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方俊見何文忠如此,多少還是能夠體會他的心情。
不管如何,這些文人都是不愿摒棄自己的名聲的,即便是用性命來換。
何文忠是吳越的開國元勛之一,一生倍受好評,更是不愿在年過古稀之時落得個棄城而逃的罪名。
魏方俊拔出佩刀,一步步向何文忠走去。
何文忠倒也不怕,依舊未挪動分毫。
最后,魏方俊還是手起刀落,利刃就在一瞬間割破了何文忠的喉嚨,何文忠還未感覺到痛苦,便已西去。
魏方俊將刀收回鞘中,舒了口氣,而后吩咐左右將何文忠的尸體好生收拾。
“軍頭,您怎么把他殺人。”鄭賓看見倒在地上,喉嚨還流著鮮血的何文忠,震驚的問道。
魏方俊并未理會鄭賓,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鄭賓跟在后面,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可魏方俊還是奪門而出。
“軍頭,您要去哪?”
可魏方俊此時哪有心思理會他,只冷冷留下一句:“乘勝追擊,占領蘇州全境。”
“那這蘇州城?”
“交與你看守即可,帶大軍一到,轉給殿下。”
“喂……”
鄭賓話還未落,魏方俊便已經騎著馬,帶著人朝著南門而去,僅給鄭賓留下一末煙塵。
鄭賓見魏方俊已經走遠,便不由得嘆了口氣,在大門口搖著頭自言自語著:“唉,千不該萬不該,你殺他干嘛。”
說罷,鄭賓便回到太守府大堂之中。
而此時李煜的主軍經過幾日連夜的奔襲,也已到達蘇州城外。
李煜見蘇州城內火光猶如白晝,頓時覺得奇怪,心想這蘇州城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而斥候也并未前來報告。
還有魏方俊的神右軍又跑哪去了?
按理說該是已在蘇州城外等候大軍,可如今去不見了蹤影。
李煜隨即命斥候前去察看,而自己也帶著軍隊慢慢的前行。
可越發的靠近蘇州城,李煜等人便越發的覺得不對,那并非燈火之光,而是戰火。
而已經能依稀聽到百姓哭喊的聲音。
李煜下令軍隊立即急行軍,頃刻,便已到了城樓下。
此時借著戰火,李煜才勉強在黑夜中看清了蘇州城上的旗幟,那儼然已是自家大大的一個李字旗。
還未等李煜等人靠近,城門便已換換打開,而一隊人影已是匆匆的朝著李煜跑來。
李煜見人出來,便不由得警備了起來,畢竟夜黑,還不知道情況,若是蘇州守軍的誘敵之計,豈不是要壞了南征大計。
可是事情并未如李煜想的那樣發展,那帶隊的頭人沖到李煜的馬蹄前,單膝跪著,抱拳說道。
“末將神右軍副軍頭鄭賓,見過太子殿下,魏副統領,查監軍。”
眾人見識鄭賓,便稍作的松懈了些,畢竟連日的趕路,神經確實也不太好受。
李煜開口說的:“你們怎么在這蘇州城內,不是命你們等候大軍?魏方俊呢?他在哪?叫他出來見本宮。”
鄭賓聽到李煜這一連串的問題,多少還是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得先請他們入城。
城內相對已是安穩了許多,原本的哭叫聲在李唐官兵的安置下已是好了很多。
這些百姓也還是比較讓人省心,畢竟在亂世之中,留得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這江山姓錢還是姓李,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片刻,李煜已高坐在太守府大堂之上。
“胡鬧!”
李煜聽鄭賓將事情多來龍去脈告知后,猛地一拍,便立了身,指著躺下的鄭賓罵道。
鄭賓知道李煜不在罵自己,但自知還是有些罪的,便連忙半跪,哆嗦著請求恕罪。
李煜也是氣得在堂上來回踱步,嘴里碎叨著:“這魏方俊,給本宮捅出這么大的事情,這可如何是好。”
李煜此時表情若說是憤怒,倒還不如說是多些焦慮。
他此時已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何文忠之死。
雖照鄭賓的說法,何文忠是自殺的,可是天下又有誰會相信。
良久,李煜指著鄭賓,喝道:“本宮命你火速加急,將魏方俊給本宮叫回來!明日一早,本宮要見到魏方俊!”
鄭賓道:“諾。”
而后便起身出了大堂,騎了馬直朝蘇州南門奔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