,只能是,廢了他全身的經(jīng)脈。
巫封慘叫數(shù)聲,巫越手一松,他便像條癩皮狗,癱軟在地上,昏迷過去。
相距不過數(shù)步之遙的巫圃之,發(fā)覺情況不對,便想去救,卻是救之不及。
探查到巫封全身經(jīng)脈皆斷,不僅武道修為全廢,余生也只能躺在床上度過,禁不住一口逆血沖口而出。
一旁的柳湖,臉龐也是憋得通紅……事實上,他距離巫越更近,而且巫越還是背對著他。
雖然說巫家自己內(nèi)訌,自斷臂膀,他是樂得袖手旁觀。不過,巫越之前直言呵斥于他,此時又完全沒有將他當(dāng)一回事,還是令他有些不忿。
平心一想,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就算想要救援巫封,卻也無能為力……
巫越的所有動作,雖然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實際上,所用的時間卻是極短。
從巫封沖過去甩耳光,到像一只癩皮狗癱軟在地,前后也不到五息時間,其中,還包括巫封沖過去那兩息。
發(fā)現(xiàn)這一點,柳湖的臉色不由得大變……換作是他,廢掉巫封不難,用這么短的時間,卻是做不到。
巫越,真的是煉氣境五重的武者?
不,絕不!
柳湖突然間明白了,巫越的武道修為只會在他之上,絕不會在他之下。
難怪當(dāng)日有傳言,說巫越硬扛住了孟雄的全力一掌……聽說的時候,還以為是訛傳,現(xiàn)在來看很可能是真的。
柳湖的內(nèi)心有些后悔,也有些恐懼……原本柳家答應(yīng)和巫霸天兄弟合作,助巫圃之上位,換取巫靈兒,是得到保證,巫玄之夫婦九成回不來。
可誰知,巫家沒有巫玄之夫婦,還有這么妖孽的巫越。
最讓他感到后怕的,還是巫越竟然沒有被燒死……巫越?jīng)]有燒死,比巫越武道修為更高,很可能是洗髓境強者的巫家老爺子,豈不是更不會死?
想到這里,柳湖背脊冷汗直流……他懷疑這幾天的風(fēng)平浪靜,很可能是巫老爺子故意而為……他很有可能,在等所有參與的人,自動現(xiàn)行出來。
這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而一個家族的盛衰,人員數(shù)量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卻是最強戰(zhàn)力。
如果巫老爺子沒有被燒死,巫圃之的家主之位,終究是坐不穩(wěn)的……即便巫老爺子死了,只要巫玄之夫婦回來,巫圃之一樣做不成家主。
正是考慮到這層因素,巫霸天才不自己做家主,柳家也僅僅是,要求“明媒正娶”巫靈兒。
他們都給自己留了后路,唯一沒留后路的,就只有巫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