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憲被問得一愣。
跟上蘇甜后，才吞吞吐吐道：“我、我不知道……”
蘇甜扭頭看他一眼，男生下意識舉手發誓：“我真的不知道！”
看他眼神真誠，蘇甜姑且信了他的話。
前面轉角就是教師辦公室。
她收回視線，徑直過去。
“報告！”響亮的女音打斷了辦公室里某位老師的話音。
偌大的辦公室里統共就五個人。
ABC三個班的班主任，還有剛被請到辦公室來的陸蕭和許思淼。
喊了報告后，蘇甜就蔫兒了。
因為室內五個人，除了陸蕭，其他都扭頭來看著她以及剛跟上來的孟憲。
胡斐第一個反應過來，放下手里的水杯，“進來吧。”
一看蘇甜和孟憲一起過來，手里還拿著稿子，她就猜到他們是來交征文稿的。
從A班的八卦中抽回神思來，胡斐招呼他們倆：“稿子寫好了是吧？”
方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蘇甜，眼下聾拉著腦袋，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
跟在后面進門的孟憲：“？”
余光瞥了眼許思淼那邊，才發現不知何時，陸蕭也扭頭看著他們這邊。
那沉冷的視線，帶著嚴冬臘雪的寒，凍得人心窩子發緊。
他也趕緊低埋著腦袋，走到胡斐的辦公桌前。
兩個人先后將參賽的稿子交給胡斐。
“你們坐一會兒吧，我看看。”
作為B班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她很看重這次市里舉辦的征文比賽。
自然也希望班里參賽的蘇甜和孟憲能夠得獎。
看著胡斐拿起桌上的眼鏡戴上，蘇甜的視線不由看向后面的許思淼和陸蕭。
A班的班主任已然整理好了情緒，繼續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們兩人。
“你們兩個老實交代！”
“學校論壇上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A班班主任的分貝其實不高，但是辦公室里很安靜。
所以在場的人，都聽得很清楚。
許思淼兩手交握在身前，聽見老班的話，立馬否認：“不是的老師。”
她的語氣很誠懇。
身為A班的班主任，江明也不想這么盤問自己的學生。
可是論壇置頂帖圖文并茂，指名點姓的說照片里的人是他班里的許思淼和陸蕭。
這事兒都已經傳到校長耳朵里去了。
校長說了，這件事情必須嚴肅處理！
還說他教管無方，只顧著學生們的學習，不注重學生們的身心教育云云。
總之江明被校長教訓了一頓。
所以前腳剛從校長辦公室里出來，他后腳就把許思淼和陸蕭兩個當事人叫到辦公室來了。
“不是？”江明聽了許思淼的話，頓了頓，不禁看向旁邊一直沒吭聲的陸蕭：“那你們給我解釋一下，這照片怎么回事？”
他說這話時，眼睛盯著陸蕭。
陸蕭這小子，成績優秀，品行端正，一直都是三好學生的楷模、榜樣！
可自從進了辦公室，他就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連辯解都沒有。
這讓江明心慌慌。
總覺得陸蕭不吭聲，是默認了。
陸蕭兩只手背在身后，站姿筆挺，氣宇軒昂的。
接觸到老班的視線，他往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看了一眼。
那張照片他是第一次見。
昏黃路燈與黑夜交融的背景，兩道模糊的背影，一高一低，并肩而行。
畫面看著溫暖、唯美，照片里的男女生身高相差20cm左右，正是網上說的“最萌身高差”。
他那雙狹長的鳳目瞇了瞇，緊抿的唇松軟了力道，勾起淺淺的弧度。
“陸蕭！”江明一聲怒喝：“你小子笑什么？這照片里的男生是不是你！嗯？”
他火大啊！
陸蕭那小子平日里都是不茍言笑，跟冰棱子似得。
看著照片居然笑了！
笑得還那么春心蕩漾！
江明才二十幾歲，剛畢業，自認和學生們之間代溝淺，方便交流。
眼下他卻覺得自己怎么也看不懂陸蕭，看不穿他的心思。
陸蕭斂了笑，眉眼輕抬，對上江明的視線。
他點頭：“的確是我。”
江明：“……”
嗨喲！承認的還挺快！
江明扭頭看向許思淼：“大晚上的，你們倆跑操場瞎逛什么？”
“老師問你，居然還不承認！”
許思淼皺眉，扭頭看看陸蕭，柔唇微張：“老師……”
“老師。”陸蕭打斷了她的話，清冽的嗓音沉了沉：“一起逛操場就是早戀嗎？”
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氣得江明想撞墻。
逛操場不是早戀，但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單獨逛操場……作為老師，他有理由懷疑他們早戀！
“那你怎么不和其他人逛操場，偏要和許思淼？”
“你怎么不給別人帶早餐，偏要給許思淼帶？”
“同學們怎么只傳你們倆的緋聞，不傳別人的？”
江明一連三問。
教室辦公室里一片死寂，氛圍異常詭異。
蘇甜看著站姿筆挺的陸蕭和許思淼，她心里那股愧疚感越來越濃烈。
“你們沒談戀愛就最好，要是談了！現在就給我分了！”
“老師我也年輕過，知道你們現在青春期，萌生情愫也是正常的。”
“但是陸蕭，你和許思淼現在都還小。你們這個年紀，得以學習為重。”
“高中三年對你們來說尤其重要，不要因為早戀耽誤了學習。”
戀愛嘛，等上了大學再慢慢談。
“我們真的沒有早戀。”許思淼有點想哭，“老師，這照片里的人……”
“我們的確沒有早戀，希望老師明鑒。”陸蕭再度打斷許思淼的話。
女生扭頭不解的看著他，秀眉皺得緊巴巴的。
什么情況啊？！
這照片里的女生根本不是她好吧！
陸蕭應該知道啊！
為什么不讓她告訴老班？！
莫非……他是想保護照片里那個女生？
許思淼被自己這念頭驚到了。
眉頭徐徐舒展開，看向陸蕭的眼神從不耐，變得意味深長。
江明見了，趕緊伸手把他們倆距離拉遠一些：“你看他干什么？挑男人可不能光看臉。”
“你們現在要以學習為重。等你們上了大學，以許思淼你的條件，什么優質男友找不到。”
江明話落，辦公室里另外兩位老班都齊齊看向他。
B班的班主任胡斐輕咳了一聲，將剛剛檢查完的稿子遞給孟憲：“拿回去把我批注的地方修改一下，再謄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