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片老人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你,你不是說,已經沒神了么?”
方姓老人輕輕點了幾下頭以示回應。
“那你還等個勞什子的神仙哦。”鱗片老人盯著方姓老人,眼神里盡是藏不住的憂懼。
老人長長的吸了口氣,“神仙是沒有了,不是還有半神嗎。”
“半神?”
“嗯,不錯。”
鱗片老人越聽心里越打鼓,神也好,半神也好,都不是他們能應付的了的,“等來了然后呢?”
“取血,一個半神的血,神氣足夠多了。”
“你要放半神的血?”鱗片老人被嚇到了。
“怎么,不相信我這個老頭子?”
“廢話,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別人打我們就和打蚊子一樣,一巴掌就足夠拍死你我了。”鱗片老人沒好氣的說道。
“不對不對,”方姓老人卻是反駁道,“在這里,他們才是蚊子,倒是我們,拍死他們只需一巴掌就夠了。”
鱗片老人眉頭一挑,忽然有些想通了,他大聲的說,“你準備用這武神劍鞘和這破陣法來降服他們?”
方姓老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如果他們不來呢?”鱗片老人問。
“回來的,”方姓來人看著南方,緩緩的說,“總有人會來的。”
與此同時,在不遠一處的山巔上,四雙眼睛在窺探著對峙的兩個老人。
“那就是黃泉教的人?”葉白柳有些不太相信的問。
越過了一個山頭,葉白柳眾人便來到了這里,瞧見了遠處山巔上的三人。葉白柳認出了那個披著斗篷,帶著獸群襲擊了他們兩次的男人,這里是雪山深處,再貪利的獵人也是沒膽子來的,不用去想便知道他們找到了此行想要找的人。
不過,葉白柳卻有些懷疑。
既然黃泉教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邪教,可為什么這三個人里會有一個坐著的佝僂老人,和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他的眼力很好,自信不會認錯,可越是肯定就越是滿腦子的疑問。
莫不是這黃泉教已無人可用?又或者,走火入魔?
王煥新搖了搖頭說,“不是的,除了那頭雪枯,其余的兩個才是黃泉教的人。”
“那個老頭就是剛剛那頭雪枯!”葉白柳楞了一下,然后吃驚的說,難怪他會隱隱感覺到了那個披著白頭發的老人與其他兩人不太一樣。
野獸也能變成人的嗎?這完全打破了他傳統的認知。
“不是,剛才的那個,只不過是它的子孫后代而已。”王煥新朝著前方抬了下下巴說。
“那它豈不是比剛才的那頭雪枯還要厲害。”
“何止,遠超你的想象。”王煥新直直的看著遠處解釋。
“那,那我們要怎么做?”葉白柳擔心的問。
剛才的那頭雪枯帶給他的壓力就已經足夠的大了,現在又出來了個更厲害的,這簡直是不給人活路。
再加上壓術陣法的緣故,靈氣稀薄,他們只是呼吸就用了全力,此時的那三人的隨便一人,就已經不是他們能應付的了的了。
“什么也不做,看著。”王煥新淡淡的說,他現在已經恢復了平靜,找到了人后反而不著急了。
“就只是等著嗎?”葉白柳忽地記了起來,他們之前也說了,來這里的目的好像就只是為了看一看黃泉教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而已。
“看著。”王煥新看了一眼葉白柳,點了一下頭。
其實,王煥新的內心遠沒有外表這樣的平和,本以為就只是黃泉教的賊人而已,可沒想到的是,雪山的人也插手了,這兩方的人不論是誰,目的又是什么,對他們來說都不算是好的事情。而現在就算是他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有心無力,他真的是連一口的靈氣也提不起來了。
不過勉強能接受的是,至少他不會辜負天師的期許,能夠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可看了半天,那三人就只是在那里聊天的樣子,根本沒有什么其他的動作。王煥新猜測著廖天所說的“釣魚”,他們所要釣的魚,應該不會是那個雪枯變作的老頭,而是要比那老頭更厲害的東西。
這個猜測他說不上來為什么,也沒有合理的依據,就只是單憑著武士的直覺而已。
此時,就在被葉白柳等人窺探的地方,又多了一頭雪枯的身影。那頭后來的雪枯吼了一聲,然后就又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方壓壓下眉頭,這頭來了又走的雪枯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從那一聲吼叫里,他聽出了強烈的敵意。
他忽地記起了那些被他奴役的異獸,雖說都是野獸,但這敵意應該不是為了那些低等的異獸。畢竟這些雪山妖獸殺起林子里的異獸來,不比他少。
“你們怎么回事?屁股后面跟著的尾巴也解決不了?”鱗片老人看了看葉白柳等人的方向,“亞伯說,這附近,還有四個人。”
亞伯是剛才那頭雪枯的名字,也就是葉白柳他們遇見的哪一只。
方姓老人與方壓相互看了一樣,老人的眼神里有著詢問的意思。
“老師,可能是夏國的人,看來是那姓廖的沒能把他們攔下來。”方壓微微低頭的說。
老人低聲問,“知不知道是誰?”
“來的是趙尋的大徒弟,姓王。”方壓回道,他只說了王煥新,卻忽略了其他三人。
“哦......”方姓老人沉吟了一聲,“難怪你去了兩次都失敗了。”
“看著是沖你來的,怎么樣,要不要我幫你料理了。”鱗片老人說道。
方姓老人搖了搖頭,“不用,現在就算是他徐南清親自來,也只能像條狗一樣趴在我的面前。毛都還沒張齊小崽子,翻不了什么浪。”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總不能就這么干等著吧。”鱗片老人此時已經自來熟的完全將自己的立場擺在了方姓老人的一方,在聽了老人一番講明,他動了心。
長生,真的是不能讓人拒絕的東西。
方姓來人笑著說,“也沒什么要做的,只等到時候,你只需多出些力就罷了。”
“多出力?”鱗片老人敏銳的覺得有些不對,“你不是說拍死他們就像是拍死一只蚊子一樣嗎?你到底要放誰的血?”
“武神劍鞘,”方姓老人又摸了摸坐著的箱子,淡淡的說,“引來的,當然是武神一脈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