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稀罕的人,轉眼就忘
糾結了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半夜起來吃了碗酒釀圓子,才滿意睡去。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正洗漱時,錦葵神神秘秘跑了進來,湊到她耳邊道:“小姐,咱家大門口停了一輛馬車?!?p> 她不以為:“嗯,停就停唄,怎么著,你還想收停車費不成?”
錦葵聽不懂什么叫停車費,愣了半晌,決定忽略這個問題:“那馬車不是一般的馬車,上面有皇家的徽記?!?p> 樓淳音拭臉的手一頓:“皇家?”
錦葵連連點頭,“沒錯,就是皇家,奴婢瞧得可清楚了?!?p> 還沒來得及詢問,馬車里坐著的人究竟是誰,樓夫人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音音,你怎么才起來,快快快,趕緊收拾收拾,去見太子殿下?!?p> 太子?北冥齊燁?
她與錦葵忽視了一眼,原來大門口停著的馬車是他的啊。
“不去。”她將手中的布巾甩開,打算回床上再睡個回籠覺。
樓夫人上前一把拽住她:“你這孩子,怎么又任性起來了,那可是太子殿下,得罪不起的。”
見樓夫人一臉哀求的模樣,她不禁心軟了,“好吧好吧,見就見,真是煩死了?!?p> “誒,干嘛去?”樓夫人見她轉身就朝門外走,立刻喊了聲。
“不是您讓我去見太子嗎?”
樓夫人跺跺腳,再次拽住她,將她扯了回來:“你瞅瞅你,衣衫不整,邋里邋遢,就這么去見太子???趕緊打扮一下,切莫怠慢了殿下?!?p> 她切了一聲,“我干嘛要打扮,又不是去見心上人?!比魜淼氖潜壁ぽp,就算樓夫人不說,她也要好好拾掇一下自己,至少要穿著體面,整齊干凈。
但既然是北冥齊燁,那就算了吧!
“音音!”
樓夫人有些生氣了。
無奈撫額:“也不知造的什么孽,這爛毒花跑我們家來做什么,真討厭!”一邊說,一邊走向妝臺。
說是打扮,也不過是換了身整潔干凈的衣裳,將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用玉簪綰起,從頭至尾,都不施粉黛,就這么素面朝天的,跟著樓夫人去見北冥齊燁了。
不過雖說未施粉黛,但這具身體的底子實在是好,就算是素顏,皮膚也嫩得像能掐住水來一樣,比抹了粉還要白嫩,就是唇色有些淡,看上去不如涂了口脂有精神有氣色。
不過無所謂了,她壓根不在乎北冥齊燁怎么看待自己,愿意去見他,已經算是給足他面子了。
與樓夫人一同來到前廳,北冥齊燁正站在廳堂中央,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她和樓夫人走至身旁行禮,才回過神來。
“夫人免禮。”他抬了抬手,目光始終鎖定在樓淳音的身上。
不過樓淳音低著頭,沒有瞧見。
今個兒樓老爺和樓遠都不在,太子突然造訪,讓樓夫人有些無所適從,看著北冥齊燁,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好在北冥齊燁先開口了:“適才正巧路過這里,便想著來拜訪一下,多有叨擾,還請樓夫人見諒。”
“怎么會呢,太子殿下駕臨,令寒舍蓬蓽生輝,民婦心中深感榮耀?!笨磥順欠蛉穗m是個內宅婦人,倒也算是會說話,挑不出什么毛病。
北冥齊燁卻像是沒有聽到樓夫人的回話,又發了陣呆,忽而道:“夫人可能給本殿一些時間,我想和淳音說幾句話?!?p> 樓夫人詫異地看了眼身旁的小女兒,連忙回道:“當然可以?!闭f著,對樓淳音道:“音音,好好招待殿下,不可任性,知道嗎?”
看著樓夫人那如臨大敵的模樣,樓淳音一陣郁悶。
這爛毒花害了自己兩次,樓家憑什么還要把他當貴客一樣供著?
想到對方的身份,又是長長一嘆。
行吧,身為決定地位,誰讓他是太子,是除了皇帝以外,整個大楚最尊貴的人呢?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知道了,娘?!?p> 雖然她應得痛快,但樓夫人始終不能放心,給她使了個警告的顏色,隨后又笑著對北冥齊燁道:“廚房已經做好了午飯,殿下若是不嫌棄,就留下來用頓便飯吧。”
“夫人太客氣了?!?p> 什么什么?還要留他用飯?
得,今天這日子沒法過了。
樓夫人很識趣的離開了,屋子里便只剩下樓淳音和北冥齊燁。
她杵在那,一語不發,干脆把自己當雕像。
北冥齊燁比她個頭高,垂著眼,只能看到她的腦頂。
看了一陣,忽而道:“不想看到本殿?”
沒錯沒錯,就是不想看到你!但嘴上卻說:“當然不會,母親不都說了嗎,殿下能來寒舍,我們都感到很榮幸?!?p> 他哼了一聲,很是不滿意:“收起你這假仁假義的模樣。”
哎呦,變聰明了嘛,竟然能看得出來,她不是出自真心。
難道是她的演技開始退化了嗎?
既然已經看出來了,那就沒必要再裝模作樣了,她索性走到一旁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下。
“殿下又是來給云小姐做說客的?”
他也走過去,卻沒有坐下,而是在她面前站定:“你還記著那件事?”
“哪件事?”
“又在給我做戲?!?p> 她扯了扯唇角:“殿下此言差矣,我這人就是這樣,不稀罕的事不在乎的人,轉眼就忘,您就體諒體諒我,把話說明白了可好?”
他捏了捏拳頭,這番話的意思,可是在說,不論是自己,還是跟自己有關的事情,都不是她稀罕不是她在乎的,所以,根本不會往心里去。
一瞬間,心口就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鈍痛鈍痛的。
“那日,害你遇險,并非我本意?!?p> 她沒有立刻回話,而是思考了一陣,淡淡道:“嗯,我接受殿下的道歉?!?p> 可惡!
為什么她永遠都是這么云淡風輕的樣子,連一個讓他解釋,讓他說明的機會都沒有。
“前些天,來了一隊西域的使臣,呈上了一對孔雀藍玉的鐲子,我瞧著不錯,你定會喜歡。”說著,從袖中摸出一只水藍色的鐲子,彎下身,便要朝樓淳音的腕上套去。
她懶散的神色瞬間清明,猛地站起身,匆匆后退,險些被椅子絆倒。
那模樣,就似看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的事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