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做什么”白明珠當即響起殺豬一般的響聲“你的手多臟,別碰我。”
“顧姑娘”柳灼見狀連忙伸手去拉她。“小姐有潔癖。”
潔癖?
她當然知道啦,不僅如此,顧唯婉還知道白明珠對狗毛有些許的過敏。
不過,這過敏只是讓她身體稍微有些不舒服,不會要了她的命。
“原來豬兒有潔癖,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吶,我這就放開,林侍衛(wèi)不必一直拿著眼睛偷瞄我。”
第一個上來阻止的居然不是林遼。
這么大大咧咧的在一旁看戲,眼里居然還浮上了淺淺笑意,對自己的殺意也褪去了不少,看來她一不小心把仇恨值拉到白明珠身上了。
如果是這樣,真是大大的驚喜“瞧,豬兒的臉色這不就好看多了嗎?”
“你”因為憤怒而致臉頰通紅的白明珠黑著一張臉,低下頭“顧唯婉,你怎么”不去死。
袖口輕揚,她白玉一般的小手高高舉起,煽起一陣細風,就要朝顧唯婉臉上落下來。
顧唯婉毫不擔心的看向林遼。
果見他左手一擋,再次擋住了白明珠想對她實施的暴行。
“小姐,該走了”他冰雕一般的冷臉再次沉了下來。
看白明珠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死人,“小姐還是莫要無理取鬧了”
這是什么眼神。
她從來都未見過。
白明珠對上林遼如深譚一般的眼,身子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
“林遼,你不過是一個奴才,也敢對本小姐無理”她努力克制著心中的恐懼顫顫巍巍的說出這句話。
毫無威懾力。
顧唯婉想著,輕點了點桌子。
半刻鐘……應該過去了。
她看看林遼陡然黑下來的臉“豬兒不是說要去見貴客?若是現(xiàn)下還不去,只怕等會就更加失了王府的禮數(shù)”
失了禮數(shù)?
白明珠緊皺著眉頭板著一張臉看她。“本小姐自然不會像你這個下等人一樣,做出那些失禮的事情來”雖然嚴哥哥確實不曾來,但是拖得越久玉兒姐姐的怒火的確會更旺,若是她不小心說些什么,哥哥遷怒到自己身上,怪罪自己就不好了“哼,顧唯婉,你給本小姐等著,本小姐從哥哥那離開就來找你算賬。”
恭候大駕,前提是她要有那個機會才可以,畢竟她的目的可不是只栽贓這么簡單,既然做了,就要打壓到敵人毫無反手之力。
“那豬兒,唯婉在這里等著你從舒央那里回來”她甜甜一笑,故意裝傻。
“你”沒能看到自己預想中的顧唯婉害怕的場景,白明珠十分失落,連帶著更加的生氣起來。一張白凈的小臉皺成一團,瞪大眼崛起嘴冷冷的道“那你就給本小姐等著”
她一定要打的顧唯婉滿地找牙。
她怒氣沖沖的喚著柳灼“還傻乎乎站那做什么,還不快跟著本小姐走,蠢貨。”
她甩袖離開,柳灼慌慌忙忙跟在她身后,卻在走出門檻時不禁用余光瞄了顧唯婉一眼。
是錯覺嗎?她怎么覺得……顧小姐那句話話中有話。
她低垂下頭跟著白明珠離去。
室內只剩林遼和顧唯婉兩人。
顧唯婉覺得空氣都擁擠了起來。
“林侍衛(wèi)不跟上?”落在最后和她大眼瞪小眼做什么,“還是林侍衛(wèi)要一如既往地跟在我身后面保護?”
保護二字,像是觸動了林遼心里的某一根神經。
他冷冷的看了顧唯婉一眼。“顧姑娘。”
有話要和她說?她和林遼之間,可沒什么好說的,能說的,無非就是一些老舊陳詞,一如既往的威脅警告。
“獅子若要在主子面前扮成柴犬,一定要收好鋒利的爪牙,免得有一天不小心傷人傷己,成了別人餐桌上的美食。”
哦?這話就有意思了。
原來她在林遼的心里一直都是威風凜凜,強大無比的獅子?
在白舒央面前卻被他看成了比較弱小的柴犬?
這話可不僅僅是在說她表里不一了。
她自然要回敬,好在她一直在林遼面前是張牙舞爪的樣子“哦,多謝林侍衛(wèi)妙贊,不過,林侍衛(wèi)知道這世間最可怕的是什么嗎?被農夫所救的那條蛇,明明身帶劇毒,卻硬要裝成純良無害的樣子,如同與主人相伴多年忠心不二的忠犬,可若有一天,毒蛇亮起獠牙,忠犬發(fā)了狂病,那飼養(yǎng)它的主人,不知是不是會后悔。”
跟她打啞語,她可不會輸。
有本事的話,就去告訴白舒央,他懷疑她心懷叵測啊,可是這樣的狀況,可是自從林遼在她面前現(xiàn)身之后就開始了。
她在白舒央面前扮嬌弱,在白明珠面前假溫柔,在林遼面前真囂張。
說起來也不過可以用兩字解釋‘喜歡’
我喜歡你,所以我忍你,我愛屋及烏,可是對于不想干的人,她可沒耐心伺候著。
嗯……雖然她對白舒央的喜歡也是半真半假的,但表面上是真的。
“你”林遼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手上青筋暴起。
他本想著,就此事諷刺試探一下顧唯婉的,可唯婉卻并不如他所想一樣,聽不懂話里的意思。
反而回擊了他一番這么漂亮奇怪的話。
這話里的意思?
林遼心中的猜疑將起,就聽顧唯婉冷笑著道“林侍衛(wèi)在舒央面前,不知是不是如在我面前一樣,忘記本職,總是殺氣騰騰的樣子。”
顧!唯!婉!
心中的怒氣上涌,疑慮卻頓消。
顧唯婉說的那番話,看來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在她面前表現(xiàn)的太過袖手旁觀,所以才會說他對主子不忠。
而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可這番話已經著實讓人生氣了。
他倒是一直以來小看了她,他以為她雖然在他面前一向是冷言冷語,可卻不過也是一個只會裝傻充愣的粗魯女子,全身上下除了那張臉無一是處。
可她的這番話,卻委實不是一個鄉(xiāng)野女子能說出來的,是他和主子對她的了解不深,還是她此次被自己惹急了,急中生智?
想起來,那五個月的日子里,她的確沒露出什么才能。
而且,她所說的話,雖然他的確不會背叛主子,可連日來,因為玉兒的事,他的情緒確實好像有些不妙。
“可若有一天,毒蛇亮起獠牙,忠犬發(fā)了狂病,那飼養(yǎng)它的主人,不知是不是會后悔。”如果……不,不可能有那么一天。
就算是為了玉兒,他也不會背叛主子。
林遼的臉色忽的一變,慘白無比。
他驚懼的瞄了顧唯婉一眼,猛的直接從窗口躍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