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發現，人群中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林秋艷趴在地上的身子仿佛起不來了，尤其是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之后。

　　我突然想到經常在社會新聞里出現的，老頭兒老太太訛人事件，躺在大馬路中央，抓著司機的大腿不放，硬說是被人家撞到了，要賠償。

　　林秋艷倒真是我一腳絆倒的，不過她本來生龍活虎的，如今卻作林妹妹狀。

　　老王過來，將“可憐兮兮”的林秋艷扶起，憤怒的眼神兒掃過我與顧意，似乎是我們兩姐妹欺負了她。

　　再次進入老王辦公室，這一次陪我的，是顧意和林秋艷。

　　林秋艷還是一臉委屈，已經在一旁，抽抽搭搭地抹起眼淚來，“老師，我錯了，我不應該和顧同學還有陸同學吵嘴。”

　　“嗯。”老王應了聲，“你也知道啊。”

　　“老師，她……”顧意最見不得林秋艷這副嘴臉，就想戳穿她。

　　卻叫老王打斷，“你們是女生，不是女流氓，女土匪！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弄得跟個潑婦似的！”

　　老王說話很不留情面，很快便又指向我，“還有你，陸曉璇，怎么又是你！正經事上是從來沒有你，回回給我出幺蛾子！昨天的檢查沒寫夠是吧！嗯？”

　　他這么說我，我也不作聲，由他說去。他說的，似乎也是對的，我在這個學校，好事兒的確沒有過幾件，但僅僅為著個學習成績，就經常被他約談，也算是出了不少幺蛾子吧。

　　還有和顧定的事……

　　“王老師，你不能這么說曉璇，是林秋艷她……”顧意為我鳴不平，卻又被老王打斷！

　　“林秋艷怎么了？她做得再不好，你們就能動手?”老王的邏輯就是這樣，她不對是她的事，你打她就是你的事，你不對！無論她做了什么，你都沒有權力打她。

　　“我錯了。”我對著老王鞠了一個躬，然后拉著顧意的手，“走，我們去寫檢查。”

　　“都給我站住！”老王道，“你們這是什么態度！”

　　“認錯的態度！”我道。

　　顧意眨了眨眼，像是不認識我了一樣，在她眼里，我素來脾氣好得緊，很乖巧的，今天怎么會和老王頂嘴？

　　我與顧意雖然親密，但到底，她是不了解我的。

　　“現在就去打電話，叫你家長來一趟！”老王道。

　　我剛剛找到的骨氣，這會兒突然就又丟了！

　　不能叫爸媽知道，我和林秋艷吵架的原由，還有因為我，顧意打了林秋艷，我還將林秋艷絆倒在地……

　　我自己做壞事，還帶壞了他們的女兒……

　　不，不行，他們一定會送我回孤兒院的！

　　不，我不！

　　顧意已經接過手機，干脆利落的，就要打電話，我看了開頭幾個數字，是媽媽的手機號碼。

　　我知道她的心思，她什么也不怕，也沒什么好怕的，她知道，媽媽一向護短，知道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可我不一樣啊！

　　我連忙奪過手機，交給老王，“王老師，我是真得覺得自己錯了，才急著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