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中的張羽心血來潮,感覺不妙驚醒了,探查到外面天降血雨,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萬里云你怎么就先走了啊。”
留著血淚的張羽匍匐在地大呼:“嗚呼將軍,不幸仙逝,千年未見,羽豈不悲呀。”顫抖的雙手攝取了一滴血雨,點在杯中,將酒徐徐倒滿。舉起酒杯,遙敬天空高喊。“我心悲痛,濁酒一杯,君若有靈,與君共飲。”緩緩的喝了下去。
再倒上一杯酒,“吊君幼學,史書相伴,情之所在,義之所在。此酒敬吾等情誼。”仰頭直入心底。
再倒上一杯酒,“吊君弱冠,以史明志,參軍報國,武運昌隆,此酒敬吾等志向。”張羽忍不住再次痛哭,哽咽哀痛。
“吊君壯年,西平宗門,誓死相隨,豪情萬丈,此酒敬吾等豪情。”
“吊君氣概,舉世皆敵,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此酒敬吾等功績。”
“吊君氣魄,氣運合身,身成化神,護國千載,此酒敬吾等過往。”
張羽以手掩面,喝下了這杯濁酒,昔日三兄弟,如今僅剩自己一人了。從儲物戒子中拿出了那卷史書,史書無火自燃。:“想君當年,雄姿英發,哭君仙逝,天降血雨。忠義之心,英靈之氣,護國千載,名垂百世。哀君情切,愁腸千結,唯我敢彈,悲無斷絕。”
史書緩緩燃燒,默默的拿出一年軍旗,上面刻著棲鳳軍,默然:“天地變色,草木皆驚,羽為哀泣,羽為淚漣。”將緩緩軍旗投入火中。
“羽也不才,共商大計,連南抗東,扶國安邦。犄角之援,內外相合,同生共死,休戚與共。嗚呼將軍,生死永別,從此天下,更無知音,嗚呼痛哉,嗚呼悲呼。”張羽臉上血淚干涸,趴在地上哽咽,久久不語。
陳邦看著眼前消散的萬里云萬將軍,內心悸動,將軍隨國主征戰四方,平定天下,后又護國千載,是陳家對不起將軍啊。緩緩跪下了。對著萬里云消散的方向,三跪九叩。
當鋪的邱掌柜看著天空漂泊的血雨,久久不語,那一定是雪妖的血,不是化神隕落,急忙跑過去搖曳著乞丐。大吼:“快告訴我,那是雪妖的血,不是化神隕落。”不等對方回答,就跑去問下一個人了。
棲鳳國國都里面,日后長達幾十年里,總會有那么多瘋子,看著你就說“快告訴我,那是雪妖的血,不是化神隕落。”
乞丐覺得自己的生活夠悲慘了,看親眼見到邱掌柜瘋了,望著天空飄落的血雨,只怕棲鳳國要瘋好多人,特別是棲鳳國國都這邊,大起大落,好多人受不了,已經第四個人跑過來央求著自己告訴他“那是血妖的血,不是化神隕落。”
帝國大元帥看著跪著的國主陳邦,臉色復雜,“還是盡快安撫好民眾吧。”說完火速朝著邊境趕了過去。千載棲鳳國的底牌,只剩下軍陣之術了,若不能快速練成,棲鳳國危矣。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特別是背負一個國家的命運,陳邦緩緩站了起來,回到了朝堂發號施令,軍隊迅速出動,拯救受傷的百姓,安撫眾人,這個國家已經經受不住再多的艱難了。
馬老丈站在棚戶上,看著金光的閃爍,雪妖的伏誅,天色的變換,血雨的降臨,也沒有高興,也沒有失落,活了八十歲了,再絕望的日子都有過,默默回家躺在床上,取出了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完,說不定醒來就會好了,只是眼睛好像進沙子了,信仰沒了,忍不住流淚。
王鐵匠看著血雨,感覺渾身的骨頭被抽走了,明明剛剛還很高興,雪妖死了,災年過去了。可現在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盡管剛才的陽光很大,可是心頭的陰影怎么也驅散不了。
馬雷,這一些聽故事多過于經歷的這一代人卻不是那么傷感,只是周圍的氛圍帶動有點的壓抑,畢竟萬里云那是活在故事里的大將軍,只知道他殺了雪妖,也死了,最多的就是心頭上的感謝和惋惜,時間會消磨掉許多東西,有記憶,有傷痛,還有英雄。說不定馬雷孩子這一代留下的只是對英雄的贊美,并沒有感同身受的促動,緊緊只是做一個故事一樣聽吧。
王姑娘在家做著衣裳,逃難過來遇到了自己的丈夫,兩人在一起的喜悅都沒有結束,王老婆子就死了。窮人家里面過日子,死了的人安葬下去,也就留個念想,雖然每每想起來會哭泣,哭一陣子也就好了。
眼睛紅腫的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要是母親王婆子看見這場血雨只怕哭的讓人心疼吧,可惜母親走的早,卻是笑著走的。
白云飛看著天空突然就下起了血雨,一陣驚訝,剛想問王長老,只見王長老就失魂落魄的回去了。只能收起了三件套,瓜子,茶,小板凳回去了。翻來覆去的感覺很煩躁。不一會兒血雨就停了。
山中姜琴琴音徐徐收尾,面無表情的背上琴。“走吧,去驚濤國。”
驚濤國。
兵馬大元帥站在國主下方,畢恭畢敬的請示。“國主,棲鳳國化神已死,臣請求即日兵發棲鳳國。”
驚濤國國主并未接話,看著首席大臣微微一笑。“愛卿覺得如何。”
首席大臣上前一禮。“臣在,棲鳳國宗門苦國久已,陳兵邊境,若是對方軍陣未成,伺機而動,若是軍陣已成拖住即可,坐等棲鳳國內亂。因此臣覺得此刻并不是出兵的最佳時機,但是備戰確實最佳時機,出兵之日,還看風嘯國。”
驚濤國國主哈哈一笑。“甚得我心。”
風嘯國。
風嘯國國主看著和兵馬大元帥爭論的首席大臣,臉色猶豫,兵馬大元帥想發兵棲鳳國,擴大國家領土和實力,首席大臣覺得唇亡齒寒,想支援棲鳳國。一邊是增強國力,一邊是共抗驚濤國。
兵馬大元帥劍國主猶豫不覺冷哼一聲,“哼,首席大臣只怕守成有余,進取不足吧,支援棲鳳國,只能三足鼎立,若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并棲鳳國,驚濤國又有何懼之。到時候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風嘯國國力暗弱憋屈了多少年,聽到了一統天下熱血沸騰。雙手一揮。“備戰,即刻出發。”
首席大臣欲言又止,說的好聽,一旦失敗萬劫不復,國主下令只能“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