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冰捆著大長老和三長老,半路遇到了舒一鳴。
她也沒問他為何等在此地,便直接帶著他一起回到明月鄉了。
然而,剛走到明月鄉的鎮口,無數個帶著絕望的痛哭聲即刻縈繞在耳邊,令人十分不適。
白凝冰和白書宇面面相覷,頓覺事態有些嚴重,再次加速。
一踏入明月鄉境內,一股夾雜著濃烈的悲傷與絕望的氣息撲面而來,饒是白凝冰這樣修為的人,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悲涼從而心神搖曳,更別提其他普通人了!
“冰兒,快救人!”
隨著白書宇一提醒,白凝冰恍惚的視線立刻轉移到了一個準備撞墻自殺的壯漢身上。
她連忙拿出鞭子將那人拉扯回來,與此同時,白書宇也在解救著其他意圖自殺的人。
舒一鳴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又看了看兩位已經沉浸于絕望當中的神殿長老,迷茫了一會兒便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也能感受到這種絕望的氣息,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而且,他活了一千年,對這種異常的情況并不陌生,這現象,明顯是……有大魔出世!
大魔突然降世造成異象的場景,共有兩類。
一類是像舒一鳴這樣,生為人類卻有魔修資質,一步步修煉而來,到達一定境界便會造成天地異象。
另一類就是,半人半魔,卻走向仙修之路,在經過徹骨銘心的變故之后瞬間覺醒,形成異象。
這二者,俗稱——墮魔!
想當初,還是赤魔的舒一鳴在修煉到合體期時,天降大火,使他浴火重生。
而骨魔瞬間出世的時候,方圓十里之內,墳土新翻,骷髏橫行,人心惶惶。后來骨魔收斂自己氣息,那些骷髏才得以安息。
可以說,前者的異象淬煉自身,后者的異象影響他人。
顯然,這次的情況與骨魔出世時相同,是第二類。
半人半魔……難不成舒珂簾真與魔族有關?
在舒一鳴走神的時候,白凝冰和白書宇有些應接不暇。
誰能攔住一個想方設法尋死的人?
“冰兒,先將這些人封印,咱們再去找源頭。”
“好!”
白凝冰當即召出冰鳳,由著它在這些尋死的人中央游走了一番,總算是讓他們安靜下來了。
“冰封并不是長久之計,我們需要在兩個時辰內找到源頭,否則,這些居民很有可能被凍傷。”
“源頭,應該是越家。”舒一鳴提醒道。
白凝冰恍惚了一下,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連忙飛了過去。
此刻,越家的結界還存在著,白凝冰和白書宇一起,瞬間將結界破開了。
推門而進,滿地狼藉,遍地尸體,血流成河!
這些仆人,皆為自殺!
白凝冰跳到了墻上,終于看到了還有生息的幾人。
但,現實的情況與他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們所以為的成魔者,并不是舒珂簾。
那個充滿靈氣的姑娘,此刻正滿身鮮血,毫無氣息的躺在越東陽的懷里!
而越東陽,這個他們從未有過懷疑的人,竟然就是造成明月鄉混亂的源頭!
在越東陽的一尺之外,莫朗月正神情呆滯的看著他,似乎被眼前的情形鎮住了!
白凝冰連忙跳下去,落到了越東陽的跟前,探了一下舒珂簾的鼻息,竟……真的死了!
白凝冰想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喉嚨好像被堵住了,發不出聲。
舒一鳴也終于氣喘吁吁的來了,他也很意外。原來……半人半魔的,不是舒珂簾,而是——越東陽!
目前,在他們視線范圍之內的,有五個人。
莫朗月和越東陽確認活著,舒珂簾已死,越清和莫蓮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舒一鳴走到莫朗月的跟前,狠狠的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終于將他的神志打回來了。
舒一鳴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雖是甚至回來了,但莫朗月還是覺得有些恍惚:“舒珂簾死后,東陽表弟就變成這樣了。莫蓮君斥責他,卻在與他對視一眼后暈倒了。越清本想著偷襲他,剛拿出武器,就往自己的身上捅去了。”
“舒珂簾是怎么死的?”
白凝冰雖是在問莫朗月,眼睛卻一直盯著越東陽。
“是我殺死的!”越東陽喃喃的回答道。
白凝冰又回頭看了一眼莫朗月,莫朗月這才順勢將舒珂簾和莫蓮君打斗的最后一幕說了出來。
“你殺了我吧!”
越東陽突然揪住了白凝冰的裙擺,那漆黑無比的瞳孔看不到任何倒影。
白凝冰一怔,揮手在越東陽的眼前晃了晃,問道:“你,能看到我嗎?”
越東陽沒有回答她,只是不停的在求她殺他!
白凝冰揉著自己的眉心,這求死的魔音,真的令人發狂啊!
白書宇的手搭在了白凝冰的肩膀上,這才使她穩定了一些。
他看著這一個一直求死的年輕人,說道:“小子,你若是想死的話,起碼要給這位姑娘一個歸宿吧!”
牽扯到舒珂簾的事,越東陽一下子變得敏感了:“前輩何意?”
白書宇盡量用溫和的聲音說道:“我聽冰兒說過,這位姑娘與你兩廂情悅,但始終被人阻止。如今她香消玉殞,你作為她最重要的人,是不是應該給她一個歸宿呢?難不成,你要讓她魂無定所?”
越東陽連連搖頭,不是!
他不會讓她魂無定所的!
白書宇舒了一口氣,只要越東陽還有反應,就說明有了突破口。
果不其然,當越東陽找到了一個目標時,他身上散發的死志漸漸的降低了。
雖然還沒有達到完全消除的地步,但起碼不會影響到其他人了。
也許是白書宇的這段話鼓舞了他,越東陽本能的將白書宇當做了精神支柱:“前輩,我該怎么做,才能讓舒姐姐好受一點呢?是不是先應該舉辦一場婚禮?”
白書宇還沒有回話,越東陽自己就回答了:“是啊,是應該舉辦一場婚禮。舒姐姐與我情投意合,應該一生一世都綁在一起的。”
白書宇想張口說些什么,但望到越東陽的眼神,他還是閉嘴了。
罷了。
世人多癡夢。
他自己都跳不出來,何必要求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