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央宮,聶昭蘊規規矩矩的向虞貴妃行禮。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易國與格爾漠開戰的關頭動用凌王府的伯格絲線。說,意欲何為。”
聶昭蘊低著頭輕笑,不枉她故意放出王府的消息,虞貴妃果然知道了。
“母妃可知,他們北上破壞了王爺多少計劃?又知不知道段朝煜已經掌握了王爺在奔州的事情。”
“本宮問你絲線的事情,與段朝煜北上何關?”虞貴妃很是不悅。
“我現在告訴母妃,段朝煜之所以屢次破壞王爺大計,跟聶云葳脫不了干系。聶云葳不是省油的燈,她詭計多端,若留此人,日后必成大患。”
虞貴妃似信非信:“你想借此除了聶云葳,打壓鎮南王府?”
“母妃睿智。若能給段家定下勾結外敵的罪名,無異于斷太子一臂。就算皇上念及段家幾代忠良,留其根基,也必會讓他們元氣大傷。待王爺與太子正面對抗時,段家根本不足為懼。”
虞貴妃緊緊的盯著聶昭蘊:不過十幾歲的丫頭,出手竟如此狠厲。就算皇上不加罪于段家,聶云葳必定是保不住的。
貴婦提起華麗的宮裝裙角,一步步走下臺階,來到聶昭蘊眼前。
涂著胭脂色丹蔻的右手挑起她瑩潤白皙的下巴,兩個女人的眼睛對視著:
“果然,漂亮的女人,最是狠毒。”
說罷,虞貴妃便走出了大殿。
聶昭蘊的嘴角輕輕的勾起,明艷的臉龐上掛著陰險的笑容。
這邊段朝煜馬不停蹄的盤查著昭陽苑的侍女。很快便找出了一個,可是她誓死不肯開口。
段朝煜相信云葳一定會當面讓她露出馬腳,可是還沒能等到當面對質的時候,聶云葳便被帶走了。
枷摩院的人入夜趕到:“奉皇上密旨,將鎮南王府世子妃聶氏秘密押入枷摩院大牢,不得聲張。王妃,世子,我們憑吩咐做事,還請二位不要阻撓。”
傅氏驚的跌坐在椅子上。
枷摩院可是專審皇室宗親的衙門,皇上定是已經知道了聶云葳手上有伯格絲線的事了。
段朝煜眼睜睜的看著聶云葳被帶走,心里異常的慌亂。
但是他絕不能讓云葳看見。在她被押走的瞬間,段朝煜用嘴型跟她說了一句話。
聶云葳心里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將她從王府里帶走了。她隱隱約約覺得事情好像越鬧越大。
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聶云葳抬頭看到了“枷摩院”的牌匾。
她知道枷摩院是什么地方。
不僅僅是巫蠱之術吧,定是牽連到別的事情了。
臨走之前,她看到了段朝煜的口型。
被關到大牢里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段朝煜說的是“不要怕,等我。”
牢里陰冷,但是聶云葳的心里感到溫暖。
段朝煜一心想著怎么解救聶云葳,傅氏在他身旁一言不發。正當段朝煜決定去找太子的時候,傅氏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寫休書,趕緊休了她!”
段朝煜的眼眸瞬間冷了下來:“母妃你說什么夢話呢?她是我妻,我怎么可能在這種時候休了她。”
“這可不是普通的過失,是叛國的罪名!你父王尚在漠北駐守,皇上就是看在你父王的面子上才沒有公之于眾。若罪名坐實,她會害死整個王府!”
傅氏幾乎是吼出聲來。
段朝煜狠狠的甩開母親的手,劍眉橫豎:
“她拼死將霍連草送到漠北,一路上遇刺、落水、著火,幾次差點保不住自己。漠北奇毒來勢洶洶,為了解毒、為了保護我她自己都中毒昏迷,鬼門關里走了一遭。耿荀懷疑我父王誣陷耿漸璋間接害死他,也是她東奔西走想辦法解除父王的嫌疑。母妃,您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斷定她叛國?”
傅氏聽到這一席話,重新握住兒子的手,帶著哀求的語氣:
“朝煜,就算她沒有叛國,皇上會相信嗎?你不能拿你父王、拿你自己的前途冒險啊!若是因為她我們與太子生了嫌隙,或者連累了他,你如何面對殿下?她都能用下三濫的手段詛咒你母妃,還有什么事她做不出來?她就是一個不詳的女人,從你們成親,前前后后惹了多少是非?算母妃求你了,休了她吧!”
段朝煜輕輕的將母妃的手拉下來,一字一句的說:
“母妃,我喜歡她,就要愛她、護她、相信她。夫妻本為一體,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傅氏眼睜睜的看著兒子松開自己的手走了出去。
“朝煜,對她動了感情,受傷的只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