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的孩兒都有兩百歲了,但是鳳九零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是啊!大王,我們現在只知道少主的記憶消失了,但是少主現在具體是什么情況,我們卻無從得知,不如將少主接回來,或者我們去人界找少主,為他好好診治一番!”說話的是綠家大長老,滿頭白發,右手拿著拐杖,佝僂著背。
鳳九零被剝奪的記憶一直存儲在鴿子蛋形狀的容器中,就在剛才,容器整個化為烏有,消失不見了。
“好,你們立刻去人界為九零診治,如果九零有一絲半點的差錯,全部提頭來見!”
“屬下告退!”
眾人見鳳遠翔終于妥協了,便急忙應承下來,匆匆離開了大殿。
大堂拐角處一個人影悄然消失了。
此時鳳九零仍身處夢境,身體被黑色的液體纏繞著,黑色液體中蘊含著磅礴的鬼力,那些鬼力就像細雨一點一點的滋潤著鳳九零干枯的經脈。
而那些匯入大腦的液體,則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記憶碎片,那些記憶碎片在大腦中不斷匯聚重組,構成一幅又一幅完整的畫像,像幻燈片一樣在鳳九零腦海中循環播放著。
在記憶中,他的母親是個溫暖善良的女子,穿著樸素,不喜打扮,行事做派低調。
就是這樣一個無欲無求的人,最終卻郁郁而終。他記得他尋遍了鬼界世家大族,希望他們能有良方可以救他母親一命,可是得到的全是絕望。他的父親傳說中英明神武的鬼王,發妻有難,他卻置若罔聞,仍與他人在老鬼王三萬歲華誕上談笑風生。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徹夜守候換來的不過是床上那張破碎的靈牌。鳳九零將母親的靈牌植入自己的身體里,和自己的靈牌融在一起,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母親僅存的溫暖。
三個月后,新的鬼后便被迎進了門,三個月在鬼怪漫長的生命軌跡中顯得多么微不足道。
他的庭院里還是白綢高掛,清冷凄清,其他院子卻早已是鑼鼓喧天,彩綢飛揚。
那年他三千歲,從那鋪張浪費,華而不實的成年禮上,從那虛情假意的寒暄中逃了出去。
人界,人沒有鬼力和妖力,卻能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那時候的人界沒有車,沒有電腦,網絡……從北方到南方的距離是一年半載。
道路是用巨大的青石堆積而成,有些地方甚至還是黃泥路。道路兩邊是木質的房子,上面刷著紅漆,有些紅漆已經掉色,一條一條的木頭紋路從里面露出來。無數的紅燈籠高高的掛在屋檐下,甚是好看。
街邊有很多叫賣的小販,花燈,面具,胭脂水粉應有盡有。
成群結隊的姑娘提著花燈朝著月老廟走去,三三兩兩的青年才俊也跟著走了進去。
鳳九零原本不喜這么熱鬧喜慶的場所,但身后突然出現一個拿著桃木劍四處尋人的小道士,鳳九零只得跟著人群跑進月老廟里。
月老廟很大,里面有無數的小亭子供善男信女們游玩嬉戲,許愿樹前也是擠滿的人,相比之下靈堂里倒是冷清不少。
鬼怪聽力不比妖精,但是比人又要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