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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也沒回那個所謂的家。
這一身傷不好解釋不說,那個奶奶也不會很關心她的去處。
顧曼漫無目的的馬路邊溜達,孤身一人,校服上面污痕點點,像個流浪的小乞丐。
大概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夜空像刷洗過一般,沒有一絲云霧,藍晶晶的,又高又遠。開春的季節并沒有多暖,此刻涼意漫漫。
顧曼不自覺的抱緊雙臂,更可憐了。
馬路邊緣的前方,有個提著酒瓶的醉漢步伐飄飄忽忽的愈來愈近。
等到跟前的時候,顧曼轉身避開,醉鬼卻語出調戲。
“喲,哪來的小女孩,你這是離家出走了?走,跟叔叔回家,叔叔踹了家里的母老虎養你一輩子……”
他醉醺醺的說完,甚至就想動手動腳,沒拿酒瓶的手就要握住顧曼的手腕。顧曼眼里幾不可見的化過寒涼的冷意,沒什么表情的微微側身,翻手奪過啤酒瓶,一下擊在醉鬼的太陽穴上。
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醉鬼“彭”的聲倒在地上,飛起點點塵土。
顧曼蹲下身,小手在男人身上摸索,最后掏出幾張老舊的錢票子。
五塊的,十塊的,五十的,林林總總加起來,一百來塊。
當完強盜的顧曼走得瀟灑的不帶一點云彩。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幕都被收到了某個人眼中。
許渡臉上傷痕遍布,嚴重影響原本的外貌,只有一雙黑沉無波的眸子,像壓抑無盡的黑夜。
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烏黑的眸微微動了動,最后像反方向而行。
顧曼拿著這些錢去了最近的一個網吧,在挺偏的角落開了一個機,她熟練的敲打著鍵盤,跳出一個網頁。她把現金兌換成網銀,又在某個類似游戲的平臺沖成幣,又下角顯示,她總資產100豆。
里面的豆和人民幣是等價的,能充值,能提現。這個游戲呢,就是類似網賭,前世她跟哥哥學的,原本覺得有意思學著玩,最后竟變成了生活的關鍵。
她心里沒多大起伏,鼠標移動,這一玩,就過去了一整夜。
里面的豆,從一開始的100,變成了520,挺好的數字。
這個身份的顧曼才十七歲沒有成年,不能辦銀行卡,她只能把這提現到自己微信里。顧曼看著手里的三四百的雜牌機,心想早晚把它換了。
顧曼雖對這沒講究,但是她喜歡聽歌,睡前舒緩曲,這手機音效垃圾到極點。
天亮了,她包夜的時間也到了,顧曼關機離開。
臉上有傷的緣故,顧曼熬了一夜的疲憊每有多么明顯。不過她買包子的時候,那些早起買菜的婦人對她不是很友好,可能見她從網吧出來又渾身是傷,覺得她是個壞小孩。指指點點的,顧曼一律當沒看見。
當顧曼離開包子鋪的時候,一個小朋友湊過來就罵顧曼丑八怪,小乞丐。
顧曼瞄了瞄旁邊跟人說話的婦女,看她完全沒有管自己小孩的樣子,甚至臉上還有隱隱的笑意,偶而投過來的視線帶著鄙夷的不屑。
顧曼吸了一口豆漿,然后慢條斯理的扯開上面封口的蓋子,一反手,把豆漿全部倒在了鬼吼鬼叫的熊孩子身上。
在婦女熊孩子的驚呼中,顧曼又抬腿給了小屁孩一腳,小屁孩身上黏黏答答的滾了一身的泥,看起來比顧曼還乞丐了。
聊天的婦女也不裝看不見了,連忙扶起鬼哭狼嚎的自家孩子,在抬頭看去,哪還有顧曼的影子。
包子鋪門口,小孩的哭鬧混著婦女罵罵咧咧的聲音,熱鬧極了。
郭珊珊正在附近的店買文具,聽到弟弟的哭聲忙不迭的趕過去,看見母子倆的狼狽,她急聲問:“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