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青、慕青二人耍了一會子嘴皮子，早飯也做好了。
“初夏，早膳做好了。”
阮初夏拍拍屁股上的灰，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一臉的笑模樣。“白白，這么看你還挺有居家氣質(zhì)的。”她看著顧秋白手腕翻折的袖子，嘖嘖兩聲，“居家必備好男人啊！”
“初夏姑娘你莫要亂說。”曼青看了對方一眼，瞧著顧秋白臉上并無慍怒之色，這才放下心來。
阮初夏嘻嘻笑，不以為意：“餓死貓了！我先進去瞧瞧是什么好吃的哈。”
慕青站在曼青身后，開口：“曼青你無需擔心，尊上對初夏姑娘，自是與對旁人不同。”
曼青點點頭，贊同：“陪了尊上五百年了，從未見過尊上這般模樣。著實讓人開眼。”
只慕青盯著阮初夏的背影，若有所思。
曼青小聲嘟囔一句：“莫不是尊上被奪舍了吧？”
不待慕青開言，顧秋白的眼風就立即掃了過來。
“那個，尊上曼青還有事，先行告退。”
“慕青，走！陪我喂兔子去。”
——
看著桌子上的食物，阮初夏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眼眸里盡是興奮的光。“還挺豐盛。”阮初夏粉嫩的舌尖沿著嘴唇四周舔了一圈，那副饞樣！迫不及待就拿起一個白嫩嫩的饅頭往嘴里塞，一瞥眼瞧見顧秋白，這才覺得有些不妥。東道主都沒動筷子呢，自己怎么這么手欠！
她急忙講未嚼幾口的饅頭咽下去，噎得嗓子眼生疼。“白白，不好意思哈！實在是餓得慌……”
顧秋白淡淡掃過，一撩衣擺坐在她對面。“無妨。你慢點吃。不知是否合初夏的胃口？”
阮初夏咬著饅頭就著熬得濃稠的白粥，狂點頭。“好吃！我不挑的。再說之前那日子，有的吃就不錯了。”
顧秋白抿抿唇：“那初夏你，之前是如何解決溫飽的？”
阮初夏嚼著饅頭，含糊地說：“還能怎么辦，偷唄！弄不好還會被打一頓。”從碗里抬起頭，她補了句，“白白我不偷錢的。”
“初夏，我不是這個意思。”
阮初夏擺擺手，并不在乎：“我知道。”
“那，之前初夏你的傷，是不是也因為……”
提起這茬就來氣！阮初夏恨恨地咬著饅頭，“也不算是。那家伙平日沒少欺負我！我也實在餓的慘了，才從他手里騙了吃的。”
她三兩下解決了早飯，心滿意足地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癱在椅子上。“也怪我自己倒霉！”她皺著眉，“也不知這次回去還會不會遇到他？”
顧秋白挑起一邊的眉毛：“回去？回哪兒？”
阮初夏站起身收拾碗筷，看著顧秋白略有迷茫的眼神，噗嗤笑了。“傻了？當然是回上古唄。”
“不必。以后這隱岐山，就是你初夏的家。”
阮初夏：“！”
手里的碗打翻在地，清脆的一聲響。阮初夏也顧不得了，急匆匆地跑過去拽著顧秋白的袖子，眼睛里都是稀碎的光，閃閃發(fā)亮。“真，真的嗎？白白，你，你不敢我走？”
“嗯。”
得到了答案，阮初夏笑彎了眼，流光溢彩的眼眸，像是夏日夜晚里海上倒映的繁星，璀璨奪目。
或許連顧秋白自己都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望著她的眸子有多溫柔。
“別收拾了，隨我去書房。”他大手一揮，桌子立刻恢復整潔。
“白白。”
一到書房，阮初夏一把從身后抱住他的腰，聲音悶悶地。“謝謝你。”
顧秋白：“！”
舉起的手，想要推開她，最終還是沒忍心。
憋了好久，千言萬語卻也只匯成這一句老舊的“謝謝。”
謝謝你接受落魄的我，也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
感受到她不同尋常的情緒，顧秋白摸摸她的頭：“怎么了？”
“沒事。”她抬起頭，抱著他腰的胳膊卻沒松手。“白白，除了婆婆，你是第一個接受我的人。”
“那……其他人呢，他們？”
“他們……”阮初夏垂下眸，臉色卻是淡淡的。“他們都說我是不祥之人。”
顧秋白看到她攥緊的手指，被她捏到泛白。
“不僅僅是因為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了，還有……”阮初夏的眼神里有他讀不懂的東西，不等他看清，阮初夏早已移開目光。她松開手，退后一步，“因為我身上的這枚胎記。”她轉(zhuǎn)過身，扯下右肩的衣領(lǐng)。
顧秋白下意識回避。“初夏你這是……”
“白白你沒看到嗎？我右肩有一枚紅色的胎記，像狐尾。”
狐尾！？
顧秋白僵硬著脖子轉(zhuǎn)過去，只見少女白皙光滑的右肩處赫然有著一枚火紅的、像是狐尾的胎記。
狐尾艷麗，少女純潔。
著實引人墮落。
“你……”顧秋白錯開眼珠，心神混亂。
阮初夏將衣領(lǐng)拉回，轉(zhuǎn)過身一臉平淡地看著他。“看到了，之前不小心被孤兒院里的女孩子看到了，然后一傳十十傳百就傳開了。”
“都說我……身上有狐尾，不吉利！”
阮初夏抿著唇，眼巴巴地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眸里都是他的模樣。
“白白，你會不會也認為我，是不祥之人。”最后那四個字她說的極低，眉眼都耷拉下來，像是被人拋棄的小動物。
顧秋白第一次主動伸手攬過她的肩，抬手溫柔地摸著她的發(fā)頂。“不是的，初夏。那只不過是一枚胎記，證明不了什么。”
“白白你真的這么想？古代人不都很封建的嘛！”
顧秋白點點頭。“初夏，你信我。”
看著顧秋白誠摯的眸子，許久阮初夏應了一句“好。”
如果那人是白白，她愿意去相信。
“你還是笑的時候好看。”
阮初夏：“！”
“真的嗎？那以后我天天笑給白白看！”她一掃之前的陰霾，眉眼盈盈地看著他。
“你呀！”他搖搖頭，問：“初夏你在這兒，可還習慣？”
“習慣的，特別習慣。”阮初夏狗腿地給端坐在美人榻上的顧秋白捶腿。“這兒多好啊！不缺衣少食，風景還美。”她仰起下巴看顧秋白那張眉目如畫的臉，情不自禁說了句，“人更美。”
“嗯？”
“啊，我是說這兒哪哪都不錯，更何況還有白白作陪，簡直就是人間一樁美事呀！”
顧秋白被她逗笑，難得的臉上有了一絲表情。阮初夏笑得更是開心了。
“我是有事要問你。初夏，你可看到你山上的結(jié)界？”
方才下山那一遭，她分明是過了那結(jié)界。
怎么會呢？
阮初夏捶腿的動作慢了幾分，歪著頭看他：“結(jié)界？我肉眼凡胎地，怎么會認識結(jié)界！”
“可若不是你剛剛跑出那結(jié)界，斷不會遇到梓墨。”
“初夏，你是怎么做到的。”
“用腳唄！”
顧秋白：“……”
自己怎么會問她這個問題。
“那，初夏你是如何擺脫的？”他換了種問法。
“啊？”阮初夏撓撓臉，有些不知所措。“白白，我真的不知道。那家伙一追，我撒丫子就跑了，然后就遇到白白你了！”
顧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