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這樣飛了數天,才飛到人界皇城,
他一落地便化為人形,站在人界松軟的泥土上,猛吸了一口氣,很多陌生的氣味闖到懷里,引起他一陣一陣好奇
他正要舒服的伸個懶腰,身后怵然想起一聲嘶呵
“快讓開!”一名挺拔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農家打扮,肩膀上扛著鋤頭,一手指著應龍的腳“看你踩壞多少莊稼!”
應龍低頭一看,確有幾棵鮮綠的幼苗軟趴趴的躺在腳邊,他趕忙挪開腳,跳動田壟邊連連道歉,周圍全是這樣的梯田,一直爬到山頂,綠由由的逼人的眼
他蹲下去用手指扶起那幾根死掉的幼苗,看著它們又“挺拔”了起來,抬起了頭試探的看著那農漢,手點了點幼苗,心道
“這下總行了吧!”
那農漢想氣又想笑,鋤頭揮在手中,奮力刨開了那塊地,將那嫩苗埋了進去,接著攤勻了泥土,鋤頭豎在一側,他穿著一身短褂,漏出堅實的褐色胸膛來,
“死了!”
應龍看到自己全沒救活,心里不舍又惋惜
“這就死了?”
農漢棕色面孔,下巴胡渣滿滿,看著應龍面生,身上的衣服也從沒見過,好奇地問道
“小伙子,從哪來啊?”
“我從——”應龍低著頭“從——”
“我懂!不必說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嘛!瞧你的模樣,是要去前面的皇城吧!”
應龍點了點頭,
“那你穿這身衣服可不行,怪里怪氣不像樣,城門口的士兵一定不放你進去”
應龍揪起身上的衣服,細細的看了一遍,也沒發現什么問題,
農漢汲著泥土早已走遠,微風輕掀開身上的短褂,漏出同樣棕色的脊背
“神界能這么穿,人界可不能——”
應龍一驚,正要細細打量那農漢時,他卻已經沒了蹤影
這農漢說話中肯有理,應龍依稀記得那農漢的衣裝,搖身一變,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緊身小褂,遠遠的翹目一看,一座浩然大氣的城池就坐落在遠方,墻壁向左向右蔓延百里,黑壓壓的好似潮水一般
他雙腳提力,健步如飛,離皇城越來越近了
皇城城口的人群的來往不一,排成兩隊,進去的一隊,出來的一隊,幾十名官兵懶散的巡邏,城門的一側放著一張座子,一名百戶搖著筆,打著哈欠呼喝不停
“過!”
應龍跟著隊伍徐徐前進,并沒發生什么大事,周圍人的打扮均不相同,但都同樣急切,隊伍里咒罵不斷
等到應龍到了城門口已經是晌午了,那百戶長掃了他一眼,話也懶得說了,只擺了擺手,身旁的士兵猛地一推,應龍就這樣進城了
人界皇城真是熱鬧,兩側店鋪林立,商販吆喝不斷,路上人群熙熙攘攘,遠遠看見一座連天大廈,好似金子蓋得,那兒大概是這皇城的城中之城,一定有大人物住在那里
應龍心想:“我還要去找‘煙花柳巷’呢!找我的師叔逍遙子——”
他匆忙拉過一人,并沒多想便問
“師傅,你可知道城內的‘煙花柳巷’怎么走?”
那人聽了他的話,向后退了幾步,鄙夷的上下打量應龍,瞧他一副農民打扮,撇了撇嘴,憤慨的大袖一揮,遠遠的走了
應龍搔了搔頭,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又拉過一名倩麗女子,神態愈是恭謹
“姑娘,你可知道‘煙花柳巷’怎么走?”
那女子楞在原地,臉騰起一陣羞紅,接著一把掌打在應龍左臉上,這一掌著實不輕,而應龍又全沒料到,“啪”的一聲,只感覺眼冒金星,等到清醒過來時,那姑娘已經哭著跑走了
應龍摸著自己的臉,心里叫苦不迭,抱怨道
“想來我師叔逍遙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問問他住的地方,就挨了這一巴掌——”
應龍獨自漫步在城內,也不敢再問,只是兩邊瞧著商店的牌匾,卻全沒一個寫著“煙花柳巷”的,心里又急又惱,迎面走來一人,腳步跌跌撞撞,懷中抱著半壇酒,一步一飲,酒壺搖搖晃晃,不少酒都灑了出來,他也全不在意
應龍不得已拉住了他,這人憤惱的回頭看他,高聲叫罵,手掙脫幾次也沒逃出,又怕自己出手太重,摔了懷中的半壇酒
那醉漢怒道:“你他媽誰啊,快放開我!”
“放開你可以,但你得先告我‘煙花柳巷’怎么走?”
那人木然看著應龍,嘴角浮起一絲狡猾的笑“哎呀呀,兄弟,你我也是同道中人呀!”
應龍聽了頓時好奇,忙問道
“什么同道中人,莫非——莫非逍遙子是你師父?”
那人皺了皺眉,并不懂應龍說的什么,上前試探的拍了拍應龍前胸,應龍前胸和鐵一般,這人手痛,笑的更是暢快
“小子,身子骨不錯呀!這下那群姑娘們有的苦活干了!”他指著身后的路,邊打著酒嗝邊說,應龍聽他說的含糊不清,又追問個不停
那人眼睛一瞪,肚內一陣翻涌,腮幫子跟著鼓起來,應龍大叫不好,剛起身躲開,那人沉沉的干嘔幾聲,酒水噴了一地,半響后抬頭起來,用衣袖抹了嘴,左右看了看,呵呵笑道:“怪人!”
應龍再不敢問了,這次若不是躲的及時,這身幻化而來的衣服定然不保,只得兀自喪氣,蹲坐在街道的一側,看著路面,路面上還有剛剛那人灑下的斷斷續續的酒跡
“那人說和我是同道中人!那我沿著這酒跡走,一定能找的到師叔九霄子!”
說干就干,應龍盯著這一路的酒跡,快步急奔,身邊的人都以為他是丟了什么東西,才找的這么匆忙
這樣跑了一路,酒跡越來越模糊,漸漸被泥土覆蓋消失不見,他抬起頭左右看,也不知這是皇城的什么地方,路旁的“店鋪”也精致的很,幾名俏麗女子憑欄而笑,不少男人跌撞的走了出來,懷里摟著姑娘,有的摟著一個,有的摟著兩個——
街道上全是脂粉香味,五顏六色的紗綢飄出窗外,隨風輕搖,而那些女子們,各各面若桃花,手里拿著圓扇,衣服退到肩部,應龍只感覺胸口燥熱的很,好似是誰在胸口放了一把火
他左右試探著,看到一座氣勢奪人的高樓,牌匾上寫著——“醉仙閣”
“先在這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