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慕二殿下給奴家這個顏面了?!眽粞┐藭r還有心情調侃慕楓,不是因為她心里不怕,而是臨陣多話,當是怯場的表現。
“不知南瑞君主以為,慕家兩位殿下是什么時候開始不和的哪?”夢雪轉頭問向慕華,這位一心為兩個弟弟著想的君主。
座椅上慕華此時也沉默了下來,他自詡自己是個好哥哥,好君主,從來沒有親小人遠賢臣,滿心滿意的為南瑞的未來謀劃,對兩個弟弟更加時常關注,委以重任,可以讓他們成為國之棟梁。
共同打理好南瑞,雖然國事繁重,但是他相信憑著努力和信念,一定會為百姓打造一片樂土,不負蒼生。
事與愿違,慕華初登帝位,穩定人心,正準備雄心勃勃的大干一場時,慕澈與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糾纏不清,無心政事,引得慕華不滿,使計讓那女子自行離開,并強行為他賜婚,拆了這對露水情緣。
本以為事情到此就結束了,誰知慕楓在一夜之間突然好起了女色,留戀花欄街巷,最后一個淡泊名利,一個溫柔沉淪,不理世事。
就這樣記憶挑挑撿撿,回到了那時候,慕華道:“許是我送走那妖女,拆散了三弟與白楚那時候吧,三弟就對我心存不滿,連同二弟他都不再理會,也是怪二弟強行把他從云家軍手里帶了回來。”
慕楓聞言冷笑一聲,看著慕澈,沒有說話,身體偏了偏,眼角又閃過一絲溫暖和自嘲。
夢雪對慕華話語里的愧疚不知,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看慕澈眼里的懷念,白楚對她來說就如天上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即。
他想,慕澈是怪過慕華,是他讓自己與白楚兩人情深緣淺。
“不對,陛下,是更加早一些時候才對?!眽粞┒硕ㄉ?,望向天邊的明月,提醒慕華。
“當時慕家二殿下得知自己弟弟失蹤,心里急切,定是找了一條最近的路節省時間,一路打探,那么從南瑞到紫傲,最近的路想來安世子也比我更加清楚。”
“水路最快,慕家二殿下走的是水路,必經之地,定是江南。”安夜笙淡淡開口。
“二殿下該不止去過江南,還在江南逗留了幾天,方才離開?!?p> 這樣一來明顯了許多,慕楓曾經說自己從來沒有去過江南,可是走的卻是水路,要說水路發達,估計是沒有什么地方比的上江南。
“你怎知我去過江南,難道你我傾城居獨處一室的那夜還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知道我在江南逗留,調查的倒是清楚,我可是當時心里急切三弟的下落,哪里有時間逗留?!蹦綏鬏p佻的問夢雪,語氣里帶了一股曖昧氣息。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可不少人看向夢雪的時候,眼里又多了一些鄙夷之色。
安夜笙面色鐵青,握緊了拳頭,指甲化為刀刃插入掌心,留下點點的血跡,風吟為他上藥,但是卻被阻止,只能靜靜地站立在一旁。
他覺得云小姐這次做的實在過分,連自己都找不出為她辯解的理由出來。
普通女子要是被人這般羞辱,怕是要無地自容,夢雪也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態,竟是絲毫不曾在意安夜笙覺得這般模樣,著實可疑。
雖說有一夜之間性情大變的說法,但是,是不是變得太快了些,幾個月的時間,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就不見了不成。
那么還有一種可能,有人利用外力強行逆轉。
安夜笙越過眾人,一把抓起了夢雪如玉般的手臂,大庭廣眾之下,夢雪掙脫不來,反倒是顯得欲拒還相迎,她也就放棄了,由著安夜笙去探自己的脈象。
她的的脈象平穩如常,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可安夜笙的臉色卻是越來越沉:“誰給你下的雙生蠱?!?p> 他每說一個字,周圍的氣氛就死寂一分,最后啞然無聲。
夢雪趁著安夜笙愣神之際,暗自抽回了自己手不動聲色的言道:“你反應未免也太大了些,小小一個蠱蟲,何須放在心上?!?p> 她又接了慕楓的話繼續道:“這么說二殿下并不否認自己到了江南,并且停留了幾日了?!?p> 只當慕楓這句辯駁是不否認了,隨后她又接著道:“當年你到了江南,還與一名女子共同釀酒,而這位女子,也就是如今的澈王妃,安柔?!?p> 一個敏感至極的話題就這樣被轉回了重點,重新回到了今日發生的事情上。
安柔對于夢雪如此草率的推論不免憤慨:“一派胡言,我與我家王爺在江南相遇,隨后得蒙陛下親自做主讓我做澈王妃,要不是當時他誠心求娶,要是不是我家王爺一片真心,我又怎么肯下嫁,怎的到了你的口里就是另一回事,你若想毀我名節大可直接和我真刀真槍的干一場,何必要費這些事?!?p> 安柔能說出這番話,想來也是個性子剛烈的女子,怎的就遇到了慕澈。
慕楓依舊含笑的看著夢雪,他的眼光卻越過了夢雪,看向安柔,不覺間多了幾分苦澀。
飲下這杯玉露酒,憶起當時舊事。
夢雪轉頭問安柔:“你是如何判定,到時你遇到的那個人是慕家小殿下,而不是慕楓二殿下的哪?”
提起當年的事,安柔有些羞澀的不好意思,端莊的姿態險些維持不住道:“那時,我收到了一塊石頭,說是有人送給她。”
安柔素來聰慧,聯想到前幾日和她一同釀酒的公子,又怎會不知其中的意思,對著那石頭罵到:“好一塊頑石。”
自古以來,江南女子溫婉多情,遇到喜歡的只管去追,當她追出門去,就見一翩翩公子立在橋頭輕聲頌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p> 而那個人,就是慕澈。
慕楓的眼神一寸寸的冷下去,然后想說什么又不再說話。
“好一段佳話呀!”明天澤敲打著破折扇,在夜空月色下裝的風流瀟灑,聽著似是稱贊,語氣里又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原來如此,你當時非我不嫁,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在里面,我竟不知?!?p> 慕澈開口對安柔說,多年夫妻,一朝夢碎。
饒是平時不喜安柔的慕澈,忽然不忍心告訴自己妻子真相,只能委婉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我從來沒有送過你什么石頭。”
“那時候,二皇兄帶我回南瑞,還把楚兒藏到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不讓我娶楚兒,我一時極了,才會隔空說不那樣一句話來表達我對楚兒的感情。”
安柔如夢初醒般的驚愕,半天轉不過神來,這些年她一直以為慕澈不過是被白楚一時求而不得才想了這么多年,現在看來錯的是自己才是,是自己一開始就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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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空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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