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全副武裝的灰矮人戰士，看起來是一支強大的軍隊，但在大魔法師的群攻魔法之下，也不過是幾輪攻擊就能解決的小問題。

　　在卓爾主母們的眼里，三千灰矮人大軍，即使抱著同歸于盡的念頭，勉強突破奴隸軍的外圍防線，也不可能對卓爾構成太大的威脅，頂多，也就是拉上幾個主母同歸于盡罷了，這個數字絕對不會超過主母總數的三分之一。

　　放任灰矮人的獨立地位，只不過是因為誰都不愿意成為那三分之一的犧牲品，僅此而已。

　　作為高貴的卓爾主母，生來就是這片土地上的主宰，只需要在大量奴隸種族的供奉下，安逸享受生活，而不是上戰場去做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主母們的想法沒有任何問題，頂多只能說是不思進取，但絕對算不上錯，至少以常理來看是如此——無論以任何智慧種族的思維模式，都是如此。

　　在數量龐大，種類繁多的奴隸軍守護之下，上百名大魔法師，和個位數的魔導師，在任何環境的戰場上，都足以發揮出毀滅性的威力。

　　三千全副武裝的灰矮人？沒有神官、牧師、德魯伊、術士、圣騎士和薩滿的輔助增益魔法，即使給灰矮人配備上最為豪華的裝備，也不過是相當于三千名十級戰士。

　　職業單一，在大規模的戰場上堪稱致命的缺陷。即使用魔法抗性最好的金屬打造成的鎧甲，也無法硬抗六級以上的大范圍群攻魔法。

　　更不要說，在卓爾麾下，還有蛛魔、魔化半人馬這樣力量比灰矮人還要可怕的戰士種族。

　　即使不考慮柯萊溫城中必然存在的防御設施，以李昂的智慧，無論怎么看，都無法理解灰矮人必勝的信心源于何處。

　　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七十五的勝率？

　　即使鐵須對勝率的判斷無誤，以整個族群的命運來賭，也有點太過于激進了。

　　更何況，李昂根本看不出來，灰矮人如何在毀天滅地的魔法攻擊下，越過奴隸軍的重重阻撓，登上柯萊溫城的城墻，再一劍一個地捅死一百多名最低十二級，最高十六級的高階法師。

　　或許，灰矮人的腦子里，真的只有肌肉？還是他們根本不了解魔法的可怕？

　　李昂愈發覺得，自己似乎不該參合到灰矮人和卓爾之間的戰爭中去。

　　和小命比起來，答應下來的事情不去履行，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過鐵須那個奸猾的老家伙，無論從哪一點來看，都不像一個正常的、一般意義上的灰矮人。

　　或許蠻錘部落中，真的有什么可以對抗卓爾的秘密武器？

　　李昂想到了蠻錘部落中存放的大量引線。

　　李昂沒有見到過蠻錘部落擁有火藥，但引線的儲量非常驚人，若說一點火藥都沒有，李昂是絕對不信的。

　　也許，灰矮人部落中，擁有大量矮人最喜歡用的火槍、火炮一類的武器？

　　如果是對付防御力較弱的敵人，火槍的殺傷力還是非?？捎^的。在彈藥足夠的前提下，裝備上大量的火槍，屠殺一支沒有強大遠程攻擊手段的奴隸軍，并不是什么難事。

　　又或者是先祖圖騰的特殊力量？

　　灰矮人屬于典型的先祖崇拜的信仰，部落中的古老圖騰，在一代代灰矮人的信奉、祭祀之下，若說是能夠產生一定的神性，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神性的質量并不高，也有可能誕生出神奇的能力。

　　如果部落圖騰中積累的神性數量足夠，召喚先祖降臨，催生出一批強大的戰士，也完全有可能在力量層次不高的戰場上，主導戰局的發展。

　　又或者蠻錘部落可能還有其它不為人知的秘密，可能性有太多，在沒有公開之前，李昂也不知道鐵須的信心建立于什么樣的底牌之上。

　　但，灰矮人有秘密武器，卓爾就沒有了嗎？

　　別的不說，光是占據著柯萊溫城，擁有獻祭的資格長達數千年，甚至上萬年。

　　僅僅這一點，就讓卓爾的實力成為了一個謎團。

　　誰也不知道，在柯萊溫城中，有多少通過獻祭得來的神器、傳奇裝備，乃至于威力強大的一次性魔法物品。

　　甚至于，卓爾們是否在柯萊溫城中，隱藏了通往其它位面的通道，都是一個疑惑。

　　有獻祭的渠道，有軍隊，就相當于擁有了位面戰爭最基礎的資格。

　　或許卓爾們的整體實力，比起地表世界的人類國度來說相差太遠，但征服幾個力量上限在十六級以下的低級位面，卻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

　　對于一個勢力來說，位面，意味著礦產、財富、資源，乃至于兵源。無論位面等級如何，只要能征服下來，總是能獲得收益的。

　　誰也不知道，在漫長的歷史中，卓爾們掌握了多少個位面的資源。

　　哪怕只是低級位面，也能夠讓卓爾們的戰爭潛力上升一個臺階。

　　想到這些，李昂不由的在心里，將灰矮人的勝算預期再次下調了幾分。

　　但無論心里怎么想，和灰矮人的雇傭契約已經定下，哪怕是為了祭品，在沒有生命威脅的前提下，李昂也會盡力做好自己分內的事，盡力幫助灰矮人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取得更多的優勢。

　　在答應鐵須大長老的時候，李昂就沒有對灰矮人的戰爭抱有多少期待，只是出于報恩的心思，再加上多少有幾分“萬一”的念頭，才決定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

　　更何況，野生的低階魔獸能夠提供的進化點越來越少，李昂急需一個新的進化點來源。

　　或許實力不算出眾的個體，在雙方總兵力達到五位數的戰爭中，死亡的可能性高得驚人。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越是危險的戰斗，能夠提供的進化點數量也就越多。

　　想要一個人對付一個族群是不現實的，哪怕再弱小的族群，也不是一個人能輕易解決掉的。

　　灰矮人和卓爾的戰爭，對李昂來說，是大量收割進化點的最佳機會。

　　至少，在致命的危機到來之前，李昂沒有退出這場戰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