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簽售會的翌日清早。
九十九層的陸氏財團總部大廈,聳立在南城的天際線上,擋住了初升太陽的暉芒。
陸氏財團手控C國整條工業命脈和三十七家銀行,掌握著天文數字的信托資產,在過去幾十年中,當金融風暴席卷而來時,它曾兩度救市。
只有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寥寥幾人知道,陸氏最隱秘也最真實的身份——軍火工業領域的超級巨鱷,它的客戶從來也只有兩個,政府和黑幫。
“叮”一聲,九十七層的電梯門緩緩打開,走出來的男人,步伐桀驁又沉穩。
秘書喬恩匆匆上前,“陸先生,許小爺......在里面等您.....”
她看上去有些緊張,畢竟誰也不想睡醒先見閻王。
陸時頃微微頷首,推開辦公室的門,許世年頎長的身影倚在落地窗前,中指和無名指間夾著半支煙。
許世年,賓夕法尼亞法學院博士畢業,司法界的“戰神”,無一敗績,每每法庭上出現頹勢的時候,另一方總會在第二天撤訴或消失,這其中依仗的便是他不被外界所知的另一重身份,青蘭社社長。
平日里低調,黑道里更是不見其人,只知他處事手段無比陰狠毒辣,人送綽號“許閻王”。
他卻自詡黑幫業界的翹楚,有自己信奉的守則,他說:“我之所以熟讀每一條法律,只是為了更好的......破壞和摧毀它。”
聽到開門聲,許世年轉身直接問到:“為何不將辦公室設在頂層?”
陸時頃站到他旁邊,看著窗外如同螞蟻大小的人流,淺笑道:“事太滿,則虧。”
許世年微怔一下,這句話從陸時頃這種位極則殘的人口中說出,真是天大的笑話。
“行了,你這么早來,也不是來給我看風水的,說正事吧。”
許世年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音頻,是南慈的聲音,還伴著滋滋的電流聲,“我向司法機關進行舉報,陸氏財團主席陸時頃為六年前南明藥業事件真兇,并栽贓陷害于南若晴......”
“滿意?”許世年關掉手機,左手食指推了推金絲邊鏡框的中間。
這段短短的音頻,是許世年收集南慈這兩年公開露面時的現場資料,一個字一個字剪出來,偽造的舉報電話錄音。
陸時頃沉聲問到:“能判多少年?”
“最多三年,不過......”許世年揚眉,有些事心知肚明,“在我看來,這完全多此一舉,你不過是想嚇唬她,讓她學著溫順點而已。”
“嚇唬她?光憑這點?”陸時頃唇角微挑,“你太小看她了……”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許世年狹長的眼里透出一種邪氣,想起昨天的新聞,問到:“南慈簽售會上那出鬧劇,人是你安排的?”
陸時頃沒有回答,點上一支煙,“派你的人盯緊他,不要讓他再去惹麻煩。”
“南慈去給明星當經紀人,你就成立時傳媒,用整個娛樂圈給她當游樂場,她要是想當個殺手,難道你還要將整個南城變成供她戲耍的修羅場?”許世年的語氣里有一絲戲謔。
“有何不可?”陸時頃冷冷一笑,笑里有一層淡淡的慍怒,“當初將她逼向這條路時,難道你們青蘭社沒有推波助瀾?”
許世年臉色一僵,平日里言辭講究的他,咬牙切齒的說到:“那個死老爺子,耍起橫來,連親兒子都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