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殊已被吳越士卒團團圍住,而自己也是精力耗盡,只得靠著刀苦苦支撐。
而那些圍困林殊的士卒,卻忽然的分開一條縫,林殊用盡力氣,才只能模糊的看出一個手拖大刀的人迎面走來,卻是未曾看清那人道臉。
林殊此時心中略有些絕望,但又有點從容,仿佛他知道自己有次一劫一般。
但他此時還是要戰,林殊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而后在此睜開,但此時他的眼中已是更多了些痛苦,或許對他而言,這差不多也到了極限。
錢俶見他這樣,也并未留太多的情。
他提起龍憫,直接躍起劈向林殊,林殊雙手握住刀柄,橫擋在自己的頭上。
但此時的林殊又哪里是滿狀態的錢俶的對手。
錢俶披頭一下,氣勢洶洶,直接劈斷了林殊手中的虎頭刀。
林殊就連舉起刀來都用了余下大部分都力氣,那還有力量與之抗衡。
只見林殊順著錢俶下壓的力道,直接的在地上翻滾了數轉。
同時也吐了口鮮血,此時的他已經快要站不來了。
錢俶從手下士卒手中又要來一柄長矛,扔在林殊面前。
林殊我著長矛,卻硬生生的又撐著站了起來,不過就算如此站著原地不動,林殊也是有些釀蹌的,口中尚留著方才未吐盡的鮮血,一絲一絲的從林殊口中垂了下來,此時林殊已是強弩之末,哪還提與錢俶再戰。
錢俶似乎并沒有關心林殊現在怎樣,他見林殊再站了起來,便直接飛去就是一腿,直接命中林殊胸口。
林殊受了一腳,應聲倒地,已是沒有太大的知覺。
他閉上了苦撐著的眼睛,幽幽的嘆了口氣,而后便再未睜開過了。
一位士卒見此,便小心翼翼的靠近林殊,然后摸了摸他的脈搏和鼻孔。
隨后抱拳彎腰,朝著錢俶說道:“稟主公,此人已無聊脈搏氣息。”
錢俶聽后,并未有太大反應,只是在那呆呆的看著林殊躺在地上的尸體。
良久,錢俶才吩咐道:“爾等迅速清理了這里,將死去的兄弟好生安葬。”
“主公,那他怎么辦?”此時羅伏已湊到錢俶身邊,拱手行禮禮,便指著地上的林殊說道。
“他?”錢俶捋了捋胡須,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扔進太湖吧。”
“為何不將其火化,好以絕后患。”
錢俶一聽,便將龍憫刀交于手下金吾衛,命他們放回原處,而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說道:“羅大人,跟我來。”
“諾!”羅伏一聽,便立即應諾,而后跟著錢俶走了幾步。
“帶上他。”錢俶回頭一看,便指著林殊說道。
“諾。”
……
錢俶的軍隊駐扎在離太湖不遠的地方,所以很快,錢俶和拖著林殊的羅伏便已到了湖邊。
太湖位于南唐和吳越的交界處,當年李璟伐閩失敗,便和吳越簽了協議,將太湖一分為二,兩國各的一半。
太湖不僅是兩國重要的經濟文化交流的重要地界,也是兩國軍事的必爭之地。
因此吳越水軍大多在此處布置。
此時,錢俶和羅伏站在稍高的地方,而林殊則被他們隨意打扔在草坪之上。
此時的太湖格外的清凈,只是偶爾過一兩只捕魚船,船上的人吆喝著些什么,但風浪太大卻是什么都聽不太清,不過怎么的說,倒也是一派安寧景象。
“你看這一片的人,好生的自在。”錢俶背著手,目光遠望在太湖之上,說道。
“是啊,這幾十年來,歷任吳越王皆奉先祖‘善事中原,保境安民’的戰略,這才有了如今繁華的江東之景。”羅伏,上前,也望著太湖說道。
“可惜,這安寧即將破滅。”錢俶嘆了口氣,說道。
“主公可是說南唐?”羅伏說道。
錢俶道:“正是。”
羅伏道:“那為何主公不與南唐和談,反倒還要設計殺了南唐使臣?”
錢俶側過頭,看了看林殊道:“羅大人應該不會不知道,我并未殺他,他也未死吧。”
羅伏也跟著回頭,說道:“知道,他心脈仍有一處跳動,很是細微,一般人是感覺不到的,若不是我當了幾十年的大夫,估計也會被他騙了。”
錢俶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果我所料不錯,那應該是傳說中的龜息法。”
羅伏一聽,瞬間提了神,驚訝道:“就是傳說中的能讓活人暫停呼吸,但能保全心脈的法子?”
錢俶道:“正是。”
羅伏道:“主公既然看出來了,為何不……”
說著,羅伏做著抹脖子的動作。
錢俶閉了閉眼,舒了口氣,說道:“本王不能殺他,不管他是真的李煜還是假的李煜,我都不能殺他。”
羅伏皺了皺眉,問道:“為何?”
錢俶又嘆了口氣,說道:“本王出兵邊境,并未本意,實屬迫于趙宋壓力而已,這個你該是知曉的吧?”
羅伏拱手,道:“知曉。”
錢俶道:“本王一直遵循先祖镠‘善事中原,保境安民’的戰略,繼位以來,從未與周遭國家發生大規模戰爭,唯一一次,也僅是受楚閩之邀,前去抵御南唐而已。趙宋奪權柴周,我為避趙氏先祖名諱,亦是將名中的弘,活生生的去掉,亦不過是不愿看見百姓受苦罷了。”
羅伏拱手道:“臣等自是知曉主公良苦用心,這吳越百姓,亦是萬分的感謝主公。”
錢俶道:“可是,這趙宋卻越發的欺人太甚,竟要本王出兵北上,與南唐死磕。本王是有意和談,不管這人是真李煜,還是假李煜,對于南唐而言,想來也是有著一定份量的,若是殺了他,我吳越與南唐便是真的只得拼個魚死網破。可本王不愿,不愿用吳越數十萬百姓的性命,去換取趙宋的一己私欲。而我吳越,也并沒有和南唐死拼的資格。當眾殺他,只是為了給趙宋一個交代,而今日放了他,便是間接默認了南唐的條件。”
羅伏一聽,問道:“主公為何不與我等交談,若是如此,我們放了他便是,卻又何苦搭上五百多士卒的性命?”
錢俶淡淡的說道:“若是做的太假,趙宋必會知曉,我吳越如今為趙宋屬國,如此這般,便是授人以柄。況且,已五百人換我吳越安寧,又有何不可。”
羅伏聞之,并未說話,雖然他很不情愿,但錢俶說的確實也是如此。
錢俶見羅伏不言語,便又說道:“今日將他放了后,便安排人傳出去,就說南唐使臣與吳越士卒發生矛盾,在斬殺吳越士卒五百人后,遁湖而逃,若有人發現其蹤跡,報告有賞。”

空蘊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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