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殺了我，阿嘉，沒有第二個選擇。”四叔說道，沉靜鎮定的神態令人簡直無法想象他說的竟是這樣一番話。

　　他不敢相信，“為什么？”

　　“是慕容先生的要求。”

　　“義父的要求？”這簡直沒道理！他為什么要這么要求？

　　“因為唯有親手殺了自己的師父，才能證明你確實學得我一身本領，證實你青出于藍。”

　　“這……這簡直莫名其妙！有很多方法可以證明我的本領不是嗎？你可以安排像從前那樣的考試……”

　　“這就是考試，阿嘉。”四叔平靜地說，“我就是你這回的題目。別以為我會乖乖等你來殺，給你二十四個小時，二十四小時內你要沖破我設下的重重陷阱，取我性命。”

　　“四叔——”他不能！他無法想象！殺人已經夠冷血了，更何況弒師－－

　　“我相信你辦得到，阿嘉，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沒人比我更知道你的本事。”

　　“不！”他拚命搖頭，絕望地抗拒著這樣可怕的命令，“別這樣逼我，四叔，不要……”

　　“如果二十四小時內你辦不到，那我同樣沒法活命。”

　　“為……為什么？”

　　“因為你無法殺我，表示我教導無方。”

　　“教導……教導無方？”這是什么見鬼的理論？

　　“你義父會對我們下格殺令。”四叔解釋著，“他殺我不打緊，我不希望賠上一家大小的前途。我有父母妻子，如果是死在你手下，至少還能得到光榮撫恤，洪門會好好照顧他們。如果是因為過錯被殺，那么－－”他沒再繼續，只是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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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答應親手殺了自己的師父，殺了十年來日日夜夜教導自己、訓練自己、照顧自己的男人，能夠報答的也不過是以最神準的槍法一槍正中他心臟，讓他死得痛快；也不過是在他死后暗中照顧他的家人。

　　他能做的，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死亡，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人活著，都是要死的。早點死晚點死，自己死給別人殺死，又有什么區別呢？在這個世界上，比槍更無情的，是人心。

　　死是沒有意義的。真正有意義的，只是活著。強勢地活著，你才有可能，不被敵人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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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士嘉回到臥室，走進浴室，撲到臉上的水刺骨地冷，他才發現自己忘了開熱水。

　　抬起頭，鏡中的臉龐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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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蘇莞來到學校。

　　迎面便碰上朝霞中走來的蕭汐南，蕭汐南在她的面前站定，看著女孩白皙俏嬌的小臉在晨曦中格外漂亮，“你的頭沒事吧？”

　　蘇莞搖了搖頭，“沒事了。”

　　“那就好，”蕭汐南漂亮的眉梢舒展開，“昨天我一直擔心你。”

　　蘇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蕭汐南嘴角的笑意卻漸漸加深，語氣邪肆，“蘇莞，我要追你。”

　　蘇莞詫異地睜大眼睛，“你說什么胡話呢？”

　　“噓——”蕭汐南修長的食指擺了擺，“追求你是我的權利，至于接受或者拒絕，也是你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