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旗鼓相當

　　不僅沒有成功，那簇火焰竟然突然竄起，直接進入了巫越的嘴里。

　　巫越大駭……之前服食火凝果，就差點被焚燒成灰燼，這一次直接吞了一簇火焰，可怎么得了？

　　出乎意料，火凝炎石精竄進嘴里之后，并沒有巫越想象中的那種炙熱。

　　通過內視發現，火凝炎石精進入體內之后，大象無形訣立即自行運轉起來?；鹉资?，隨著真氣穿行在體內每一條經脈，運行兩周天之后，在心肺中間部位停了下來。

　　水溫驟然下降，巫越感覺手足漸冷，血液運轉變得緩慢。

　　心頭大震，不敢繼續逗留，四肢齊動，向水面游去。等沖出水面，已經是嘴唇紫青，臉色蒼白。

　　幸好斷崖不高崖面也不平整，巫越手腳并用爬上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一里地，才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頭頂依然冒著白氣。

　　巫越感覺自己，差點凍僵了，卻不知道，就在他離開水面那一刻，潭水已經全數化成了冰凍。

　　喘息了一陣過后，巫越從玉玦里，拿出衣服鞋襪穿上，這才朝洞口走去。

　　出了洞口，外面陽光燦爛，巫越深深地吸了口氣，露出一臉的笑容，卻沒有注意，之前戴在臉上的人皮面具，已經不復存在。

　　此時的巫越，肌膚如同初生的嬰兒，精致的面龐，少了所有的偽裝，英氣勃發。

　　得到了火凝炎石精，雖然還不知道怎么從身體里取出來，巫越依然打算，返回黑山郡城去找夏冰。

　　當然了，從這個山洞走出黑玄山脈，還有不少的路，不過也不是壞事，正好一路捕殺獵物。

　　一念及此，巫越臉色猛地一變……儲物袋失落了！

　　儲物袋里，不僅有這些天收集的各種材料，還有所有的金幣，生活用具以及那柄斷劍。

　　得虧那只血糊糊的穿山甲，要不然，巫越也不會將衣服移到玉玦之中……真要是那樣，現在可就……

　　即便有衣服穿，這個損失也太大了！而且，沒有火石，沒有鹽巴調料，接下來，吃飯也是問題。

　　不想還好，這一想起來，頓時肚子就“咕咕”直叫。

　　總不能茹毛飲血吧？

　　一路出來都沒有發現儲物袋，看樣子，儲物袋是掉進水潭里了。

　　盡管心有余悸，巫越還是返回了山洞，不過很快，就一臉沮喪地出來了……

　　冰封了，通往那斷崖的山洞，很長一截都冰封了。沒辦法了，看樣子，只能去找些野果充饑了。

　　巫越放開神識，并且將嗅覺發揮到了極致……別說，黑玄山脈還真是個禽獸縱橫，野果飄香的所在。

　　聞著果香，巫越郁郁而行，來到了一棵野桃樹下。

　　旋即，他的雙眼爆出了亮光……一只毛發金黃的猿猴，背靠著那棵桃樹，嘴里吃著桃子，兩只前爪，正在撕扯一只儲物袋。

　　沒有任何理由，巫越就是覺得，那就是他儲物袋。

　　事實上還真就是……

　　那一日他被穿山甲打得全身是傷，脫光上衣之后拿藥敷傷口，儲物袋便放在一旁。之后受鉆地鼠的勾引，隨手拿起儲物袋，跟了過去。

　　等到無法承受火凝果蘊含的炙熱能量，便什么都顧不上了。儲物袋就是那個時候，落在洞道中的。

　　這只金毛猿被濃郁的血腥氣引誘到洞中，一路尋找，沒有尋到血食，卻發現了那個儲物袋。

　　換成其他的禽獸，或許不會對儲物袋產生興趣，金毛猿天生好奇，尤其是對那些不常見的東西。

　　它撿起了儲物袋，出洞之后，順著成熟的野桃香味，來到這棵桃樹下面，一邊享受著桃子的大餐，一邊進行“研究”。

　　巫越算是來得及時，若是再隔上一天，樹上的桃子吃光了，想要再遇到它，可就不容易了。

　　看到儲物袋，巫越雙眼冒光縱身而起，一拳朝那金毛猿打了過去：“放下，那是我的！”

