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足兩手食指勾在機括上,交替互射,弩箭嗖嗖,直逼魔狼重樓,重樓狼尾揮擺,將箭盡數彈撥在一旁的樹干上,柏足一時氣極,在密林里穿梭更是苦不堪言,索性踩著那幾只釘在樹干上的碎箭,借勢一踩,身體已經躍入樹頂,眼睛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魔狼重樓,緩緩舉起右手弩機,弩機上瞄準鏡的紅點透過樹枝,晃在重樓的狼頭上
“人——自爆箭!”
應龍還在狼嘴邊蕩來蕩去,看著枝丫間射來的冷箭,急忙高喊:
“重樓,快躲!”
狼眼一瞥,重樓已經閃過一旁,箭蔟擦著他的身子釘在一旁的半截枯木上,狼毛震落一地,那箭蔟深入半尺有余,箭頭火星四濺,“轟”的爆炸了,氣浪掀翻了周圍的數木,也將重樓吹飛了數米,應龍被蕩的頭暈目眩,氣憤的高聲喊道:
“重樓,把我放下來,我和他打!”
重樓卻是不理,猛地一個轉向又向密林里跑去,柏足在樹頂間跳來跳去,好像靈猴一般,片刻便已追了上來,貼在二人的一側,舉著弩機,喊道:
“人——千鈞箭!”
兩只弩箭劈空射出,應龍定睛一看,龍爪探出,已然將兩只弩箭截落,攥在手中,哈哈笑道:
“你這弩箭不怎么樣嘛!”
柏足并不理他,速度卻滿了下來,最后落到地面,冷笑的看著這二人跑走
應龍左右手各拿著一只弩箭,這兩只箭的模樣甚是奇怪,隱約刻著幾道符咒,應龍兀自琢磨著,恍然聯想到柏足嘴角的冷笑,心里隱隱的不安,正要將弩箭扔出,可這箭好似粘在他手上,使盡渾身解數也不得取下,弩箭猛的一沉,應龍的雙臂似乎附上了千鈞力量,狼頭也支撐不住,隨著應龍猛地下墜,二人同時摔了個倒栽蔥
頭頂的密林呼嘯,萬千弩箭筆直落下,重樓已經變回人形,舉著蒼狼巨劍奮力招架,只聽“叮當叮當”響個不停,應龍的雙手壓在兩只弩箭之下,不管用上多大的力氣,都不能移動半分
“重樓幫我!”
重樓一手抵擋劍雨,緩緩蹲下身,另一只手抓著弩箭猛力上提,應龍也使出了龍之巨力,箭身剛抬起頭發粗細的高度,一道黑影襲來,凌空一腳,將重樓踹飛了出去,那箭又穩穩當當的壓在應龍手上,應龍險些疼暈過去
柏足的弩機頂在應龍的頭頂,訕笑道:
“小子,還敢亂接我的弩箭嗎?”
應龍翻騰著身子掙扎不停,手卻牢牢的被兩只弩箭錮著,心里又羞又惱,喝道:
“你有種放開我!我和你單挑——”
“單挑?”柏足放下弩幾,埋頭略一沉思,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應龍心里大喜,柏足若是解開這箭上的法術,自己便和重樓合力,還不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柏足一腳猛踹在應龍腰上,頭也不回地跑遠了,高聲喊道:
“小子,你等著,我有公事在身,需得先去收拾了那小子,待會再來和你單挑!”
應龍眼睜睜的看著柏足跑遠,心里焦急萬分,可不管用上了多大的氣力,這兩只弩箭就是毫不動彈,一時怒火攻心,高聲喊道:
“你他媽給我起來啊!”
攥著箭的手被勒出一道血痕,應龍自然不顧,額頭青筋暴起,雙臂奮力上提,脖間玉墜內的小龍顫動不停,一道微薄的金光灑出,應龍手上的分量頓時輕了不少,低頭一看時,那兩只弩箭已經碎成了粉末
“咦!奇怪了!”
應龍站起身,搔著頭環顧四周,還道是哪位高人為他解開的禁錮,忙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躬身拜謝過,才向重樓的方向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數木漸漸稀疏起來,雜草橫生,想來一定是出了密林,遠處柏足正踢打重樓,高聲逼問著什么
應龍不敢輕舉妄動,彎腰靠了過去,只見重樓腿上已經中了五六箭,傷勢著實不輕,柏足喝問道:
“萬狼山是不是串通魔界意圖謀反?”
重樓冷冷的盯著他,一言不發,柏足勃然大怒,舉起弩機又射出一箭,這一箭正中重樓膝蓋上,重樓張大了嘴喘著粗氣,叫罵道:
“有種殺了我呀!”
“呦呦呦,嘴還挺硬!”弩機盯著重樓的額頭,喝道:“說還是不說?說還是死?”
二人全沒注意到應龍,應龍此時猛地躍出,將柏足撲倒在地,左一拳又一拳打在柏足臉上,
柏足舉著雙臂左右支絀,鼻子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臉上一頓溫熱,一只手猛拍地面,整個身子便彈了起來,指著應龍罵道:
“小子,你找死呢!”
“我就是找死!”應龍又一拳砸了過去,轉頭對著重樓喊道:“你快走,我來擋住他!”
重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手拔去了手上的箭蔟,高聲喊道:
“安達,我若是畏死貪生之徒,你真白交了我這朋友,”又指著柏足高喊“柏足,你來啊!”
柏足看著二人,冷笑道:
“有骨氣,去黃泉冥海也要結伴”
說罷后躍數米,從腰中掏出一箭,射向應龍,
“人——幻之箭!”
這一箭攜疾風,射出時只是一箭,在空中卻幻化了千只萬只,好似一股綠色的旋風,應龍看的呆了,全然不知所措
重樓手持蒼狼巨劍,劍風一揮,將大半殘影吹毀,他本受了重傷,情急之下又拼盡全力,頓時眼前一黑,后仰回去,應龍正要跑過去查看,恍然聽到一聲蒙響:
“人——木之箭!”
這一箭無影無蹤,正中應龍胸口,箭身上蔓延出數條堅韌的粗藤,將應龍纏裹的緊緊,應龍被這粗藤勒的面紅脖粗,手臂橫在胸前,撐出一片空地來勉強呼吸
柏足冷笑著走了過來,在應龍腰上踢了幾腳,應龍只感覺幾陣鉆心的疼痛,他伸出一只手抓著柏足的腳踝,死死不放開,高聲喊道:
“重樓,你快跑!”
柏足頓時氣極,另一只腳踩著應龍的頭,憤憤的踢了幾下,應龍盡管頭暈目眩,手反而握的更緊了
柏足的腳踝被攥的腫了起來,可不管他怎么踢打,龍爪就是不松開,他怪叫幾聲,伸出兩只弩機頂著應龍的頭,問道:
“松不松開?”
應龍嘴唇被踢裂,鮮血混著口水滴在地上,半邊臉都黑紫黑紫的,緩緩的搖了搖頭,
柏足又問道:
“當真不松?”
“不——松!”
“那你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