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受到了驚嚇,仰著脖子往后靠,眼神里驚恐之余甚至有些戲謔,“你就像一只即將撲倒小白兔的狼,好可怕!”
我一頭黑線,這家伙……
我伸出兩手,握成爪狀,倏地向前撲,他一點兒都不配合,竟也沖著我撲過來,撞得我眼冒金星,嗚嗚,頭疼……
我低下頭,可憐兮兮地揉著我的腦袋,他就低下頭來看我,我捂著傷處,他非要將我的手挪開,“疼嗎?我看看,磕得怎么樣了。”
“不許看。”我負氣道,“還不都怪你,這都是誰撲誰啊!”
他也不管我的傷了,坐在座位上笑,還挺得意的,“你們女孩子,就是矯情,我撞了你,你不也撞了我?我都沒有訛上你呢,要不,我哭一哭?換你來哄我?”
我放下自己的手,好吧,其實什么事都沒有,我就是玩笑一番,順便熱熱場子,叫我與他之間的交談能夠順暢些。
“你說他們,安排我們私會,非要挑在星期六,非要挑在教室里,是不是沒事找事?”我坐在他旁邊,預備引入正題。
“他們是一片好心,昨兒老王找我,訓了好久,他們,估計是怕我想不開,急得今天就找人開導我。”顧定笑了笑,“至于為什么要選在教室,張皓然解釋過了,這地兒咱倆熟,回憶還是好的。”
“哦,這樣啊。”我恍然大悟,“真是想得周到。”
“嗯,周到。”
“你怎么想?”我問。
“他們,無非是想叫我們和好。”
“是,想叫我們和好。”
“你愿意嗎?”顧定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憂傷,有點不自信。
我看著他的眼睛,就覺得心里疼得一抽一抽的,我從未想過有一天,顧定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憂傷,可憐,小心翼翼。
“我有條件的。”我道,“你得答應我。”
“啊?”我這樣說,他看上去,倒是嚇了一跳,“你說什么?”
“聽不見就算了。”我揮了揮手,“當我沒說!”
哼,聽到了還裝沒聽到。
“沒問題,你說!”
“我說什么!”
“條件啊。”他都要跟我急眼了,“你的條件。”
“期末考試名次要超過顧意。”我順水推舟,“你做到了,譚子明什么的,都給我靠邊兒站,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說話算話!”他自信滿滿,仿佛真得有把握似的。
他退步的這幾次,顧意回回都是第一的,不止班里第一,年紀都是第一的,這貨荒廢了兩個多月,哪兒來的自信啊。
不過,這才是我喜歡過的那個男孩兒,自信得莫名其妙,卻就是能把人的魂兒都勾去了。
我希望他這輩子都不要變,我不能害了他,他現在這樣,可我與他,終究是要攤牌的,我不可以腳踏兩條船,不可以讓顧定戴著綠帽子,我又無法擺脫項晨,因為我不能離開那個家,我最害怕的,就是被送回孤兒院,沒有爸爸媽媽,也沒有小意,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