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顏心底冷笑,面上卻一副溫軟純良的模樣。
“顏兒在寂滅山脈偶然遇到了楚少主,他給了顏兒一枚儲物戒指,還送了顏兒一枚西霧果。顏兒想著家族肯定需要,所以不敢私藏。”
嘔,天知道她這樣自稱有多惡心。
還顏兒,呸。
可為了不讓他們起疑,凌顏不得不這么自稱。
聽了她的這話,凌羅倒是相信了,楚家那小子修為高深,或許并不把西霧果放在眼里。
而且楚家還有個庶出的二公子楚瓊,野心勃勃,楚鈺如果帶回了西霧果,楚家主大概率會給這個庶子用了,那楚鈺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凌羅的腦補功力實在太強,直接就把整件事情的因果關系全腦補出來了,而且邏輯上居然完全說得通。
正好不用凌顏費口舌去解釋了。
“哼,你與楚少主素不相識,人家憑什么給你那么多好東西?”
三長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凌顏聳了聳肩,滿臉無辜:“我哪知道,也許是我正好合了楚少主的眼緣呢。再說了,人家樂意送我東西,這你也管著?手未免伸太長了吧。”
“你!伶牙俐齒,不敬長輩!家主,這樣狂妄的后輩一定要嚴懲,以儆效尤,否則以后我們長老團的威嚴何在?”
三長老渾濁的老眼中充滿了惡毒,恨不得將凌顏處之而后快。
“三長老以下犯上,不敬少主,這樣妄自尊大的老東西我們凌家可留不住,否則以后人人都像你這樣,外人會說咱們凌家都是一群老潑婦。”
面對三長老惡毒的眼神,凌顏絲毫不懼,還敢光明正大的諷刺她是老潑婦。
不過一個認不清自己位置的老東西罷了。
凌羅作為家主,平生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不尊敬她。
現在她還坐在主位上,三長老就在這里大呼小叫。
有好幾次都想越俎代庖直接懲罰凌顏,這根本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凌羅心里沒刺才怪了。
“你!”三長老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凌羅打斷了。
“夠了,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凌莫,你身為長老,跟一個小輩計較這么多,實在是心胸狹窄,對以后的修煉也不利。”
凌羅冷冷的瞥了一眼凌莫,也就是三長老,警告似的說道。
凌顏雖然不能修煉,但如果她能獲得楚少主的青睞,對凌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至于姬無風,凌羅從來都沒想過他真的會娶凌顏。
她可是知道玉貴妃的野心,不可能讓姬無風娶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
所以最有可能嫁給姬無風的,還是凌若。
外人看凌家光鮮亮麗,其實只有凌家高層人員才知道,凌家的實力下降了太多。
如果再得不到其他勢力的幫助,跌出四大家族就是早晚的事。
到時候凌家恐怕會落得被其他三大家族吞并的下場。
所以凌羅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這幾個嫡系女兒身上。
就指著她們嫁出去后,夫家能幫襯著凌家。
“既然顏兒沒事,那今天的會也沒有繼續開下去的必要了。”
凌羅威嚴的說完,轉身面對凌顏時突然換上了一副慈母的表情:“顏兒,長老們只是為了凌家著想,你不要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你放心,只要你在凌家一天,就永遠是凌家的少主。”
凌顏面對著凌羅虛偽做作的表演,只覺得惡心的想吐。
說了一大堆,結果都是沒意義的承諾。
什么叫她在凌家一天就是凌家少主?
意思是不想讓她當少主了,就直接把她逐出家門自生自滅唄。
不管心里有多鄙視這個冷血的母親,凌顏表面上還是要表現的受寵若驚:“顏兒明白,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后也不會追究,多謝家主提點。”
“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先回踏雪院休息吧,我剛才已經讓人給你收拾干凈了。”
凌羅走到凌顏面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表現的十分親昵。
凌顏皮笑肉不笑的道謝,哼哼,以前原主住的可是最爛的院子。
今天發現她還有用處,立馬就給她安排上了最豪華的踏雪院。
這母女親情,怎么就這么淡薄呢。
凌顏一秒都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待下去,說完話就轉身準備離開。
走到三長老面前的時候,凌顏清楚地聽到了她鼻孔里發出的冷哼聲,凌顏則回以一道冷嗤。
凌顏心里暗道,老潑婦,咱倆的仇是結下了,以后再慢慢報。
一進入踏雪院,立馬就有一排排的女侍書童屈膝給凌顏行禮,看起來是被人特意吩咐過的。
女侍一個個面容冷漠,都是有修為在身的,負責踏雪院的安保。
至于那些書童,則是各個唇紅齒白,做的是類似于普通大戶人家的丫鬟的工作,鋪床,打掃衛生,磨墨之類的。
凌家這個以女為尊的規矩,凌顏很不習慣。
她穿越過來之前也看過一些小說,對古代大家族的小姐的生活還是比較了解的,腦海中也形成了固定的印象。
這突然間男女地位來了個大轉變,她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
如果讓一個陌生的男的來收拾她的房間,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所以——
“以后本少主的房間,未經允許任何人不準進入,違者逐出家族。”
一個長相陰柔俊美的書童疑惑道:“奴給少主收拾床鋪打掃房間,也不許進么?”
那書童聲音婉轉,一聽就是刻意練過的。
說話的時候,他濕漉漉的雙眼怯怯的看向凌顏,十分嫵媚勾人。
“你叫什么名字?”凌顏直覺這人心思不純。
書童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害羞的低下了頭,小聲道:“奴名阿澤。”
“好,你以后就是踏雪院的大書童,除了你之外,任何人不準進入我的房間。”
凌顏盯著他看了一會,心思一轉,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說完,她就越過他們,獨自回了房間。
“謝少主厚愛。”
阿澤抬起頭,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表情不似剛才的懦弱無害,而是充滿了諷刺。
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而已,還妄想染指他?做夢。
要是凌顏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毫不猶豫的給他兩個大耳刮子讓他清醒清醒。
這人有神經病吧,一邊看不起她,一邊還費盡心思的勾引她,這不是煞筆是什么?
而且凌顏假裝看重他,也只是為了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已。
這人一看就是不老實的,為了防止他搞事情,還是時刻監督著比較好。
她會看上那么做作那么娘的男人?拜托她品味沒那么差好吧。
這位娘炮請你不要太自戀,自戀過度就是不要臉。
凌顏當然不會睡阿澤碰過的床鋪,所以她決定以后晚上都睡在空間里,也不算麻煩。
她正準備進空間,突然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
異香味道很淺,如果是普通人,很容易忽略。
但凌顏精通醫術,對味道很敏感,一下就聞出來,這東西是血湖泥。
循著味道,凌顏在枕頭套里發現了很多又黑又黏的泥土,正是血湖泥。
如果她毫不知情,在這個枕頭上睡覺,不出半月,非傻即癡。