　　這只金毛猿是一只四階蠻獸，在黑玄山脈中部區域，乃是霸主的存在。

　　聽見巫越的喝叫，四下看了看，隨即很是不屑地，沖巫越勾勾前爪，作出挑釁的姿勢。

　　巫越是筑基境七重的武者，正常情況下一拳的力量，都有三千斤左右，此時著急出手，更是帶著真氣之力。

　　一拳直擊，帶著呼嘯的氣流，大有崩山裂地之勢，轟的一聲落下！

　　金毛猿渾身一激靈，似乎被這一拳的氣勢嚇了一跳，就地一個翻滾，“嗖”的橫移三丈有余，速度之快不說，身法更是輕盈。

　　巫越眼中露出一縷驚訝，一拳落空之后，再出一拳……

　　之前在山洞修煉，遲遲不能突破，進入玉訣之中，“夢”到了跟數之不盡的強者搏殺。

　　醒來之后，感悟到一套近似于武技的戰斗方法，被其稱之為“損”……也不是命名，是感悟到那套方法為“損”。

　　沒有固定的招式，只有三個要點，分別是“速度、角度、力量”，外加一個目的，就是“損人利己，損物利己”。。

　　巫越欺身而上，雙拳頻出，從前、左、右三方，不同的高度角度出拳，想要對金毛猿造成損傷。

　　可是，金毛猿的反應太快了，而且速度似乎更快，上下翻飛，左右騰挪，竟然全數避了過去。

　　巫越又是一愣……

　　就在他愣神的當口，金毛猿彎曲的身體突然直立，疾進到巫越身前，單膝似跪非跪，雙掌向上一抬。

　　巫越感受到一股凌厲地殺氣，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金毛猿的姿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卑躬屈膝認錯或者臣服，實際上，卻是殺招，絕對的大殺招！

　　巫越雙目圓睜，爆射出兩道寒光，身形暴退。

　　果然，金毛猿的四肢，驟然彈開，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

　　先示弱，收斂殺機，再猛然一擊……金毛猿這一招，甚至比他之前在玉訣之中，“夢”到的那些強者，還要更強，不，是陰狠。

　　巫越一臉凝重，意識到這只金毛猿，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蠻獸都更強……恐怕比那只差點，讓他死于非命的蠻禽還要強。

　　不過，那個儲物袋不奪回來，巫越有些不甘心……其他的東西都好說，最讓他不舍的，其實是那柄斷劍。

　　金毛猿似乎沒有想到，巫越能避過它那一次攻擊，直立起來，兩只前爪，不停地拍打著它的胸脯，大聲嘶吼。

　　“再來！”巫越一聲暴喝，揮手再上。

　　一人一猴，在野桃樹下拼死搏斗，拳腳碰撞，掌風如刀。

　　巫越出拳直接，剛猛無鑄，金毛猿身體靈活，輾轉騰挪……居然拼了個旗鼓相當。

　　偶爾巫越被金毛猿一抓抓到，便是衣服破碎，五道血痕；金毛猿被巫越一掌掀翻，立即呲牙裂嘴，哇哇大叫。

　　不過，這一人一猴，都沒能給對方造成重創，所以戰況一直在繼續……

　　大象無形訣的威力，在這個時候徹底展現出來……

　　恐怕沒有一個筑基境七重的武者，能夠像巫越這樣，連續激戰近一個時辰。

　　巫越的體內，不僅有比正常的筑基境七重武者更多的真氣，大象無形訣還在他戰斗的過程中，不斷地吸收外界的天地靈氣進行補充。

　　又戰斗了半個時辰，金毛猿終于有些抵擋不住了，被巫越一拳擊飛之后，就勢一個翻滾，往后退了兩丈。

　　嘴里不停地嘶吼，同時兩只前爪，很是人性化地搖過不停，仿佛在說：“不打了，不打了……”

　　“不打也行……將儲物袋還給我！”巫越也是強弩之末……真氣倒是還能為繼，關鍵是肚子已經餓了。

　　金毛猿根本聽不懂巫越在說什么，看到他伸手，肚子又“咕咕”叫。

　　竟然點了點頭，跟著飛快地竄上桃樹，摘了兩個拳頭大小的野桃，朝巫越扔過去。

　　巫越接住野桃，愣了一下。金毛猿朝他呲了呲牙，又摘了一個，兩只前爪搓了搓，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好，”巫越下意識地點點頭，“我們吃飽了再打！”

