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客官!”小二輕輕地拍了拍谷田由的背。
谷田由緩慢地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四周,意識到自己竟在這店中從昨夜到今晨。只見他從袖中掏出一枚銀子,放在桌上便往外走去。
“我讓你辦正事,你卻給我喝得酩酊大醉而歸!”谷威看著剛回到家中的谷田由渾身散發(fā)著酒氣,氣得將手中的茶杯甩在地上。
“主公要氣壞了身子,我這就吩咐廚房為小主做一份醒酒羹來,再且聽小主的解說,定是有緣由的。”聽到摔碎的聲音,一向疼愛谷田由的琪姑趕來好言勸說道。
“父親,確實是我做得不好,暴露了行蹤,被發(fā)現(xiàn)了。”宿醉未完全消散的谷田由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谷威咬牙切齒地說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來,只得拿著手指著谷田由。
“父親,兒子求求您放下執(zhí)念吧”說著,谷田由便跪了下來。
“哎呀,小主你這是做什么啊。”這時琪姑端著醒酒羹來到廳中,她趕緊放下醒酒羹就要將谷田由扶起來。
“誰都不許管他,讓他跪著。”此時的谷威已經(jīng)怒火中燒。
琪姑猶豫地放開了要扶起谷田由的雙手,又將醒酒羹端到谷田由面前,用哄小孩般的語氣對谷田由說道:“小主啊,咱們先把這醒酒羹給喝了,給主公道個歉。”
見谷田由喝完醒酒羹后,谷威甩了甩手示意琪姑退下去。谷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將情緒稍微地緩解,他將語氣變作溫和冷靜:“田由啊,在這六界之中若是沒有一個讓人無法撼動的依賴,終有一日我們會成為他人的魚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為父用心良苦,你不理解就算了,還……唉,罷了!”谷威作痛心疾首狀。
“父親,可你要的東西,不是你的啊!”喝過醒酒羹的谷田由有些清醒了過來。
“你!為何如此冥頑不靈!”自己已經(jīng)十分溫緩地對兒子勸說,可是兒子仍然沒有認可,這讓谷威感到十分生氣。只見他伸出手來,手中馬上出現(xiàn)了一根鞭子。憤怒的谷威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跪在地上的人是自己的兒子,每一鞭都狠狠地抽在谷田由身上。
盡管谷田由習武多年,又修仙有位,面對谷威的抽打,仍然是疼痛不已。堅定如他,仍然跪得直挺,一聲不吭……
“蠢兒不明父之心!你就在這跪著,直到自己想明白!”谷威將鞭子收起,往外走去。
琪姑躲在一旁看到谷威走出門后,急匆地跑來谷田由身邊,她蹲下來瞧著谷田由的傷口,心疼地說道:“這也太狠心了,小主啊小主,你一向孝順乖巧,為何這次要觸怒主公。可憐你母親早逝,也沒個人護著你。”
“琪姑,對我而言,您就像母親一樣。”谷田由忍著疼痛,笑著說道。
“小主,可能有點疼,您忍著點。”琪姑拿出一瓶膏藥一邊給谷田由上藥,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待主公消氣,我老婆子去為你求個情。小主也不要再與主公對著犟。”
看著琪姑擔憂的申請,和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谷田由苦澀地說道:“父親不肯放下執(zhí)念,我又是他的兒子,我不聽他的,我又能如何呢?”
天色暗了下來,谷威也終于從外面回到家中。他走到廳中,看著仍然跪著的谷田由,沒好氣地說道:“起來坐著說話。”
谷田由拖著被鞭得傷痕累累的身軀,坐在谷威的對面。
“今日是為父沖動了,但是父親都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的啊!我知你從小就心善,心中有顧慮。我也不是要你去害人的,我只是讓你去跟著這個線索罷了!”谷威溫柔又耐心地對谷田由說道,說話間眼神有些飄忽,但這些谷田由并沒有注意到。
聽了谷威的話,谷田由心中有些傾斜,他心想:“父親確實沒有讓我害過人,況且我跟著億離還救了她。”
“你仔細想想,為父可有讓你害過何人?我讓你去跟蹤億離,可有讓你傷她性命,可有讓你一旦發(fā)現(xiàn)琉璃藤便強取豪奪?”谷威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思慮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是,我當初想要億藤結中的琉璃藤,但那也是億兄臨終之前托付于我的啊。只有這琉璃藤在我們的手中,我們才能守護我們谷家的安寧,乃至億家的安寧啊!但我做這些你非但不理解我,還要忤逆我,我實在是傷心啊!”
“父親,既是如此,直接把原因告訴億離不就好了嗎?”
“你是我的親兒子,你尚且不能完全理解我。那億家的女兒又如何能輕易理解我呢?與其把時間浪費在苦苦解釋上,不如悄悄的維護心中的正義,你可明白。”說著谷威的語氣變得苦了起來,大概是說得太繪聲繪色了吧,連自己都沉浸在自己營造的氣氛里面了。
“父親用心良苦,確是兒子愚鈍了。”谷田由站起身來懊惱地說道:“父親,兒子給您賠個不是,我不該如此傷父親的心,還不聽從父親的安排。”
“唉……好孩子,為父不怪你,是我有錯,不該不將事情與你一一說明來。”察覺谷田由的變化,谷威內心變得得意起來,但臉上仍是一副慈父的模樣:“好孩子,今日打疼你了吧?”
“不礙事的,父親,琪姑已經(jīng)為我上過修傷藥膏了。估計過了兩日傷口便能愈合,和常人無二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這幾日你且好好養(yǎng)傷,待會吃過晚飯就去休息。”谷威心中盤算著過些時日應該就是天鯤星的結業(yè)學生出星之日,說不定億離會往家中億藤結而去,他定要捉住這個機會。于是她對谷田由說道:“過幾日,你便在天鯤星附近伏藏著,待天鯤星的結業(yè)弟子都出來之后你就跟著億離,一旦發(fā)現(xiàn)億藤結所在之處,你就回來稟明我,到時候我們再商量一個找到琉璃藤的策略,以日后可保護我們谷億兩家。”
“是,父親,一切聽從你的安排。”聽過谷威的一派言語,谷田由松了口氣,整個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