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焰,大火的爪牙無情的伸向廠房里的每一個角落,墻體一點點斷裂坍塌……
不斷升騰翻滾的濃煙之中,隱隱約約能看見微弱的光亮,求生的本能讓南慈竭盡全力向出口處跑去。
“你站住!”
南慈的胳膊被人死死拽住,回過頭,那一張臉,在煙塵和火光映照下顯得極度扭曲。她捂住口鼻,艱難開口:“不管怎么樣,先逃出去再說……”
“逃?”對方猙獰冷笑,“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們還能逃得掉?”
見她萬念俱灰的神色,南慈曲著身子,拖住她一步步向前,“就在前面……你睜大眼睛看看,出口就在那,我們一定能出去!”
“看不清楚的是你,就算出去了,一樣活不下去……”對方被煙嗆著狠狠咳嗽幾聲,雙眼里猩紅一片,聲音嘶啞,“是陸時頃!他想要南明和Ass,不知道他用什么威脅了南紹明,南紹明寧愿燒毀這一切也不肯妥協,就算逃過了今天,你覺得以那個男人的性格,日后會放過我們其中的誰?”
“你胡說!”南慈乍然頓住,奮力嘶吼一聲,就聽見對方凄冷說到:“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
猝然,“轟”一聲,震耳欲聾。
身后的門板在爆炸中倒塌,來不及躲閃,南慈的左腿被壓在下面,耳朵里只剩尖厲的嗡嗡蜂鳴,隨即,鉆心刺骨的疼讓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夢魘之中,依然疼。
南慈豁然坐起身,大顆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她不知道,這一場沒有盡頭的噩夢,要到什么時候才能了結。
微微偏過頭,窗外天色尚早,但已有了淺淺的曦光,南慈兀自嘲嗤一笑,還真是個吉日良辰,天公也作美。
屋外,傳來細細碎碎的動靜,南慈裹上披肩,急忙走了出去。
左加妮這兩日仍舊鬼鬼祟祟的不見蹤影,天天晝伏夜出,南慈想跟她說上幾句話,可總逮不住機會。
“怎么現在才回來?”
“你醒了?”左加妮一手扶著墻,踉踉蹌蹌的換著拖鞋,臉上還掛著濃重的醉意,歪著頭嘿嘿的咧嘴,“慈啊,你說,現在的男人,怎么能這么頑固不化呢……”
“什么男人?”南慈一臉驚恐的茫然,嚴厲說到:“加妮,之前我沒問你,是覺得你也是個成年人了,該不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但是你現在,必須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最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左加妮一頓,而后搖晃著將整張臉湊到南慈面前,盯了一會,咕噥道:“咦?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哦……對了,今天陸時頃訂婚,難怪呢……”
南慈的雙唇微微顫動一下,“加妮,不要逃避問題,你有什么,還不能給我說?”
“慈,難道你隱瞞我的事就少嗎?”左加妮擦過她的肩膀,借著酒勁口無遮攔說到,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連忙嬉皮笑臉的擺了擺手,“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就別瞎操心了。”
南慈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出來時,左加妮已經窩在客廳的沙發里,蜷縮著身體,臉上的妝也微微暈開,像一只被丟棄的流浪貓,讓人心生憐惜。
她把水遞到她面前,“喝了,醒醒酒。”
“先放那吧。”左加妮的聲音里有了濃濃的疲倦,那一雙原本妖惑人心的眸子里,只剩黯淡的水光。
南慈把水放在茶幾上,在她旁邊坐下,垂了眼眸,聲音輕不可聞,“加妮,我們聊聊……”
“我很累。”左加妮闔上雙眼,眼淚如一顆流星,從眼角里溢出再墜落。
南慈脫下自己的披肩,蓋在她身上,深深喘了口氣,低聲說到:“加妮,以后……要是我不在你身邊,千萬不要再使你的小性子了,照顧好自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