　　一人一猴打打停停，一只到第二天黎明時分，樹上連一只桃子也沒有了，看到巫越依然朝它伸手，金毛猿方才意識到，他要的是儲物袋。

　　儲物袋對于金毛猿來說，并無意義，它只是好奇。

　　意識到巫越的目的，在儲物袋，金毛猿居然發出人性化的大笑，然后將儲物袋扔了出去。

　　儲物袋失而復得，巫越也是啞然失笑，想了想一頭竄入林中。

　　看到巫越接過儲物袋掉頭就走，金毛猿的眼里，竟然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

　　不過片刻之后，巫越就回來了……換了一套新衣服，帶著一只剝洗干凈的豎眼灰狼，和一捆柴火。

　　或許是因為，金毛猿是這片區域霸主的原因，它和巫越連番激戰，一直沒有引來其他蠻獸。

　　至于說人族武者，只能說，像這種四階蠻獸活動的區域，不是一般的武者能夠深入的。

　　話說回來，能夠深入的武者還是有的，比方說，黑山郡城郝家的二長老，這會兒就在黑玄山脈。

　　只是黑玄山脈廣袤無垠，郝家一幫人，沒有覺察到這邊的動靜而已。

　　跟柳川兄妹一起進入黑玄山脈的時候，巫越還不會烤肉，不過這個時候，他烤肉的技術已經相當不錯。

　　首先是香味濃郁，還沒有烤熟，就讓金毛猿急得抓耳撓腮，不能自禁。

　　不過它有些忌憚巫越……畢竟戰到后來，每次都是巫越占據上風……另外，也有些忌憚那個火堆。

　　好在巫越，將豎眼灰狼拿到這邊來烤，就是要跟它一起分享。

　　烤制好之后，巫越掏出斷劍，將整只豎眼灰狼一分為二，朝金毛猿招了招手。

　　金毛猿遲疑了片刻，便走了過去，爪子一接觸烤肉，立即就向后逃開……太燙了！讓它以為，巫越是在用什么下三濫的陰招。

　　不過，看到巫越用斷劍，將烤肉切成小塊才放進嘴里之后，金毛猿立即從那棵野桃樹下，扒出一把匕首，有樣學樣起來。

　　很快，一人一猴，便將一只豎眼灰狼吃得只剩下骨頭。

　　巫越已經吃飽了，金毛猿似乎意猶未盡，不停地比劃，不停地嘶吼。

　　巫越不覺有些好笑，點了點頭，再一次進入了樹林。不大會兒，再次帶回來一只豎眼灰狼，如法炮制。

　　這一次，金毛猿從頭到尾看著巫越進行操作，不時地抓耳撓腮，顯得十分興奮。

　　肉烤好之后，巫越朝它示意，表示整只都是它的，自己要離開了。

　　金毛猿顯得有些不舍，也有些糾結，比劃著讓巫越將火石、鹽巴、調料等留給它。

　　又比劃著說巫越的那柄斷劍，割肉吃太長不方便，將它的那把匕首，送給了巫越。

　　最后，居然戀戀不舍地，送了巫越十多丈遠……若不是巫越，示意那只烤好的狼肉，估計還會送更遠。

　　一人一猴，竟然打出了交情。

　　金毛猿心思單純，有著最原始的野性，卻不懂得人類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相比之下，巫越倒是顯得有些無情……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一路走，巫越一路斬殺蠻獸猛獸。斷劍在手，又是面向外圍，遇到的蠻獸猛獸，基本上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這一路，他不僅收獲價值高的零件，連蠻獸猛獸的肉身，也放進儲物袋，直到將儲物袋塞得滿滿的。

　　金幣、獸核和斷劍，則是移到了玉玦空間……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萬一再次將儲物袋丟了，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運氣，再找回來了。

　　走出黑玄山脈的時候，夕陽漸落，已經臨近傍晚。

　　夜行雖然視覺上沒有什么問題，可是巫越不清楚，黑山郡城夜間是否會關城門，而且太晚了，找客棧也不方便。

　　與其在大街上過夜，倒不如在黑玄山脈附近，找個地方……

　　雖然說黑玄山脈的夜晚，常有野獸覓食，可是在外圍，最強的也就是猛獸，對他造不成一點威脅。而且山脈邊緣，靈氣要比郡城里濃郁得多。

　　不知道是因為碰巧，還是因為是回城的必經之路，巫越竟然，再次停留在上次殺死郝瑟的地方。

　　所不同的，他身上沒有了火石，所以沒有生起火堆。

　　鋪上獸皮，撒上一圈防蟲藥粉，巫越跏趺而坐，開始修煉大象無形訣。

　　真氣運行一周天，巫越就停止了修煉，因為他捕捉到，一陣金戈交擊之聲，并有腳步聲傳來。

　　在黑玄山脈，有兵器碰撞的聲音并不稀奇，更何況是在傍晚時分……

　　正是附近的武者辛苦一天轉回家的時候，一天下來，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收獲，自然有人打這些資源的主意。

　　如果是在之前，巫越會覺得，這種人道德品質有問題。

　　現在巫越的心境，已經變了……褪去了青澀，褪去了浮躁，逐漸接受了叢林法則。

　　金戈交擊聲音很是密集，夾雜著，清晰的男子的笑罵和女子的嬌叱。

　　巫越跏趺而坐，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戰斗雙方，很快就分辨出是三男兩女，在圍攻兩個年輕的女子。

　　雙方的兵器都是劍，招式卻是大不相同……人多的一方，劍勢厚重，隱隱帶著風雷之聲；那兩個女子，則是劍勢飄逸，靈動迅疾。

　　看似勢均力敵，不過明顯是，一追一逃……逃的，自然是那兩個女子。

　　巫越還沒有見過這種混戰的情景，不覺興趣大增。只是定下心來，卻發現人多的一方，招式中，簡直破綻百出。

　　那兩個女子的劍法，明顯比他們高明，不過，好像沒有什么實戰經驗……

　　其實巫越自己，也沒有多少實戰經驗，他只是覺得，那兩個女子出劍，每一次都是差一口氣，一到關鍵的時候，就似乎手軟。

　　狠不下心，或者說害怕殺人，是巫越針對她們做出的判斷。

　　“姐姐，那邊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