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多少?

　　他知道那個男孩兒……

　　他知道那個男孩兒是顧定?

　　他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他不會露出那種眼神兒，他對著老王說話，我卻總覺得，他在看著我！

　　“那個男孩兒也一并下山吧。”老王道，“唉，去醫院，好好做個檢查。”

　　“好。”項晨道。

　　顧意嚷著要陪我們走，老王也沒阻止，我坐進車里，顧意幫我收拾東西，然后坐在了副駕駛上。

　　項晨這一次沒帶司機，他自己開車，顧意進來之前，我特意坐到了后座兒，便于離他遠些。

　　顧定是最后進來的，他一進車門，就急忙往我頭上摸，“你發燒了?”

　　后視鏡里倒映出項晨的面容，他面無表情，嘴上叼著一支煙，卻沒有點火兒。

　　那根煙他叼了很久了，一直也沒有點著，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眼下顧定一碰到我，他便取下嘴里的煙，隨手一丟，車子便發動了。

　　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態，可能是迫于項晨的威勢，也有可能是急于了斷顧定的希望，所以，我急忙往后躲，面向窗子。

　　“你生氣了?”顧定小心翼翼地問，“昨天晚上是我不好，害你出去找我，今天著涼發燒。”

　　“不關你的事。”我道，“是我自己出去走走，不是在找你。”

　　我這樣說，就可以撇清與他的關系。

　　他卻不肯，非得要繼續這個話題，“你心里是有我的，不要再裝了！”

　　項晨一個急剎車！

　　我磕在了座椅上，腦子都懵了。

　　“曉璇，你沒事吧！”顧定卻沒事，急著過來關心我。

　　我心里惴惴不安的，恨極了這個座位。

　　原本想著顧意會過來后面陪我，不想那丫頭徑自坐了前頭，后座兒上成了我和顧定。

　　顧定這又是何必，昨晚的話，還不夠叫他傷心嗎？何必還要和我說這些！

　　項晨就在前邊兒聽著，一定是生氣了，他生氣也罷，氣死最好，只是不要一氣之下向爸爸媽媽說明那些事……

　　本就有些頭昏，這會兒就更不舒服了，急著想下車，有點兒惡心。

　　……

　　我蹲在路邊兒吐，一左一右是顧意和顧定，顧意輕輕拍著我的背，“好點兒了沒?”

　　“好點兒了。”我揮了揮手，接過了顧定遞過來的礦泉水，漱了口。

　　轉過頭的時候，發現項晨雙手環胸，靠在車前，還點著一根兒煙。

　　我一回頭，他就將煙頭丟在地上了，還踩了一腳，轉頭回去駕駛座上，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這一回我先顧意一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子上，和顧定在一起，太折磨人了，總會給自己，給他，一些莫名的希冀，但我心里又明白，那些希冀終究不過是夢幻泡影，都是抓不住的。

　　而且，他對我那么好，我總覺得自己像一個背著丈夫偷情的壞女人，而顧定，就像一個傻傻的，被我騙得……死心塌地的老實人。

　　我怎么那么壞！

　　坐在項晨身邊，心里反而能輕松些。

　　車子到了醫大附院，我以為項晨這便要消失，不曾想，他卻與我們，進到醫院里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